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光》央未染

2、第 2 章

　　第二章

　　又做梦了。
　　但是这次有点不一样。太真实了。
　　他梦见女孩的身体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耳朵上染上了醉人的绯色。和白天一样。
　　他伸舌去舔。
　　然后，
　　醒了。

　　熟练的换衣，开灯，开水龙头，洗衣，晾晒，再回到床上。
　　却久久无法平静。
　　真的，这次太真实了。
　　他猜到自己夜晚会失控，却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失控……
　　这么。
　　没办法她实在太可爱了。

　　洁白细腻的皮肤，亮亮的眼睛勾勒出勾人的形状，高挺的鼻子好看的嘴还有……
　　笔直纤细的双腿。
　　天泽中学的校服是裙装，姽婳不喜欢穿筒袜加上天气又热，经常光腿穿裙子。
　　他其实盯着她的腿看了很久。
　　肖想了很久。
　　想象她环绕着自己的腰，咬着自己的肩膀，他抱着她向上顶。
　　……
　　不能再想了真的。
　　沈自言再度下床，喝了一大口冷开水回去睡觉。

　　第二天有黑眼圈是必然趋势。
　　姽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满意。
　　黑眼圈太重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没睡好。
　　实在看不下去。她拿出遮瑕快速的遮了几下，本来想光遮个瑕，最后还是不甘心的画了一个淡妆。
　　天泽其实对学生化不化妆管的不是非常严，对于重点班的学生尤甚，只要不是大浓妆基本老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可以了。自己看着自己的脸都开心。
　　搞定，上学。

　　因为姽婳不怎么在学校化妆，这一天非常必然的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姽婳你真的好好看啊！”刚坐下，染秋就开始夸她，“你今天真的太好看了！”
　　“那可不是。不过你也好看啦。”
　　在这时沈自言背着包进了教室。黑眼圈有点重。
　　“沈兄你昨天没睡好吗？你今天可以本色出演大熊猫了哈哈哈哈。”陆宸又开始了他的碎碎念。
　　沈自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人家有黑眼圈也比你好看，对吧姽婳。”
　　听见染秋抛来的疑问，姽婳条件反射的“嗯”了一句。不过说实话，沈自言确实比陆宸好看。
　　听到她像小猫挠心的一声“嗯”，沈自言没忍住，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背。
　　她抖了一下，转过来：“嗯？”
　　其实没什么话好说。沈自言看着她今天因为涂了口红格外红润的双唇，没有说话。
　　空气安静一秒。
　　“你今天挺好看的。”沈自言压低了声音，说。
　　“啊谢谢。”姽婳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但她自己控制不了这个。
　　对她而言，沈自言现在比小时候更有吸引力。
　　但我当真不是喜欢他这个人。我只是喜欢他的脸。她对自己说。
　　“啊喂你们俩才认识一天大清早就开始调情是怎么回事！闪瞎了我的24K钛合金狗眼好嘛！”
　　“陆宸你终于有自知之明了一回，意识到自己是狗了。”染秋嘴上回了一句陆宸，视线却落在姽婳和沈自言两人身上。
　　是有点暧昧了。两人这样。
　　沈自言她不了解，但姽婳……
　　她可是被称为被称为天泽铁壁女的沈姽婳啊！
　　高一辅一开学，沈姽婳就干脆的拒绝了所有男生的示好，故而其实没什么较好的异性。
　　除了季悠止。
　　可是他们两个好像也不是情侣。虽然一直见面但真没有那种腻歪劲。
　　这两个人的关系，天泽学生花了一年都没搞清楚。染秋作为他们俩的共同发小，也只是知道的多那么一点点。
　　沈姽婳不喜欢季悠止。而季悠止很可能喜欢沈姽婳。
　　想到季悠止，那个雪一样纯白的少年，她有一点点失落。
　　但是。
　　沈自言可能是个很好的契机。
　　她看着眼前好看的两人，没有说话。

