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黑心大佬的白月光》花间小酒肆

12、第 12 章

　　欣仪宫内。

　　欣妃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周边围了一堆人，而伫立在这群人正中间的，是一脸担忧的闻清辰。

　　自上次国宴事件后，至今已经三日了，欣妃失了孩子，整日整日地抹眼泪，身子已经虚弱不堪，闻清辰怕她做傻事，每每忙完了朝堂的事，便亲自来陪她，眼看着欣妃的身子日渐憔悴，闻清辰心里也没了主意。

　　“今日为何没宣太医来见？”闻清辰环视四周，丫鬟妃嫔倒是围了一屋子，面对闻清辰的质问，她们个个面面相觑，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娘娘不让寻，说是……”静心呜呜咽咽地说着，惹得闻清辰一阵不满。

　　“不让寻就不寻了吗？你们这些下人看来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惠贵妃听说皇上在欣妃宫，步履匆匆地赶来，刚好听见两人的对话，对着静心就是一顿数落。

　　“参见陛下！”惠贵妃翩翩施礼，身后跟着的，是她从太医院叫来的张太医。

　　满宫的人都在传欣妃娘娘失子的事，有同情的，有惋惜的，而像惠贵妃这样，暗地里欢喜的，却也不胜枚举。

　　当着众人的面，她表现的极好，甚至连阅人无数的闻清辰都被骗了，以为她是真心关切欣妃，心里也不禁多了几分欣慰。

　　“爱妃怎么来了？不是说你身子不舒服吗？”闻清辰无力地抬头，这些日子的事情已经把他闹得疲累不堪了。

　　“臣妾倒是无妨，只是妹妹这身子拖不得了，臣妾特地去太医院寻了一个靠谱的来，快让张太医给妹妹瞧瞧吧。”惠贵妃关切地走到欣妃的帐子前，伸手往她的额上探了探，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

　　闻清辰并未张口，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示意太医过去。

　　察觉到有人来，欣妃微微动了动，可一双眸子依然紧闭，仿佛对这个世界不再眷恋。

　　张太医从帘子外接过欣妃的手臂，两指轻轻覆上她的胳膊，那微弱的脉象令他胆战心惊，这刚刚遭遇了丧子之痛的欣妃，怕是命不久矣。

　　“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张太医深深抱拳，示意闻清辰要出去说。

　　欣妃虽然体弱，但是尚且还有一丝意识，若是这些话当着她的面说，恐怕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闻清辰犹豫了一会儿，又看看面色苍白的欣妃，才跟着张太医缓缓地走了出去。

　　静心把两个人带到了旁边的暖阁里，又遣散了众人，才把门缓缓关上。

　　“陛下，恕老臣直言！”张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让刚刚坐定的闻清辰吃了一惊。

　　“张太医请实话实说。”闻清辰盯着他花白的头发，身子微微地颤了颤，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欣妃她身子本就凉寒，如今又因凉寒之物丧子，再加上心绪郁结，导致气血不畅，臣刚刚发现，欣妃恐怕命不久矣。”张太医神色焦急，望着闻清辰的脸吐露实情。

　　一语既出，闻清辰惊的身子险些倾倒，本来落胎一事已经惹得所有人不快，如今若是再因此失去欣妃，他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接受。

　　欣妃和善，在整个后宫里性子也是最稳妥的，从不与人争夺什么，当初也是因为性格才被选入自己的身边做王妃，与惠贵妃一起，她是在自己登上王位之前就一直追随的。

　　常言道结发夫妻，如今他们相处不过数载，没想到她就要这样离他而去了。

　　闻清辰一言不发，只是那隐隐晕出的泪水，似乎在宣示着一切。

　　平日里也不觉得她有多好，如今若真的要离开的，自己还真有些舍不得。

　　闻清辰轻咳一声，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张口。

　　“可有什么救治的法子？”语气低沉的仿佛要破碎，其中的失落感令旁人听了也是心痛。

　　“恕微臣无能，娘娘如今已经回天乏术，别说是微臣，就是太医院最厉害的太医，也未必能治的回来。”张太医是个直爽的性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令闻清辰不寒而栗。

　　“那宫外可有什么良医？”闻清辰仍不死心，他就不信，作为一国之君，他能决定所有人的生杀予夺，竟不能救回这一条人命了。

　　“宫外的大夫稂莠不齐，也有些悬壶济世的名医，不过那些人往往爱好游历，经常一年半载的见不着人影，而欣妃如今危急，若不及时想办法的话，怕是撑不过三日了……”张太医微微颔首，惠贵妃的话再次在他耳边萦绕。

