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他深藏不露》雉色

17、拾陆

　　面对这两个人高马大的徒弟，沈妄已经没有办法了。他们不会仗着年长于沈妄而公然反驳她，但他们最会的，便是在听到不想听的话时无视沈妄，一个比一个站得直。

　　沈妄不会再问“怎么样你们才会回去这种话”，她谈不上很了解苏灵均和季褚，但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至少她能感知到这两个人的倔强，已经深入骨髓，一旦决心要做某件事，一百匹马也拉不回来的那种。沈妄并不想多费口舌，她从不认为自己真的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师父。

　　当然，感动是有的。

　　驾车的招摇宫弟子在沈妄的命令下先回去了，五毒的人暂时没有动静，沈妄决定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五毒的村民是不会让他们借宿的，沈妄也并不打算住在村民家中，说不定就死得更快了。

　　随便在半山腰的林子里面，搭了一堆柴火。

　　季褚身手不错，抓了只山鸡回来。沈妄见他把脸上弄得脏脏的，便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季褚把自己两只同样脏脏的爪子给沈妄看，道：“我怕把师父的手帕也弄脏了，师父你帮我擦一下吧。”

　　沈妄没想其他的，便伸过手去给季褚擦脸。

　　说实话，沈妄虽不觉得五个徒弟像亲人那般亲，她也不是个称职的师父，但的的确确是把他们当做徒弟来对待的。知道徒弟比自己大是一回事，内心里把他们当做小徒弟，觉得他们就是小孩子又是另一回事。

　　一句话该概括，就是沈妄从没把他们当男人，也没把钟翠翠当女人。

　　此刻给季褚擦脸，因为坐的位置离得有点远，沈妄便又努力伸了伸手，企图让抬起的手臂能够舒服点。季褚看出她的想法，便笑嘻嘻的挪了位置，几乎是贴着沈妄坐的。

　　沈妄愣了愣，一手帕打在季褚脸上，道：“贴这么近你不热吗？离我远点。”

　　手帕打脸并不是很疼，但季褚还是摸着自己的脸，委屈地道：“我是看师父你手短擦不够嘛。”

　　季褚说这句话的时候，整张脸都凑到沈妄跟前来了，纵使季褚总是喜欢往她跟前凑，却也是头一次凑这么近，沈妄都看见了他脸上的汗毛。

　　沈妄：“……”

　　沈妄第一次近距离看季褚，发现他比自己印象中更好看几分，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笑起来有点像个无赖，不同于无赖的是他眼神中的那点认真，吸引着人往里面看，禁不住越陷越深。沈妄缓缓地替他擦着脸，明明已经擦干净了，手却没停下来，只知道盯着他看，差点没忍住伸手往他脸上摸。

　　好在苏灵均咳了两声，拉回沈妄的思绪，止住了那即将做出的动作。

　　苏灵均烤的鸡，味道还不错。

　　沈妄一边吃一边懊恼，方才怎么就魔怔了一样，之后就不去看季褚。季褚表示憋屈。

　　本想着吃完了鸡再做打算，明显五毒的人并不想让他们吃完这只鸡。

　　要怪就怪他们自己穿的太明晃晃了，沈妄想不发现都难。就看到一群人拿着棍子锄头朝三人的方向走了过来。沈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先天预感，道：“吃完这只鸡，快点！”

　　五毒的人民群众赶过来的时候，季褚刚吃掉鸡屁股，地上一堆骨头，和一摊燃尽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