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哥哥给你准备糖吃

4、第 4 章

　　伊达政宗长相很好。这也就是为什么喜多能把他养到现在的原因。即便是个性格招人烦的孩子，长得可爱还是会有人稀罕的。政宗就是那样的孩子。
　　同时这也是田村清显心甘情愿把女儿送过去的原因之一。
　　即便性格是坨屎，也是可以靠外貌来弥补的。
　　田村清显和片仓喜多都赞同这个观点。
　　当然，如果上帝不给你关窗户的话，是不会给你开门的。性格糟糕只是伊达政宗的小天窗，真正的窗户是他的右眼。因为小时患了疱疮，右眼失明，且肿胀突出，那时伊达政宗就不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了。右眼失明使他变得样貌丑陋，甚至他的亲生母亲最上义姬都嫌弃他。不过还好上帝及时为他打开了门。
　　既便不是自己生的，好歹也是自己养的，片仓小十郎认为政宗的未来与他关系重大。
　　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某日，小十郎叫来政宗。政宗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没朋友的，因为小孩子单纯的特点，看不透别人的内在，只能看外表。
　　「有什么事吗……」那时的政宗与现在完全不同，畏畏缩缩，性格也阴沉得很。
　　「梵天丸，你之前是不是说想要看一看大天狗的？」小十郎把着政宗的肩膀，温柔地唤着他的幼名，「我刚才在院子里发现他了哦，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带你去看看。」
　　「真的？」政宗瞪大眼睛。
　　孩子再阴沉也是孩子而已，有自己的幻想，而且很好哄。
　　「走吧，我们去找大天狗。」小十郎抓住政宗的手，领着他往院子里走。
　　小孩子确实好哄，因为那个时期是人的一生中想象力最丰富的时候，当然有人把那时的优点一直保持到最后，但那些人在全世界总人口绝不占多数。
　　政宗被领到院子里，寻找着他想象中的黑色翅膀，但是结果不如人意。「你说的大天狗在哪里？」政宗歪着头。
　　「梵天丸，」小十郎一脸正经道，「你难道认为见到大天狗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政宗不解道：「那要怎样？」
　　小十郎保持着一本正经的表情，「你把眼睛闭上，什么也不要想。大天狗知道你心无杂念，是个干净的孩子，会自己来见你的。」
　　那样一本正经又带点玄乎的话是一定能骗到孩子的，即便是伊达政宗也不例外。
　　看见政宗信服地将眼睛闭上，小十郎心里暗自庆幸没有穿帮，小心翼翼地将政宗的右眼皮掀起，用小刀挑走了肿胀的右眼。
　　那眼睛留着是没有用的，反而会使政宗性格更加阴沉。
　　「唔……」政宗呜咽着，「好痛……」
　　「啊……啊啊。」小十郎继续用一本正经的声音说道，「那是杂念钻出你的身体的痛感啊。」
　　「喔，是吗？」
　　「当然了。」
　　小十郎深感罪过，骗了政宗三次。
　　良久，政宗并没有睁眼，他十分相信小十郎的话，觉得那种声音说出的话一定是真的。小十郎在想着怎么圆回这谎，却看见一只蝴蝶停留在政宗的脸上，他将手伸过去，扑走那只蝴蝶，手上的温度代替蝴蝶停留在政宗的脸上。政宗猛地睁开眼，看见小十郎站在他眼前，笑着说：
　　「梵天丸，大天狗来过了。」

　　回忆戛然而止，政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导致床传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政宗，你吵死了。」隔壁房间的喜多发出声音。
　　「你也吵死了啊！」政宗把枕头朝墙上扔去。
　　就在枕头刚从墙上弹下来的时候，喜多「咣」地把门撞开。「啊啦政宗，该睡了吧。」

　　「你觉得我弟弟会不喜欢你？」喜多揉着政宗的头发。政宗把脑袋往回缩，喜多便将他提起来，「啊啦，好好听人说话啊，政宗。」
　　「唔，好痛！」
　　「你这样会吵到其他人的。」
　　政宗无奈地靠在墙上。
　　「我觉得他在疏远我。」
　　喜多装作不可思议的样子：「啊啊，他怎么会那样啊。」政宗白她一眼道：「别装了。」
　　「我觉得他不像会做出那种事呢。」喜多笑着说，「再说了，你的脾气那么坏，如果要疏远你的话，早就疏远你了噢。」
　　「吵死了！」政宗瘪瘪嘴，「啧。」
　　喜多忽略政宗不满的声音，继续说着：「那你觉得他这一天都在干什么呢？」
　　政宗挠挠头，「……不知道。他也不和我说。」喜多说：「他可能只是没来得及说而已。」政宗不满道：「我语速没有很快的！而且说的是本国话！」
　　「他在你患上疱疮的时候都没有离开你，又怎么会在你不少胳膊不少腿的时候离开你啊。」喜多劝着臂弯下的熊孩子。
　　「可是……他在我结婚这天……不不不，不是结婚……」政宗咬着嘴唇，吞吞吐吐地说，「为什么要在这天不见啊！」
　　「你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对吧，所以不要轻易下结论。」
　　「他他他，一定是因为我跟别人在一起了才离开的！」
　　呀呀。喜多看着鼓嘴生闷气的政宗，觉得熊孩子这东西真奇妙。

　　院子里，小十郎感觉脑袋里混浆浆的，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挽回现在的局面，仔细想想也不能直接去睡觉，又寻到政宗的房间。
　　伊达辉宗有了政宗这个孩子之后，感觉每天都会头痛，但自从找到了小十郎这个得意的陪臣后，感觉头痛得轻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