　　沈姽婳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终于有机会逃离他漂亮的眼眸中，姽婳立马转过身，从桌兜里掏出手机。
　　“来自季悠止刚刚
　　数学集训结束了，今天下午我回校，放学后我们见个面吧。
　　P.S.那个全国高中生作文竞赛你可以关注一下，有燕大的自主招生优惠。”
　　姽婳想了一下，一个个输入了字符：“可以啊，放学我有空的。要不我们校门口咖啡店见吧，我请客，就当为季神你接风洗尘啦。”
　　“好。放学见。”

　　刚回完消息，上课铃就响了，老班走进教室。
　　“同学们，今天是我们这学期的第一堂物理课。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说个事。第18届全国高中生作文竞赛下个月就开始了啊，这个比赛很重要，获奖者有燕大和别的一些大学的自主招生优惠的。沈姽婳，你先记一下我们班要报名参加的同学，明天给我，下周摸底考结束后学校要先搞个初赛筛掉一批人。我们高二1班重点班的学生啊，都给我积极参与起来听到没，然后争取出几个一等奖回来给我们班增添点荣誉好吧。”
　　“那我们现在来上课。这节课我们将讲解电场。我们已经知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诶你报名吗？”后面传来了陆宸低低的说话声。
　　“嗯报的。”
　　“哎我也想报，但是我文科太烂了估计是去陪跑的。羡慕你们这种文科好的人。”
　　“哎我怎么看到陆宸你课上又和别人聊天！”老班“宠爱”陆宸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来来来上来做题！”
　　“还有沈自言，刚刚和陆宸说话了吧？来来来来做题啊。”老班一边说着一遍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下两道题。
　　“老班还是老班，这上面写的题目好像是后面才学的电磁感应欸。”
　　“陆宸我是不担心，他这种大学霸肯定会做，就是有点好奇沈自言的实力。”

　　黑板上。
　　“诶你先选吧你想做哪题？”陆宸问，“毕竟是我先跟你讲话的。”
　　“我都可以，随便。”
　　“讲台上还讲话啊你们两个！”
　　两人被打断。沈自言先拿起粉笔，选了难的那一道。
　　“诶沈自言做的这道好像难一点诶。”底下的同学也发现了这一点。
　　讲台上，两个俊秀的男孩正在以同样行云流水的速度做着物理题。
　　“沈自言原来是个学霸诶！解这么难的物理题完全没在怕的。”
　　“诶诶，要是他每门课都这么厉害说不定可以被尊为下一个季神。”
　　“那应该怎么称呼呢……叫沈神挺奇怪的，沈仙怎么样？他长得也挺仙的。”
　　“哈哈哈我觉得可以，沈仙是什么神仙！”
　　黑板上两人几乎同时写完题目。
　　“都对了啊你们下去吧以后上课别讲话！”老班跟两人说了一句后转身朝全班，“以后谁上课讲话我就让他来写题目！写不出来一个月作业翻倍！我们现在再来讲电场……”
　　原来他不是一个绣花枕头啊。沈姽婳心想。

　　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姽婳收拾好书包，准备去和季悠止见面。
　　“姽婳，老班让你过去一下。”
　　“哦好。”可能要让季悠止等一下了，她想。
　　来到办公室，老班先是慢悠悠的和她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从成绩扯到身体健康，又从身体健康扯到最近的班级氛围，最后才步入正题：“姽婳啊，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知道学校虽然在某些方面管的松，但是学生自己还是要多多为自己的未来考虑的。你这个年龄有一些青春期的悸动也很正常，班上有几个男生也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但是要在高中谈恋爱，大多数情况下对学习还是有影响的。”
　　老班停了停又继续说：“沈自言这个小子是挺好看的，家庭条件又好，你喜欢人家也很正常。本来嘛，女生爱化妆打扮也没什么，但是还是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放心，沈自言这边我给你看着，他绝对不敢早恋你信不信？你们之间要想有故事也可以等拿到名牌大学的提前录取之后再说嘛。”
　　沈姽婳：？？？敢情我化个妆就被您拉郎配了？？？我和沈自言真的开学以来就只说过不到五句话好吧？
　　斟酌了一下，姽婳无奈的笑笑：“蒋老师您放心，我对我们全校的男生包括沈自言真的完全没那个意思。我今天化妆只是因为……昨天学习学到太晚黑眼圈有点重想遮个瑕……以后会更好的平衡学习和休息的关系的。”
　　见她都这么说了，老班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你心里有谱最好。我是很看好你的。”
　　“嗯，我都清楚的，谢谢老师关心。”
　　终于结束了。姽婳出了办公室，呼出一口气。
　　估计季悠止从没这样等过人。难为他了。姽婳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不好意思刚刚被老班留了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消息很快就进来了：“没事。”

