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绝望的冬令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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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ouch of the nameless days clings to my heart like mosses round the old tree.
那些无名日子留下的感触，萦绕心间，就像绿色苔藓缠绕着老树。
墨蓝色的笔迹忽的停了下来，我心里好像被看不见的手撩拨了几下，于是耳边就有了一些轻柔的乐声。
啊，真是疯了。
从那个冲动和好的傍晚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了。难道是迎来了人生中最不可理喻的青春期了吗？
而每每烦恼的时候，始作俑者正睡得香甜。
平日里极其吝啬的冬日阳光，此刻竟偏袒似的全笼着她一人。透过窗户，金黄的光影缓缓的拂过她周身。
从我的视角望过去，她的侧影迎着光，睫毛像米色的蝶翅，歇落在恬然的面颊上，那是一种温柔的令人怜惜的神气。
一时间，喉咙里有些窒堵。
我伸过圆珠笔，抵在她的脑壳上。
咔哒——
“嗯？”蝶翅开始扇动，缓缓的飞起。
艾白揉揉额头，脸上挂着一副浑然不觉身在何处的呆样。
她四下扫望，然后又趴了下来，歪着脑袋，一脸不满的说道，“什么嘛？还以为到了午饭时间呢。”
“喂，好歹也是花钱来的冬令营。你给我起来好好听课啊。”我继续用圆珠笔戳着她的脑壳。
她皱着眉头，眯起眼睛，伸手握住圆珠笔，咻的一声丢了出去。然后心满意足的笑笑，翻个身，背对我趴在桌子上继续睡。
真是无可救药的家伙。
寒假之前，学校通知，校前五十名在下学期开始要组成特殊集训班，代表瑞安一中参加全省高中生质量评估模考。
所谓质量评估考试，就是评估全省各大高中教学质量的大型排名考试。关系到瑞安一中的门牌上会不会多出来一块的重大事件。基本上，在新生入学的第一年冬季，所有的学校都摩拳擦掌准备中。
一般来说，学校都是增加各种功课量和补课项目。但是，今年瑞安一中出了个新招儿，前五十名可以半价报名参加N市江陵中学组织的英语冬令营，另一半费用当是奖励，由校方支付。
这事儿也很好理解。第一，江陵中学一直都是全省评估第一的学校，英语师资更是强中之强。第二，作为对手的江陵中学，一直对学生的成绩采取不外传的政策。除了评估考和高考之类的大型考试结果令人乍舌之外，外界根本不了解该校的各科成绩平均值是多少。一个平日里连成绩排名都没有的学校，学生到最后都是学霸。
所以说，像商业机密一样难挖的教学管理方案，让各个学校高层心里痒得难忍。大概都是希望能从冬令营里了解一下对方学生的实力吧。
因而，冬令营每年都是爆满，价钱也是不断扬高。即使校方支付一半，我还是觉得太过奢侈。
但是在某只怪兽眼里，显然不是这样。尤其是她得知林皓已经报名的消息之后，眼睛里闪烁的绿光充满了令人发毛的欲望。
本来应该在幸福PUB打工的寒假，莫名其妙的成就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冬令营。
受艾怪兽特殊关照后的结果，往往就是，所有原本觉得奢侈无比的东西，包括梦想，突然之间就变得像市场里批发的大白菜一样了。
到了正午，阳光反而没那么好了，只是淡淡地发着光，灰色的云的流动显得呆滞而沉重。
通往食堂的路上，一排又一排的空枝上，稀稀零零的落了几只鸟，不甚吵闹，只是低着头望着底下的人，时不时的跳跳。
“该死的，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充满怨气的喊声惊得头上的鸟一齐飞了起来，又落在远处的枝头，悄悄的打量着说话的人。
艾白仰头望天，全然不顾周围人眼光，大声自言自语。我不自觉地后退几步，试图跟此人拉开距离以示清白。
她回过头，眼睛晶晶亮，专注的望着我，像是有千言万语。
然后——
阿嚏！
她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吁了口气。拉了拉自个脑袋上毛茸茸的护耳帽，缩着脖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娇生惯养的家伙，简直就是一只怕冷又怕热的嗜睡怪。尤其到了这个季节，恨不得挖个洞去冬眠。往日在厨房里吃饱饭，两三分钟，马上就会歪在一边睡着。
实在看不下去她一直缩脖子的病鸡模样，我赶上去，把自己的围巾给她绕在脖子上。厚厚的男士围巾对她来说有些长，牢密的缠了几圈，显得她的脸越发小，像是卡在枷上一样。
她低头嗅了嗅，含糊不清的说道，“丁一，你怎么还用香水呢？太娘了。”
