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千年一夏》樱雪宸

5、五、少年的决心

　　“天青，你确定你还要这么做？”青萝同情地望着喝醉酒倒在街中央的男子，“虽说现在是六伏天，可一晚上泡冰水也是会生病的。”还没等青萝继续说下去，一阵水声告知她，多说无益，云天青已将人直接踢下去。
　　“青萝，他这酒不好喝。”云天青喝一口，辣得他嗓子疼。
　　“这不是目前我该关心的问题。”才乖了几天，云天青又再度犯错。“回家你爹肯定会揍死你。”难为云颂要整天面对着云天青以及他所闯下的一大堆祸。
　　“过一天是一天。”
　　“有时候，真是……”青萝已无言，明明想离开，却要留下，留下还搞这么多事。“你真不是个能安份的人。”天青属于海阔天空任其游的类型，而这小小的太平村，实在是不可能留得住他。

　　“青萝。”云天青未有什么痛苦的表情，“这次受罚就拜托你了。”还得托她去给自己找食物。
　　“你死心吧，不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理你，等你死了以后我再找宿主。”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让人想要揍他？“以后，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有事也不要叫我。”说罢，隐藏身形。
　　“青萝，青萝。”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哎。”青萝，非要逼着他做一个决定，要么好好的留在这里生活不再恶作剧当一个平凡的人过一生；要么离开这里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

　　整整三天，云天青安份了三天，令整个村子备感好奇，以为云颂这回用了什么厉害的招数，让云天青能在自己家里三天未出。云颂也感到奇怪，平时云天青对他的说教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今次他居然能待在家里整整三天未外出，虽未认真读书，可总比出去闯祸好。
　　云天青无言的看着自己房内的竹凳、木桌，以及三天都没见青萝睡过的床，平常青萝都会收拾整齐不让床显得份外脏乱。这几天没见她，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遇见她之前，不管怎么呼唤，不见青萝出现。
　　要不是心中认定，青萝被束缚于他自周，他会真以为青萝就此离开不再出现，到底，她在生什么气？
　　“青萝，你……”苦恼苦恼，愁愁愁。

　　闲来无事，偷了一锅粥，是刚嫁给村中杂货辅子那个呆呆的小四子的女人做给婆婆吃的，一想到她发现这锅粥不见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就足够让云天青开心一阵子。而村子中的人发现，三天的安宁随着云天青的再度恶作剧而荡然无存之时，他们的愤怒远超平日所积累。
　　“青萝。”恶作剧完后，云天青再度站在了湖边树林，“青萝。”第四天，青萝失踪第四天，从很久以前他就习惯身边有青萝的陪伴，青萝什么都不懂又像是什么都懂，她的预言一向很准，难道自己真的不会在这个村子里终老？！
　　外面的世界，他当然很想去，做梦都想去，回头望向村子，那一份血缘又当如何？一走了之干干脆脆，青萝永远不知有人牵挂的滋味，她永远只有一个人，所以她才不知道自己的束缚为何意。

　　青萝不就是这样才显得孤零零么？！她只有一个人，毫不知倦地寻找着那个早在她记忆中消散、模糊的人。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只能孤零零的飘荡在天地之间，如今更是束缚在他身边不得离开十米距离，青萝其实很讨厌他才是，这样的云天青真是够懦弱。
　　无法做任何决定，无法离开这里，无法像自己的性格一样：潇洒来去。青萝曾经说过：“云天青，你的一生不应该束缚于此。”那么，她的一生呢？还不是照样束缚于那个连她自己都遗忘的人与承诺之上。
　　“青萝，我好像，有点懂了。”何为束缚，即为使某人事物受到约束限制，使其停留在狭窄的范围里。“青萝，我的确只差一个决定。”一个是否还留有希望的决定。

　　云颂无言地看着一进门就沉默的云天青，平稳的心此刻强烈的跳动着，他所预感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他该怎么留住这云族宗家最后一脉，留住他，应该吗？
　　“爹。”一出口，云天青再次陷入沉默。
　　云颂看着他，“天青，你娘难产生你，从小我就把你当成云家最重要的继承人培养，云家现人丁稀少，你还是做出了决定。”
　　云天青沉默，原来父亲一直都知道，他在等自己开口。“爹，我……”饶是云天青平时再如何胡作非为，却不曾做过大奸大恶之事，更不曾作奸犯科。“爹，我……”这一句话，一旦说出口，他明白，他与这家再无任何关联。
　　“你要去便去罢。”
　　“爹。”
　　“只是，天青，你一旦走出这个家门，就不能再回来，我云家不再有你这不孝子嗣。”云颂低叹一声，“你也不必心存愧疚，各人有各人之命，你不甘束缚在太平村那就走，我自会向九泉之下的祖宗们交待。”
　　“爹。”
　　“走。”毅然绝决，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云天青明白，父亲这一次能放他离开，定然下了很大的决定。一步三回头，云天青不知如何离开正堂，忽想起些什么，又冲回正堂。
　　“爹，孩儿不孝辜负您的养育之恩，请让孩儿再为你磕三个响头。”
　　一声更比一声响，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让云颂有些不忍，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孰人能真正做到无动于衷。
　　“爹，此一别今生再无相会之时，请爹您一定要保重。”

　　云天青收拾好行囊后，回头最后一次凝视这个生他养他的家，今生再无回期，他不是个会寄望来世的人，这一离开，他就不再是云家之子，再不会回到这里。
　　在村子里，云天青一扫悲伤的情绪，“老子要走了，得给大家留点纪念。”
　　“云天青，有胆子你再踏入这个村，我就跟你拼了。”首先叫嚷起来的是杂货辅的小四子一家。
　　随后叫嚷起来的是隔壁的人家，渐渐的，整个村子一致讨伐云天青，叫骂声更是传至几里地之外。
　　“云天青，你不要再回来。”
　　吼声传至云家主堂，令还陷于悲痛之中的云颂有些无言，这样才是云天青，才是他的儿子。“小茹，天青他走了，我答应过你，这一辈子要照顾他，恐怕已经无法做到。孩子大了，他想出去闯闯，我知道这一次就跟你生前测的相所说一样，我们的孩子不是平凡人物，他有更宽阔的空间，自由而去才是他的命定。”但是，毕竟是自己养大的，人岂会如此无情，云颂只愿云天青在外面，一切安好。

　　つづく BY：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