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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亡灵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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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的烟味儿越来越浓，晏宁和俞初彤一路跟着江应，沿着来时的走廊又走回了最开始的那个楼道口，眼见着这小伙儿轻车熟路地掏出钥匙，打开了紧锁着的值班室的门。
“他靠谱吗……”俞初彤跟在晏宁身后，小声而又战战兢兢地问他。
“跟紧我就行。”晏宁垂下眼，把声音压得几不可闻，“待会儿我说了什么，你就直接去做，不要犹豫。”
“……嗯。”俞初彤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眼见着晏宁在身后对着她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只好乖巧地把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跟着他一起走进了门。
进了里屋，烟味儿就骤然轻了不少。
正对着门的是一扇窗户和一座看起来很破旧的沙发，漆皮都掉了一半，上面凌乱地堆了几件白大褂，把整个沙发遮了大半，衣角垂落在地上，被拖得有点脏。几只雾灵正栖息在上面，似是感受到了动静，转过来看了他们一眼。
“有股血腥味儿。”俞初彤吸了吸鼻子，小声地道。
她本意是只想告诉晏宁，却被江应听了八九不离十，他懒洋洋地笑了一声：
“鼻子还挺灵。”
“……是死人了吗？”俞初彤道。
“嗯。”江应朝着晏宁说了一声，“来帮我个忙。”
然后转头对着俞初彤道：“死的是另外一个误入这里空间的玩家，你要是不怕的话，可以掀开来看看这倒霉蛋的死相。”
俞初彤缩了缩脖子，识相地离沙发又远了一些。
晏宁接过小刀，顿了顿，走到了江应身边，就见他轻轻地旋动了一下一旁空荡荡的衣架，轰隆隆的一声响，面前的墙裂开了一道缝。
熟悉的消毒水味儿混着冷风灌了进来——
居然是一道暗门。
“这里就是出口了。”江应道，“就是这家医院有点年久失修，门有点重，晏宁一会儿你给我搭把手，我们把它再往外推一点儿，够一个人挤出去就行。”
“行。”晏宁道。
“那进哥他们怎么办啊？”俞初彤站在一旁，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哎哟，妹妹啊。”江应的表情看着有些不耐烦，“我可跟你说，这火最多不过五分钟就能烧到这儿来，这会儿他们人影都没看见，你还打算出去找吗？”
“可是，这样不就是等于直接把他们放弃了吗。”俞初彤还是有些不忍。
“……”江应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那要不我俩出去，妹妹你在这等他们？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啊。”
俞初彤被他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折腾得有些恼怒，涨红了脸就要跟他理论，下一秒却被晏宁按了按肩膀。
“去给他们留个信吧。”晏宁道，“万一他们最后的时候找到这里来了，也好给他们指个路。”
这就是他们目前为止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俞初彤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是气不过当初何锐进最终留下来救江应，现在却落了他这样一个态度，眼下既然晏宁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悻悻地闭了嘴，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了笔纸开始写字。
而另一边，晏宁和江应分了下工，也开始了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哭号声不断，已经开始有焦味儿传来，与此同时伴随着的，是哪怕关紧的门窗都挡不住的火光。
俞初彤写完字，把纸贴到了显眼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回头，门口“砰砰”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这一声不同于外面的哭号，是实实在在地响在了他们身边的，因而听着也格外的突兀。
俞初彤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要去开门，还没迈出步子，晏宁已经开了口。
“别去开。”晏宁头也没抬，“门没锁，如果是活人，从窗户看到我们就会直接进来。”
俞初彤愣了愣，停住了脚步，朝着门外望去，不禁毛骨悚然。
值班室的门是半透明式的，一整块门面上嵌了块透明的玻璃，这会儿看着虽说有些模糊不清，但也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影子。
敲门声还在持续地响着，但是显然因为没有回应变得焦躁了许多。
尖尖的指甲刮挠着门板的声音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出现在玻璃外的，是一张面目焦糊的脸。
“在那场火灾中，有很多人就是因为来不及逃出去，被这么活活烧死的。”江应一边干着活儿，一边还有闲情逸致跟她搭话，“抬出来的尸体还保持着向外的姿势，怪可怜的。”
俞初彤打了个寒颤。
