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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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后来林知渔窝在叶瑾北的怀里哭了很久。为自己，为叶瑾北，为江城夫妇，为不愿提及的那些年的往事。
林知渔的泪水透湿了叶瑾北胸前的衣服。他从来不知道她这么能哭。以前的林知渔是张扬明媚的样子，永远笑着，很少在人前露出负面的情绪。再见到林知渔的时候，她周身都覆满了盔甲，把自己的情绪埋得很深，轻易不让人看见她的脆弱。
感觉怀里的人哭势渐缓了些，叶瑾北从茶几上拿过纸巾，抬起她的头，一点点的抹干她脸上的泪水。
林知渔就这么静静躺在他的怀里，身子时不时的还一抽一抽的。眼睛鼻头因为哭泣，红红的模样可怜的不行。叶瑾北觉得自己的心里破了个大洞，跟着一起疼了起来。
就这么抱着她，很久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林知渔不知什么时候在叶瑾北的怀里睡着了。
怀里的小姑娘，呼吸越来越均匀，全身软软的，暖暖的。叶瑾北胳膊横过她的腿弯和后背，轻轻松松地把人抱了起来。
他勾着唇角，脚踢开房门，把怀里的人放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中央。抽出自己被压在身下的手臂。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昏暗中林知渔的脸发着光，白皙到透明。大概因为睡着的缘故，林知渔的唇色很淡，透着浅浅的粉，那熟悉的触感又在叶瑾北的记忆中出现。
叶瑾北心尖一颤，念头一旦产生，就再难消下去了。叶瑾北的目光一直落在林知渔的唇上。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他慢慢压低了身子，一只手撑在床沿上，朝她靠近，呼吸放得无比缓慢，。
略微颤抖的唇贴着林知渔的唇，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让他心跳如雷。
明明两人之间有过无数次的亲密，可在这一刻，他就如同当年那个一直默默注视她，喜欢他的少年一般，因为一个吻而紧张无措，欢欣鼓舞着。
睡吧，我的小姑娘。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丢下你一个人了。
片刻，叶瑾北起身离开。他给林知渔盖好了被子，悄悄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在门锁咔哒落下的一瞬间，纤薄的被子动了动，被子底下的小人儿慢慢探出了脑袋。林知渔猛得睁大了双眼。无声地大口呼吸着。唇上还残留着那让人心动的温热柔软的触感。林知渔把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小心地碰着自己的嘴唇。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
她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内心的那份涌动，而心里塞满的应该就是欢喜吧。
叶瑾北关上门之后，就准备拿着自己的行李去隔壁房间。明天一天的事不少，趁着林知渔这会儿休息的时候，他得回趟房间，把资料整理下，晚上把任务分配下。
才走到房门口，就听到茶几上放着的手机响了。是林知渔的手机。
叶瑾北走了过去，他不方便接林知渔的手机，于是没多看，就把手机直接挂了。可是没过几秒。手机又再次响起。
叶瑾北怕吵醒房里睡着正熟的林知渔，无耐地接通了。
“小渔，你有没有事？你电梯里没受伤吧？”电话传来了略带苍老的声音。
他是谁，怎么会知道电梯的事，这事半小时前才发生，除了几个赶来救援的工作人员，连住同一个酒店的黎晓君和徐超都不知道。
叶瑾北皱着眉看了眼手机，【沈叔叔】！这个人好像听韩铮提过。
“喂！”叶瑾北压着嗓子，低低地回答。
“你是谁？”电话那头激动又慌张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你把林知渔怎么了？”
“沈叔叔，我是叶瑾北，小渔的男朋友。她有点累了，现在在房间里休息。”
“哦哦哦。”沈力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欲言又止，“她……有没有受伤？”
“小渔很好。她只是有些累了，没有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
电话两头都一阵沉默。
“沈叔叔，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小渔在电梯里发生的事？”叶瑾北的神情冰冷地吓人。
“这件事，没人知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人现在应该在锦城，你又是怎么会知道的？”
***
接下来的两天是忙碌的。叶瑾北是论坛主持，每次会议过后，还需要和专家坐下来仔细探讨。黎晓君有两场讲座要做，难得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林知渔反倒有些不认识了。
林知渔除了第一天的人员的核对工作，和资料的整理，这两天反倒清闲了很多。想着晚上是外婆的寿辰，于是和徐超交接了下工作，麻烦他保护下叶瑾北，自己准备去趟张家老宅。
外婆和江墨冉的舅舅舅妈住在S市的郊区的老宅子里。
从市中心坐地铁，在终点站下车。大概又走了两个路口，街边的行人和商铺都稀少起来。林知渔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不一会儿，视线中出现了一座小小的院子。这是当年江墨冉外公留下的老宅子。
