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傻瓜》水晶豆包

19、把戏演好

　　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她的思绪，这么霸气的登门拜访，除了房东蒋里也是没谁了！她想都没想就去开门，却被门外的大猩猩拽着就走。

　　“喂，秦正磊放开我！”她几乎是被他半推半拉强行塞进车里。“你有病吧？”

　　“你是药吗？”他甩过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弹了出去。

　　唐夏想回骂过去“开这么快，你赶去投胎啊！”但又看他沉重到难以附加的脸，生怕他把车开沟里去，为了小命儿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直到她看到脸色不好的秦叔，她才明白！她轻轻叫了声，“秦叔。”

　　躺在床上的秦父微微睁开眼睛，“夏夏来了！我去给你做好吃的。”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秦正磊看父亲虚弱的样子，还要逞强下厨。“爸，你现在要静心休养。”

　　“不用你管。”秦父挡开儿子扶着的手，倔强地说着气话。

　　“秦叔，我吃过了。等你身体好了再给做上满满一桌子，我保证全部都吃光。”唐夏将枕头靠在床头，垫在秦叔的腰上。

　　“那说好了，你可一定要来。”秦父拍着她的手。

　　“一定。”唐夏保证着。

　　秦父看向旁边的妹妹和儿子，开始轰人。“你们都出去，我要跟夏夏说话。”

　　被赶出来的秦珍撇着嘴，老大不乐意地跟侄子说，“看到没有，你爸一见到那个唐夏，就不要我们至亲了。”

　　秦正磊倒不计较这些，他只在意父亲虚弱的身体，他还注意到父亲在看到唐夏时，眼神中像看到光一样，映照着先前煞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

　　唐夏等秦叔睡着后才离开。在秦正磊送她回去的车里问，“我爸都跟你说什么？”

　　唐夏讨厌这种狭小的空间，可以毫无费力地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要不是不呼吸会死，她宁愿不喘气。她打开车窗，扭过头看着街景，没理他。

　　到了她家楼下，车了停了下来。她解开安全带的手被他抓个正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像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奋力甩开。“秦叔说，他没有你这个为秦家抹黑的不孝子，秦家几世清白都葬送在你手里，他没脸去见祖宗，更对不住秦姨。”

　　他放在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怎么劝他的？”

　　她干嘛要劝，有人骂他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她听都来不及呢，干嘛要替他说好话！“我什么都没说。”

　　她解答完毕，摔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单元门。

　　秦正磊突然觉得，自己有找骂的嫌疑！

　　金碧辉煌的演奏大厅，正在上演着竖琴独奏音乐会——风中的天使。

　　行云流水的音符柔如彩虹，时而温存、时而神秘，形成丰富又美妙诗一般的意境，令听众沉浸在余韵悠长的华彩乐章里。

　　再加之演奏的人，及美貌才华于一身的沙琳小姐，将竖琴悠扬的音质与自身高雅的内涵混合一体。更加让在场的观众，沐浴在视觉与听觉的双重享受。

　　演奏会如以往别无二致，圆满落下帷幕，观众起立报以热烈的掌声，沙琳鞠躬致谢，她享受万众瞩目的华光，更迷恋此刻的荣耀，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身份标签。

　　秦珍跑去后台，捧着花店打折的康乃馨去祝贺。 “沙琳，你弹的太好了。”虽然她听不懂这高雅的玩意儿，在整场演奏会上连连打着瞌睡。

　　沙琳接过已有些发蔫的花，温柔地笑着。“谢谢小姑。”她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门外。

　　秦珍明了她的心思，“阿正工作很忙，最近又赶上他爸爸心脏病复发，错不开时间来看你的音乐会，特意让我来跟你解释。”

　　“秦世伯的病严重吗？我认识一位心脏专家。”沙琳从包里找出名片。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老哥现在好多了。”秦珍还是将名片揣进了口袋里。

　　“小姑，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香水，送给你。”沙琳将准备好礼物送给秦珍。

　　“哎哟！这个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名牌货，一定很贵吧？”秦珍忍不住惊叹，高兴的劲儿溢于言表。

　　“您喜欢就好。”

　　秦珍拿着香水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喜欢，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

　　沙琳想了想，还是说出了早已想好的请求。“小姑中秋快到了，我想请正磊和秦世伯，当然还有您吃顿饭。”

　　“对啊，下周就过节了。干脆你到家里来，外面的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吃。”秦珍经她这一说，擅自决定下来。

