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职业都是坑》灰言

101、伍·一七

　　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陆二五开始发愁怎么给他们解释他从山上回去。还有，希望这身体争气点，吹了一晚忽大忽小的凉风不要出毛病才是。

　　露水沾湿了衣衫，身体有些发寒，陆二五哀叹一声是祸躲不过啊，知道了一个不能往外说的惊天大消息，回去要被骂还有身体又要难受了。

　　呆仔撞到了才出门的韩采，脑袋晃悠悠的，“你今天没去练武？”

　　韩采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睡过头了。”

　　同时出门的徐延也颇感惊奇，感叹了两句，“惊奇惊奇，呆仔去把你哥哥叫醒，早饭徐边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对话的陆二五这脚都不想踏进去了，最后呆仔进屋没看见人之后疑惑说道：“哥哥不在里面。”

　　这脚终究还是要踏进门的，“在这呢，去晃了两圈。”

　　徐延肯定道：“今天的路璐与韩采肯定掉包了。”

　　呆仔牵着徐延走到饭桌子旁，陆二五也跟着落座了，只是这在外面带的寒气就被徐延感受道了，他问道：“呆仔，你哥哥穿的什么出去。”

　　韩采给了陆二五一个兄弟自求多福的眼神，随后默不作声。

　　呆仔瘪着嘴，“就披了一件外衣，还不是好好穿着的。”

　　不待徐延说话，陆二五抢着说：“呆仔，今天下午给哥哥熬点药，估摸着今晚会发热，要麻烦呆仔照顾我啦。”

　　大难将至，陆二五打算早日将徐延这眼睛治好，总归是不方便。

　　陆二五也不明说，徐延本身是挺想看见东西的，只是他有什么顾虑，这两天陆二五总是在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每当徐延问起的时候，他都会仔细描述。

　　“延，我又养了蝴蝶，是金色的，他们翅膀上的磷粉会反光，亮晶晶的，叫金翅蝶好了，花里胡哨的的不好。它们繁殖得很快，已经好大一群了，会听指令行事。”笛声响起，徐延听见了院子里惊呼的声音。

　　“咦，路璐你在做什么，这个糕点好漂亮。”这是韩采的声音，回应他的是做东西本人，“对吧，我想的新食疗法子，这个膏体不错吧，我调过口味了，虽苦，会回甘，是那种很有弹性的口感，你看透明晃悠悠的，不错吧。”

　　“哥哥，你怎么又开始刺绣了？”“你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这些女儿家的玩意，不过你绣的什么啊。”“是花草卉。”“你明明绣的人啊？”“一种从别处知道的吸引人学习的拟画，会很有趣的。”

　　这个时候徐延就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路璐在诱导他的想法，但是他偏生也想那样去做。

　　“你这是又要捣鼓什么？”韩采这两天已经看到了太多的东西，一些以他的眼光看来没有一生浸淫的功夫根本就达不到水平的东西的出现。

　　“是染料。”陆二五从海里发现的新的植物，加入原本的染料中可以使绣线的颜色更加持久和鲜艳，可以量产的那种，现在在做实验。

　　所以当陆二五拿出这个方子让徐延派人下去赚钱的时候徐延也吃了一惊，而陆二五只是说：“有些不乏实用的东西说不定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出现的衍生品。”

　　徐延拿不准他的意思，但是这个方子确实有益无害，当这个东西出现在颜王朝的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哪家的姑娘新裁剪了新服装总要邀各家小姐聚一聚的，然而有些地方却是闭城不出。

　　然而这个方子得到的金钱却被用于大量收购某些物品，听手下人传来的消息，都是一些用于治疗寻常发热之类的普通药材，要说不普通的话大概就是大量囤积粮食。

　　而且毫不避讳。

　　陆二五将一个方子拿出来，“延，我这里有一种锻造精铁的方子，你让你手下打造一批武器吧。”

　　气氛就此凝重，徐延放下碗筷，“路璐，你究竟在计划着什么，你可知私自囤积兵粮可是大罪。”

　　陆二五沉默了一会，走向徐延身后，捂住他的眼睛，“你心里有柄称，亦有明镜，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不阻拦直到现在才询问，有你这九王爷我可不算私自，而且你们都想看看我在做什么，甚至还能有什么利益可循，包括京都那位。”