青灰色的砖瓦，有些老旧的台阶和门墙，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早就褪去了往日的威风。
门扉紧掩，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林知渔用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有人吗？我是小渔。”
没人应，林知渔轻轻推开门，往里面走了进去。
“姐，你回来了？”蹲在院子里逗着猫的江墨冉，看到林知渔，站了起来，脸上扬起了笑。他以为林知渔今天不会来了。还想着等会儿饭点前给林知渔打个电话，没想着林知渔这么早就来了。
“外婆呢？”林知渔手里拎着礼物，是刚才经过商场时买的羊绒围巾。
“外婆刚午睡醒，这会儿应该在书房里呢。”江墨冉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冲了冲手，甩开手上的水，又在裤子上擦了擦，“走，姐，我带你去找外婆去。外婆刚才还问你到底来不来，她老人家看到你一定特别开心。”
江墨冉一脸纯真，他不知道外婆并不喜欢林知渔。他只是单纯的以为林知渔是他姐姐，外婆的外孙女。
林知渔跟着江墨冉来到了里屋的书房。这书房是外公生前最喜欢待的地方。外公是个中文老师，一辈子爱于书打交道。妈妈张媛的性子就是随了外公，淡泊宁静。
偌大的书房弥漫着淡淡的禅香，屋子中央放着一张古木书桌，后面是一排整整齐齐的书柜。书柜里除了书，还有几张黑白的照片，那是外公，江城和张媛的三张照片。外婆不算健朗的身影伫立在书柜前，楞楞地看着这几张照片。
林知渔站定在她身后，沉寂的目光落在那道身影上，外婆已经不是林知渔记忆中那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老太太了。
“外婆。小渔姐来了。”
闻声，外婆转过身看着林知渔。那双暗沉苍老的眼眸依旧透着锐利的光茫。深邃如刀刻般的容颜，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外婆的眼皮皱褶很深很深，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浑身上下依然有着一股另林知渔害怕而又不容忽视的威严。
“外婆。”林知渔怯生生地叫着。
“嗯，还是回来了。”老人脸上落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指了指门，“小冉去看看舅妈饭菜准备的怎么样，告诉她一下，小渔回来了，多做几个菜。”
江墨冉点点头，退了出去，关上了书房门。偌大的书房只有外婆和林知渔两个人。
“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毕竟我当年对你并不算好。你应该是恨我的。”外婆端起书桌上的茶杯，抿了口。
恨嘛？现在想来，似乎林知渔当时对于外婆，从来没有过恨。
“当年，如果没有外婆收留我，我可能就要被送回去了。这份情，小渔不敢忘。”林知渔双手攥着裤腿，她递过手里的礼物，“这是我买的围巾，外婆，小渔祝你寿比南山。”
“寿比南山？活那么久有什么用，无非是给活人添麻烦而已。”外婆接过林知渔的礼物，“不用给我买东西，我知道你心里不喜欢我，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会和小媛一样学音乐。你也不会走这条路。可是，小渔，外婆只有一个外孙，没有外孙女。你的命太硬了，我养不起。我不怕你怨我，我只怕我百年后，媛媛会怪我。”
“外婆，路是我自己选的，和你没有关系。”
林知渔从来没有讨厌过外婆，她只是害怕面前这个老太太而已。前半生，她都活得没有安全感，有点患得患失，等着人家来帮助她。抓着点滴幸福，不敢放手。是眼前的这个老太太逼了她一把，让她知道没人能帮你，凡事要靠自己。
终究没法像江墨冉一样，把张家当作自己的家，一顿饭，林知渔吃得很少，也很少讲话。晚饭过后，林知渔就借口要回市里接着忙明天论坛的闭幕式，早早地打了招呼就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飘飘洒洒的细雨在橘黄色的路灯的折射下如同金粉一般簌簌地落下。
林知渔看着紧闭的大门。应该再也不会来这了吧。转身，她撑起伞，拉了拉身上的风衣，准备往路口走。
不远处，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路灯下。是叶瑾北。林知渔心下一颤。
叶瑾北并没有打伞，漆黑的头发上蒙了一层闪烁的水雾，额前的头发有点湿，连带着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也跟着潮乎乎的，反射出亮晶晶的水光，静静地看着她。
他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车边没有动，但落在肩头的雨丝使得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孤寂。
林知渔怔怔地望着他，她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内心的那份涌动。
林知渔无声地走到了叶瑾北的面前，为他打着伞，她的心里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静谧，而又柔软泥泞。
叶瑾北抬起手，细白的指尖点在了林知渔的眉心上，
“走吧，接你回去，女朋友。回去，我哄你！”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