　　正中沙琳的下怀，她掩饰着眼中的兴奋，又转还委婉地流露出担心。“好．．．可是秦世伯他会同意吗？”

　　“放心，包在我身上。”秦珍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不行，我不同意。”秦父坚决反对。

　　“大哥，沙琳一个女孩子，大过节的孤苦伶仃多可怜啊，你怎么忍心？”秦珍打起苦情牌。

　　“那是别人的事，我管不了。”秦父不为所动，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没见过像你这样铁石心肠的老头儿。”秦珍可是拿了人家的东西，下了保证，办不成老没面子！

　　秦父揪着心脏部位的衣服，表情痛苦地说不出来话。“你．．．．”

　　“大哥！你撑住啊，我去叫阿正回来．．．先去叫车。”秦珍连拖鞋都没换就跑出门外。

　　秦父见吵人的妹妹消失了，瞬间恢复正常，嘴里叨咕着，“小样儿，打发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中秋这么重要日子，他怎么可能允许有外人来搅局，他可是早就盼着一家四口，过个齐乐融融团圆节！

　　蒋里像开了挂似的，异常兴奋地出现在披萨店。“下里巴人，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

　　唐夏将结帐零钱找给客人后，“你要免我房租吗？”这才是对她来说天大的好消息呢！

　　“想的美。”蒋里果断破灭她的白日梦。

　　“阿里，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好消息。”阿走凑过来，一脸的膜拜。

　　蒋里连看都没看，只是一手将他的瘦条脸遮住，推开他。“下里巴人，我刚收到可靠消息，咱们红瓢虫收到一笔可观的数目。”

　　她比划着手指飞快地数钱的动作。“海叔已经联系服装厂，订做儿童棉衣，还有书包。这都是你的功劳，你就是我们红瓢虫的英雄，以前怪我眼浊，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万分对不住了！”

　　唐夏莫名其妙，这都哪跟哪？又关她什么事儿？

　　一通电话为她解开了迷之所在，她早该想到是他。

　　秦正磊开门见山地说，“我要你答应，我爸的所有要求。”

　　她懒得听他说话，没好气地问。“凭什么？”

　　“你不想成为红瓢虫的罪人吧？或者任由疼爱你的秦叔，心脏病一再加重。”

　　唐夏一想到海叔的叹气，还有山区孩子们渴望的眼神，如果她把这一切都毁了，蒋里一定拿着菜刀，狂砍她三十条街。还有更让她受不了的是，秦叔疼痛难忍的样子。她除了妥协还是妥协！

　　哎！人生的本来面目．．．．就是憋屈！

　　“夏夏，全地球最佳赏月地点没有之一，只等你来。”

　　唐夏一接起电话，耳朵里就充斥着秦叔满是期待花式中秋邀请。无论是出于秦叔热切的期盼，还是秦正磊那家伙的威胁，她都只能说出一个字，“好！”

　　唐夏站在秦家良久，她手里提着大西瓜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就是抬不起一根手指按响门铃。

　　这种上刀山下火海的感觉，与在秦氏如出一辙。甚至比遇到黄老板那样的老色鬼还要糟糕，后来她又否认这种想法。不为别的，为了秦叔她也应该来，但又想到秦正磊．．．．她动用全身的力量，酝酿勇气。

　　‘叮咚！’不算大的门铃声，仍让她余额不多的勇气荡然无存，抑制不住地想拔腿就逃。她现在只可怜巴巴地祈求，开门的不要是秦正磊就好！

　　开门的正是如假包换的秦大总裁！唐夏算是认清了一个事实，幸运女神总是偏爱男人一边！她站在门口犹豫着，‘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秦正磊叼着烟冲她吹着尼古丁。“想改主意，已经来不及了。”

　　她呛得忍不住咳嗽出声，脸上是被看透的气愤。

　　“夏夏来了！”秦父系着围裙从厨房赶了过来，一脸的喜气洋洋。

　　“秦叔。”唐夏回应着甜笑，完全不见刚才的纠结与生气。

　　秦父基本是用命令的语气着儿子。“阿正把烟熄了，夏夏闻不得烟味儿。”

　　“秦叔，西瓜。”唐夏将西瓜举得老高。

　　秦父高兴地接过。“还是夏夏知道我爱吃什么。”

　　秦正磊不情愿一下又一下地将香烟杵着烟灰缸，他冷眼斜睨着她的手被西瓜勒出的红印子。

　　“秦叔我来帮你做饭。”

　　“好，夏夏最乖！”

　　他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厨房，又燃起一支烟，‘唐夏，你最好把戏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