　　沈姽婳刚出校门，一眼就在咖啡厅看见了季悠止。
　　季神确实很打眼。
　　是非常精致的长相，但不女气，有着女生都羡慕的冷白皮。气质特别出众，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在季悠止身边落座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虚荣感在心中悄悄蔓延出来。
　　他确实很优秀。是那种令人目眩神迷的优秀。
　　“最近怎么样，家里关系还可以吗？”
　　“哎别说了，我一想到这个就烦，不过横竖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沈姽婳、季悠止、夏染秋从小就认识——因为父母。
　　沈姽婳家里是开国内有名的连锁酒店的，季悠止家做地产夏染秋家做服饰，三人的好关系在父母眼中也乐见其成。
　　当然这种家庭事情也多。姽婳家的晨曦酒店是祖父开办的，祖父有两个儿子，姽婳爸是大儿子，但老人家更偏爱小儿子。
　　但酒店大股东只能有一个。所以这又是一个传长传幼的问题了。
　　两人斗了至少五年，最后是姽婳爸掌大权。但两家脸也就此撕破了。明面上暗地里没少勾心斗角。
　　因为没有得到过姽婳祖父的偏爱，姽婳爸总想让姽婳去祖父那争宠。
　　就很烦。他爸妈也只是商业联姻其实没什么感情，平时都是各玩各的，对这个女儿也不太上心。姽婳小时候还抱着满分但没有父母签名的卷子哭过很多次，后来也就漠然了。
　　是季悠止治愈了她。因为他和她一样。家庭不幸福。
　　他走过她走过的路。他不想让她重蹈他的覆辙。
　　季悠止听了她的答案，笑了笑：“这种问题是挺没意思的。其实我也是没话可聊。”
　　“但就是想和人聊会儿天。你也知道，我其实没什么好朋友。”
　　嗯，我其实也没什么好朋友，所以我懂。
　　都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家世好成绩好人品好长得好。有很多追求者。有很多认识的人但没什么朋友。永远是站在人群中心但与他人有一定距离的那个。
　　表面很好相处实则内心封闭，温暖而疏离。
　　“跟你坐了一会儿好像心里舒服了一会儿。其实我今天是想和你说，”
　　“我从家里搬出来了，自己住，乐的轻松。”
　　沈姽婳从小就知道他压力很大，从来没有真正轻松过。其实他们仨没一个压力小的。相较之下沈姽婳还算最轻松的那一个。
　　因为她不在乎。她不在乎长辈喜不喜欢她，自己在未来能从长辈手中争取到多少家产。他们家的关系说复杂也没有季悠止家那么复杂——起码他的父母在只有她这一个孩子上达成了意外的一致。也没有必要迎合别人的期待。她只想做她自己。
　　虽然这很难。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更甚。
　　“那祝你早日解脱。季神。”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叫他，笑起来弯弯的眼睛格外生动，“你可是天泽传奇。没有你做不成的事情。”

　　沈自言在咖啡厅前伫立了很久。
　　他看见漂亮的女生进了咖啡厅，熟稔地坐在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旁边。
　　他们靠的很近，他们聊了很久。
　　中间他笑了很多次，最后她笑了。
　　笑的大方艳丽。非常漂亮。
　　所以，这就是她今天化妆的原因？
　　沈自言觉得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绪贯穿了他全身。
　　嫉妒。占有欲。
　　他想把她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近她。
　　烦躁。
　　后来他们从咖啡厅出来和彼此道别。走上相反的道路。他跟着她，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