“那是洗衣服用的柔顺剂！”我没好气的解释道。
“唔。还蛮好闻的。”她又仔细闻了闻。这个动作让我有点脸热。接着她又补充道，“好吧。下次你也用这个给我洗衣服。”
所以说，跟她在一起，我内心的冷热交替……总是这样频繁的。
食堂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
隔着那斑斓的，嗡嗡的，蠢蠢动着的人群，看到纪莫冲着我们拼命挥动的手。
“就说这是个阴谋么。”纪莫托着下巴，跟艾白说道。两个人叹气的表情如出一辙。
“你现在被管得很紧啊。但是，也算是得偿所愿么。”艾白一边挑着饭粒，一边搭着纪莫的话。
纪莫瞥了一眼远处盛汤的男生，幽怨的说，“跟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他，对我，简直是……公事公办。看不出来好坏，挺让人绝望的。你那边咧？”
“唉。林皓被分到别的班组。我还能有什么指望呢？唯一的风景都没了。”
“所以说，这就是个阴谋么。我以为冬令营是要滑雪泡温泉的……”
“是啊。我，我连护目镜也买了哦。”
魂淡……就只看到冬令营，没有看到前面写着英语两个字吗？
“真让人抓狂呐！无法忍受的是，为什么会有冬令营分班的事情啊！难道不该是按学校分么？”
“这才是冬令营的主旨好嘛。让你们结交更多的人，了解各个学校的学生水平。你们要把这么正直的活动当成联谊会嘛？”我每天都在听这两只重复的话题，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
她俩眯着眼望过来，好像刚意识到桌上还有我这个事实一样。
“萝卜丁，说到底，你就是一根不懂少女心的萝卜啊！”纪莫说道。
“那要有‘你们是少女’这样的前提。”我翻白眼的回道。
嗷。
桌子下，两只脚同时踩过来，直接把我钉在了地上。
这时候，两碗蔬菜汤四平八稳的落在了桌面上。
抬头望去，有个穿黑色制服的男生站在纪莫后面，脸上带着一种潇洒的漠然。明明是个有浅色头发的阳光气男孩，因为书卷气过于浓重，过于端正，所以瞧着尤为潇洒，尤为漠然。虽然嘴角是上扬的弧度，可脸上是端凝的表情。
是苏言。
游乐园事件之后，才慢慢想起来那个经常出现在喜报和条幅上的名字。
“你们俩聊什么呢？”苏言慢悠悠的问道。
两人见苏言落座之后，立刻收了声，默契十足。
见着这般反应，苏言也没追问，笑着喝汤。目光转向我，打招呼道，“唷，丁一。”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见久了，也就不像冬令营第一天见面那样尴尬了。看他伸过手来正式介绍自己的时候，眉眼齐跳无法适应，竟也机械的伸手握了握。没想到江陵中学的学生会主席会是他。
而后，每次见着他，就有一种违和感。表现得太过优秀和成人化，造成的距离感，难道是我过于敏感了吗？
啪——
筷子拍在一只素白的小手上，毫不留情。
“干嘛？”艾白冲着苏言横眉瞪眼道。
“那是莫莫的汤。你，自己盛去。”苏言笑眯眯的回道。
“魔鬼！”
“多谢赞美。”
艾白和苏言，一见面就是这样，针尖对麦芒。
我慢吞吞的起身，去盛汤。这样的场景，好像每天都在循环播放。
“欸~~~~~~~小言言，小莫莫，小白白！”林皓捧着餐盘，颠颠儿的跑过来，眉开眼笑的叫道。“我家的小一一呢？”
“我在这儿。”我在他背后无奈答道。如果不是端着两碗汤，真想扶额叹息。
“快快，坐好，给你们爆个大料。”他叼着筷子，毫无正形的模样。
“什么事儿啊？”纪莫问道，“是不是要说你勾搭上冬令营的英语女老师了？这几天净往人家身边儿凑呢。”
“嘁。说的那么难听。我这不是牺牲小我，给你们套取有利情报来了嘛。”他伸手去拿纪莫面前的汤，果然被苏言一筷子抽上，我刚要幸灾乐祸，苏言指着我刚打的汤，笑眯眯道，“那两碗。”
呃。魔鬼。
“谢啦。”林皓边喝边说，“告诉你们，再过两天，我们这个冬令营就结束了。据说，要弄个篝火晚会来调动大家情绪咧。”
说完这句，对面的两只女妖怪的眼睛就开始变色了。不用想，她们已经开始擅自的幻想了。
“唔，还有一件事，”林皓接着说，“篝火晚会之前，每个参加夏令营的学校，要出一个英语话剧来表演。演的最好的一组人，貌似可以得到奖金和江陵中学的内部辅导讲义呢。”
这，倒是个大料。
“你们想要，我可以给你们弄到啊。”苏言还是那副一成不变的笑脸。
“你当我傻啊，”林皓斜着眼看他，道，“那么多学校来竞争，我们的目的不光是拿到讲义，还要阻止他们拿到。比不上你们江陵，起码要在评估考干翻他们啊！”
苏言点了点头，道，“你倒是真为你老头卖命呢！”
林皓耸耸肩，答道，“有时候，真的会感觉到，他……老了。”
他声音变得有点闷。
一时，大家谁也没接过话。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绝望的冬令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