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情义自古两难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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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不悔回了房歇下，清羽回了屋子，愣愣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女子，紧抿着唇回忆起当时初见的场景，还记得那日他下山去镇上寻找杨不悔，那时她穿着同杨不悔相似的衣服，背影瞧着也有些像，他一急便从身后扯住了她的胳膊，“杨姑娘……”回过头来竟是一副完全不一样的清丽容颜，还未回过神来，街上飞驰过一辆马车，他一惊连忙抱着她往旁边靠去。
马车一过，清羽还没回神便被她甩了一巴掌，“登徒子！”只见女子红着脸护着胸连连后退，清羽才后知后觉情急之下手抱住的是女子的胸前。
清羽瞬间红了脸，“对……对不起，我、我一时情急，不是故、故意……”女子瞪着清冷的眼，“你不是故意便如此轻薄，倘若是故意的还能得了！”
清羽百口莫辩，“我、我只是认错了人，还怕马车伤到你……才、才……”周围的人开始围过来，女子脸皮薄红着脸转身跑开去了。
后来殷梨亭同杨不悔成亲的时候，他下山去书斋给殷梨亭添置笔墨，又在书斋与她相遇的情景，微红着脸怒目而视的样子，也才从书斋掌柜口中得知了女子的身份，她叫秦悦然。自那时起，清羽心头总是会想起这个女子，只是竟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这般境遇。
第二日一早杨不悔过来的时候，秦悦然依旧未醒来，她让清云去帮忙熬药，自己昨夜里没睡踏实便回了屋。直到傍晚时分，清羽竟扶着秦悦然来了白锦苑，杨不悔一惊，“怎么起来了？该躺着好好养伤才是呀。”秦悦然苍白着脸，双眼却红肿着，轻轻推开清羽的相扶，朝杨不悔跪下来，“悦然跪谢夫人救命之恩。”
杨不悔连忙上前想要搀扶，显怀的肚子却弯不下腰来，只好说道，“是清羽将你救回来的，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哪里担得上什么救命之恩，清羽。”示意清羽扶她起来，秦悦然抬头看她，“夫人，我爹爹被杀，而我也……还请夫人收留悦然，为奴为婢心甘情愿。”杨不悔点头道，“你先快些起来，回去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待伤势养好再说。”
秦悦然缓缓起身，身子一歪又昏了过去，杨不悔有些责备清羽，“她这般伤势你怎可让她起身来。”清羽将她抱在怀里，“她是一个执拗的性子，让她过来同你说了这话，她心里好受些。”杨不悔见他也红着眼还有些胡茬渐显，也是一副失魂的模样，摇了摇头，“你扶她回去吧，醒来后好好照顾她。”清羽将秦悦然扶回去，杨不悔轻轻叹息。
也不知清羽是怎么安抚了秦悦然，反正她安安静静的在武当养起了伤，杨不悔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找了时机同宋远桥说了情况，毕竟武当如今的掌门是宋远桥，要留一个女子在武当到底得同他讲明。吃饭的时候，清云疑惑的问杨不悔，“师娘，以前的清羽好像不是这样的，为何一见秦姑娘就是一副刻薄的模样？这秦姑娘不是他救回来的吗？”
杨不悔扯了扯嘴角，“那你可见到秦姑娘对谁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唯独对着清羽才气红着脸，有了那么一些生气，清羽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她呢。”清云咬着筷子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杨不悔搁下筷子，看看外面骄阳似火，“清云，六哥他们去少林多久了，怎么还未有音讯呢？”
清云也放下筷子盘算了一下，“师父他们都去了两月余了呢。”杨不悔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原来才两个月，最近肚子大的有些快，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生了。”清云笑道，“我可替师娘记着日子呢，你不过才七个月的身子，师父肯定能在你生小师妹之前赶回来的。”
用过了午饭，杨不悔看着火辣辣的太阳也不敢出门，便在书房里拿着书打发时光，清羽疾步进了白锦苑来，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师娘。”杨不悔抬头，见他笑道，“你怎么过来了，秦姑娘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清羽点头，“已两月有余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师娘，如今你的身子大了，要不让悦然宿在隔壁的屋子里，倘若你晚上有什么事也可有个照应。”
杨不悔想了想，“这个倒是不错，只是这般是否会太麻烦秦姑娘了。”清羽摇头，“这本就是她的意思。”杨不悔闻言也不再矫情，欣然点头同意。清羽又开口道，“我听无名说，四师伯本已回了武当，但是在山下听说元兵二万铁骑往少林寺而去，他怕是不利于英雄大会，已经星夜赶去少林通知了，特让无名上山告知太师父大师伯一声。”
杨不悔惊讶，“两万元兵？少林的武林大会不过是江湖中事，为何朝廷会掺和进去？”清羽亦是摇头，“这个我便不清楚了。”杨不悔思索了一番，“身在武当也不知少林形势如何，只盼六哥同我爹爹和无忌哥哥在一处，不会有什么事才好的。”