　　徐延无话可说，确实在最开始他派人将书送往京都且大肆发行的时候，他皇兄就已经开始注意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路璐的存在已经不是什么普通游历义诊的小大夫了，那个时候不仅是江湖中人开始直到他的存在，就连颜王朝的天子也注意这么个几乎可以算是横空出世的人物。

　　“你都知道了。”

　　“本身你也没有隐瞒什么，能不能看透都是我的本事啊。”陆二五虽不为当权者，但是他又不是没有接触过当权者，有本事搅动风云的人物不被注意那才是奇怪。

　　“先制造一批出来吧，但不要大面积使用，所以你有感觉我要有大动作了，你愿意护着我吗？”陆二五的手一直在徐延的眼睛前蒙着。

　　徐延今天沉默了很多次，这次是他沉默的最久的，他听见路璐说：“韩采帮我，你将内力渡给我一部分。”

　　刚听了惊天大瓜的韩采从容走向陆二五身后，他们相处也不是一两天了，能在现在这么清楚地说出来就说明不是什么反目成仇的戏码。

　　温和的力量流进陆二五的身体，他适应了一会，将不属于他的内力通过手传递进徐延的身体，陌生的力量在徐延身体里流动，下意识想挣扎，却被强行忍住。

　　徐延自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甚至作为皇室中人他的武功可以说是出类拔萃，明明是陌生的力量却可以调动他的内力为其他人所用，这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这代表着原本的武器有了自己的意识，属于反叛的意识。

　　“放松，很舒服不是吗？温柔的、软和的……”陆二五难得的放软声音，那是一种最容易让人放下心房的声音。

　　徐延所练的内力是较为炽烈的，因为皇室中人对于这方面总是有那么些需求，而陆二五将力量引进之后，炽烈化作暖流，缓缓冲刷着徐延的身体，那些陈年的暗伤都被轻轻抚慰过，原本被忽视的静脉也被细细照顾到，堵塞的静脉被疏通，徐延沉浸其中，这是最顶级的享受。

　　当陆二五的手放下时，徐延恍惚间竟重新看见了这个世间的色彩，然后缓缓重新归于黑暗。

　　韩采接住缓缓滑下的陆二五，他的内力有一定的损耗，但是回馈过来的内力明显更加的精纯，韩采皱眉，这很危险。

　　徐延回过神听见路璐的声音，他说：“你让我坐坐，就是有点耗费精力，没力气了腿软。”

　　天下武学皆出无定，韩采的内力传过来，而陆二五按照最开始无定的运行方式运行，回馈过去的内力自然提纯了不少，就是运行过程肯定会有损耗，而牵动徐延的内力的方式自然也是一样的，就像水，可以变成任何用途，但是最开始那种最纯净状态的水自然也是可以融入这些已经变换用途的水中。

　　韩采问：“我可以给你舒缓一下疲劳吗？”

　　陆二五摇摇头，“要是一般人是可以的，但是我不行，身子骨太弱了，承受不住。”

　　徐延深有感触，他内力深厚还会医术，对筋脉的了解超过大多数人，而且练内力的人连自己内力运行的途径都记不住还练什么内力，但是他做不到路璐那样的程度，那是对人体筋脉熟练到极致且对内力的操控细到极致的那种，“路璐你之前有练过吗？”

　　问这个话的愿意是因为路璐身上真的没有一点修炼过内力的痕迹，他为路璐把脉过很多次，除了糟糕的身体状况一无所有。

　　韩采也很关注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别人的内力化为己用还可以提纯内力，这种程度绝对不是不会这种。

　　“我？我过去二十年都没练过，但是我知道。”

　　徐延闻言有些可惜，“若是……你该是千年不遇的武学奇才。”

　　陆二五自己没什么可惜的，他会这个内力，但是他会死，死后生前的内力消散，而且就算他再怎么熟悉，要有一定成效也得耗费大把时间，他自己没有意愿将时间耗费在做一件重复的事情上。

　　“对了，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这才是重点，虽然用药材刺激温养也可以慢慢恢复视力，但是这种直接刺激筋脉的方式见效更快更好，只是方式特殊，大概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用，当然不排除有什么天生奇才，毕竟那种存在不可凡语。

　　徐延一愣，“原来刚才不是幻觉啊。”

　　“自然不是，看来挺有效，怎么样，你的选择呢？”

　　叹气向来是无奈，但是也存在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宠溺。

　　徐延说：“我也是时候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