“所以说，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他最后使了一把劲儿，最后将门推开了一点，站起身抹了把头上的汗，“来吧妹妹，女士优先。”
时间紧迫，俞初彤也没再扭捏地跟他们你推我让，小心翼翼地跨过了那道门。
眼见着女孩子安全地走过了门，江应看了晏宁一眼，刚准备动，就听到晏宁开了口：
“初彤。”他说，“走远一点。”
江应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
他正要伸手去抓俞初彤的衣角，就见刚刚还犹豫不决的女孩子这会儿居然很快地反应了过来，迅速的就跑远了几步。
他们的口子开得不是很大，只是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的距离，他伸出手的同时，身子也跟着一起往前了一点，好巧不巧地被卡在了那里，等反映过来的时候，晏宁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只轻轻巧巧地往后拉了一把，就把重心不稳的他扯到了地上。
等江应再狼狈地爬起来的时候，晏宁已经顺利地通过了门，到了空间的另一边。
“你！”
他顾不得一身的狼狈，就要追过来，却见晏宁居然还没走，站在门口，显然早就准备好了堵他。
“你说的，离空间坍塌顶多不到五分钟了。”晏宁道，“这段时间里，我倒是可以陪你聊聊天。”
江应：“……”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江应了？”他冷笑了一声，“我出了什么破绽吗？”
“我不知道你们鬼怪伪装起人类来是怎么伪装的。”晏宁淡淡地道，“但是大概是没有装嗅觉系统，江应身上那么大一股香水味儿，你闻不出来吗？”
“江应”：“……”
他确实忘了这一点。
也不能说忘，他们鬼怪伪装成人，是直接复制对方的神态、外貌和思想，香味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确实很难考虑到。
却没想到，这倒是成了暴露他的最大问题。
“亏我遇见陈音的时候还嘲笑过她，说她这么容易就暴露了。”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我自己也没撑过多久。”
“进哥他们是被你杀的吧？”晏宁看着他。
“是啊。”他舔了舔嘴角，“我杀了江应以后，就伪装成了他接近了他们，结果第一次还不算太熟练，好在……”
他看了晏宁一眼，冷哼了一声：“他们还没你这么狡猾，脸上的表情根本藏不住。我一发现不对劲，就直接把他们处理掉了。想知道我怎么处理的吗？”
晏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窗外的风景吧？”“江应”本来就长得比较桀骜，眼下这张脸上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看着倒也不显得突兀，“外面可都是滚烫滚烫的岩浆呢，别说人了，我们这些鬼怪下去，也是会尸骨无存的。”
“怎么样，我是不是给他们找了个好地方？”
晏宁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先前在病房里看到的那扇大敞着的窗户。
“还有江应……”面前的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懒洋洋地拖长了音调，“喂，小姑娘，你可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刚刚应该就会被他的尸体吓得晕过去了。”
俞初彤小声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捂住了嘴。
就在这时，“江应”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
门已经被在走廊里来回游荡的灵魂给挤到了。
“真烦。”“江应”“啧”了一声，眼神突然定了定，朝着晏宁身后看去。
“怎么了？”晏宁皱了皱眉。
“我说，你要不要救救你的同伴啊。”“江应”的眼神意味不明，压低了声音，“她现在可是很危险呢。”
晏宁的神情突然一滞。
“真的不回头看看吗？”“江应”的唇角轻轻地扬起。
身后，灵魂们已经一涌而来，开始拼命地抓挠他的背，血肉横飞的同时，他脸上却依旧是一副轻快而带着蛊惑的神情，一面喘着气，一面慢慢道：
“你看，我现在也动不了了，这群东西很快就会把我这副身体毁掉。左右我也过不来了，你再不去救你的同伴，她可就要被同样的东西咬死了哦。”
眼见着晏宁的手已经微微松了点劲儿，他的眼中精光一闪。
下一秒，他只觉得肚腹一阵剧痛——
晏宁居然直接趁他不注意，直接偷袭了他。
他被踹得一个踉跄，刚准备稳住身形，就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无数的魂魄已经冲了上来，将他拖到了房间的里面。
空间猛烈地摇晃着，很快的，整个世界就在他的面前扭曲崩塌，房间里的家具都飞了起来，有的甚至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身上，他来不及把自己的本体抽出这具身体，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下了这一波猛烈的疼痛。
那道裂缝消失在他面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晏宁冷淡而嘲讽的声音：
“别嘲笑陈音了，你俩半斤八两。”
“都挺蠢。”
作者有话要说： 晏宁：老板在吗？记得给你员工扣一下工资，业务能力不太过关= =
感谢暗云封泠小可爱的营养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