日子悠悠而过，天气依旧炎热，倒是清晨时还有些凉爽，杨不悔就沿着院子来回散步，秦悦然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外伤早就痊愈了，只是心头的伤外人到底是瞧不出几分的。杨不悔笑道，“悦然，你不必也起这么早的，我不过是肚子大了睡不踏实，想趁着早上凉快起来多动动罢了。”
秦悦然摇头，“以往我也习惯了早起的。”杨不悔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反倒秦悦然抿了抿唇问她道，“夫人，为何……为何你从未问过悦然的事？”杨不悔道，“该知的和不该知的我差不多都知道了，为何还要再来当面问你呢。”秦悦然低下头，“我……我……”杨不悔走到她跟前，“悦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秦悦然摇头抬眸微红着眼看她，“夫人，有些事过不去的。”杨不悔道，“既然你觉得如今置身谷底，还会有比如今更糟糕的境遇吗？往后的每一日都会比如今更好的。”秦悦然有些愣愣的回不了神，仿佛在一直思忖着她的话。
待殷梨亭回武当已经是两月之后的事了，那时不悔的身子已经很重了，听闻了他们回来的消息立刻让清云扶着出去相迎，没想到不仅仅俞莲舟他们都回了武当，连张无忌和赵敏也来了。
杨不悔来到大殿的时候，张无忌刚给张三丰跪拜行完礼，她很是欣喜，“无忌哥哥。”殷梨亭闻言回头眼见着她挺着肚子疾步而来，立刻迎上去护着她，“不悔。”杨不悔笑着看他，有些憔悴瘦了的脸，“六哥，你们总算回来了。”张无忌笑着见她挺着肚子喊了一声，“不悔妹妹。”
宋远桥对着一旁担架上的宋青书，“忤逆不孝的畜生，你还是这般不知悔改！”杨不悔瞥眼见宋青书躺在软床之中，头上绑满了白布，连眼睛也遮没了。宋远桥长剑挺出，剑尖指向他身上，但手一软，竟刺不下去。霎时之间，想起父子之情，同门之义，不由得百感交集，回过剑来，疾往自己小腹上刺去。
张无忌急忙伸手，夺下了他手中长剑，劝道：“大师伯，万万不可。此事如何处理，该请太师父示下。”张三丰起身叹道：“我武当门下出此不肖子弟，远桥，那也不是你一人的不幸。这等逆子，有不如无。”
宋青书突然大叫：“爹爹，爹爹！”想跳出软床，向太师父及父亲拜倒，一用力间，创伤迸裂，头骨破碎，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此气绝。张无忌忙抢上前去，双手分别护住他后心丹田，传送真气，以求续命。随即请俞莲舟、张松溪二人接替，自己腾出手来，整治他碎裂了的头骨。但宋青书气息已绝，心跳已止。
宋远桥抚着爱子尸身，又恼又悲，一时转不过气来，仰天摔倒。张无忌急忙扶起，给他按胸顺气。宋远桥跪下哭道：“师父，弟子实在对不起你老人家和七弟。”张三丰道：“本以为放他下山会改前过，竟没想到他终究多行不义直至如今下场，这段时日你也因他之事，郁结于心有心无力，罢了，本派掌门弟子之位，今日起便由莲舟接任。你专心精研太极拳法，掌门的事务，不必再管了。”宋远桥拜谢奉命，俞莲舟推辞不就，但张三丰坚不许辞，只得拜领。
张三丰问起英雄大会及义军抗元之事，对张无忌温勉有加。赵敏向张三丰跪下磕头，谢过当日无礼之罪，张三丰哈哈一笑，全不介怀。俞岱岩终身残废、张翠山丧命，均与她昔日手下的阿大、阿二等人有关，但其时赵敏尚未出生，终究也怪不到她头上。张三丰听得她甘心背叛父兄而跟随张无忌，说道：“好，好！难得，难得！”
众人散去后，原本笑盈盈的杨不悔一直沉着脸，就连殷梨亭低低问着她这几月来过得如何，她都简易敷衍的答了。一直回了白锦苑，殷梨亭换洗了一番后，走到院子里见她站着微微出神，才隐隐觉得她不对劲，“不悔，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杨不悔回头细细的看殷梨亭，然后开口问道，“那日你同周芷若比武，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敌她，你会死？”殷梨亭心头一紧，然后点头道，“那时形势所迫，倘若我先上场，二哥还兴许能找到破绽……我的确知道那时我可能同其他人一样死在她手中……”
杨不悔彻底转过身子，静静地望着他，“那你可曾想过我和孩子？”殷梨亭伸手揽住她道，“那时觉得倘若我死了，你爹还有无忌定会有人照料你……”杨不悔撩开他的手冷笑道，“殷梨亭，倘若你觉得那时我有父兄照顾就不用你了，那我现在要你有何用！”
殷梨亭呆愣住了，杨不悔红了眼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杨不悔活得通透些，便就是活得没有心！我知道在你心里永远都是武当重要，师父重要，师兄重要，其次才是我和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一时义气慷慨赴死，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杨不悔的话句句在理，他半句都无从反驳，只好拉着她胳膊道，“不悔，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我如今不是好好的……”杨不悔瞪着他，“对，如今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才有机会这般发脾气抱怨你。往后你尽管一时义气逞英雄，你要回不来，我立刻带着你的孩子去改嫁！”
殷梨亭脸色一变，喝道，“不悔！你在说什么胡话！”杨不悔积攒的泪水瞬间流下来，伤心的哭起来，殷梨亭神色一软，连忙揽着她安慰，“不悔，对不起我不该凶你，是我的错，不该那般逞一时之气……”杨不悔在他怀里哭得伤心，突然眉头一皱，肚子一阵疼痛，“我……好疼……”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情义自古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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