　　“那你说如何是好，难道要我看着我的爱妃生生离世吗！”闻清辰勃然大怒，这太医绕了一圈还是没什么法子，那刚刚喋喋不休的那一通又算什么。

　　“微臣倒有一个人选可以推荐，只不过……”张太医看着闻清辰，吞吞吐吐地不敢言语。

　　“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是要把朕急死吗！”闻清辰狠狠地拍着桌子，这个太医人老嘴迟，一句话竟生生地说了半天。

　　“丹坯国的和亲公主，也是您刚刚纳进宫，前天又送进大牢的顾幽娘娘。”张太医看向闻清辰，语气里仍然是犹犹豫豫。

　　“放肆！”闻清辰怒不可遏，脚边的圆凳被他踢了又踢，最终顺着软榻滚落，在地上摔作一团。

　　“欣妃丧子就是她的计谋，如今岂能让她再度伤害我的爱妃！”闻清辰根本不信张太医的话，更不信顾幽，语气里充满着质疑。

　　“可是，臣听闻她医术不错，况丹坯人本就善于制毒解毒，微臣刚刚通过欣妃的脉象看出了些端倪。若不是上次顾幽娘娘及时用银针刺破她的穴道，使得淤血流出，恐怕欣妃娘娘早就……”有些话作为臣子的不该说，张太医识相地赶紧闭口。

　　“朕堂堂一国之君，岂能对她那蛮夷之人所俯首帖耳？况且君子一言九鼎，朕刚刚把她打入大牢，岂有再叫回来的道理。”闻清辰听到张太医的这番解释，语气微微缓和了些，但是若因此事让他再出尔反尔，面子上毕竟还是有些挂不住的。

　　“陛下，下毒之事可以日后再提，可是欣妃性命堪忧，此事不能再拖了啊！”张太医医者仁心，虽然是奉了惠贵妃的命前来提醒，但是在面对病人时，他终究是有些不忍心。

　　惠贵妃深知皇上心软，害怕他日后想想会再放了顾幽，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斩草除根，故而派了张太医前来游说。她深知欣妃已经回天乏术，故而借治病之机叫来顾幽，她不信顾幽能有多大的本事，让这个一脚踏入阎王殿的人能再生还。

　　若是顾幽此次失利，她便可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陈述她的罪行，如此一来，陛下定然视她如眼中钉，不斩不快。

　　即便顾幽无事，那欣妃肯定也是无力回天，若她深究此事，自己大可往兰嫔身上推，毕竟这一切都经由兰嫔之手，自己手里又攥着她阿玛的性命，料她也不敢怎样。

　　惠贵妃这个一石三鸟的好主意，任谁听了也是不得不佩服，只是张太医知之甚少，他也同闻清辰一样，以为惠贵妃只是姐妹情深，担忧欣妃病情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闻清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遵从了心里的那个决定。

　　其实那日过后，他也觉得蹊跷，只是事出有因，又当着众朝臣的面，若他不及时处理，恐怕会被人说成后宫不宁，这些话传出去也白白叫人笑话，只得匆匆结案，拿这个涉世未深的丹坯公主作为挡箭牌了。

　　本想着等欣妃醒来细细问个明白，也好做个了断，可这欣妃不禁不醒，反而病情愈来愈重，而今已有性命之忧，若再这样含糊其辞，恐怕明君也要落得个糊涂的下场。

　　“宣顾幽！”当着众人的面，闻清辰对身边的大太监李其嘱咐了一声。

　　众人纷纷侧目，尤其是静心更是一脸不解，这顾幽娘娘本是害了欣妃的恶毒之人，如今宣她来欣仪宫，不是让娘娘病情徒增么？

　　“嗻！”李其虽然也是一脸疑惑不解，但是皇上的话即是圣旨，他岂敢不遵。

　　幽暗的大牢里，顾幽一脸平静地坐在破败不堪的草席上，旁边的蟑螂鼠蚁不时从身边经过，叫人看了直作呕。

　　她静静地思考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兰嫔的到来似乎给她敲响了警钟，仿佛在暗示着这一切的阴谋另有所指。

　　欣妃身子并不弱，她这阵子常出没欣仪宫，也偶尔给她把过几次脉，那脉象平稳有力，莫说是孕中之人，即便是平常时候，也未必有她的身子好。

　　可是顾惜不解，怎么好端端地，偏生就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她越想越不对，在牢里的这几天，终于把事情想明白了，那起因，也许就在那摆了整个院子的生机勃勃的兰花身上。

　　“娘娘，皇上命老奴来请您！”李其素日里八面玲珑，所以面对沦为阶下囚的顾惜时，并没有像别的奴才那样颐指气使。

　　“皇上召我？”顾惜缓缓回头，闻清辰身边的李其带着人出现在牢狱里，让她觉得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