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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金鱼花火 ...

  •   “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小海和小空交给我吧。”

      知春趁千春不注意,偷偷凑到仙道身边说。她决定继续助攻,并给自己积攒一些好运。

      “好啊。”仙道这家伙果然求之不得,他指着知春,向小海和小空问道:“你们还记得这个姐姐吗?”

      小海答道:“记得,湘北的姐姐。”

      “嗯,一起看弓道大会的姐姐。”小空又转向千春:“这位是会弓道的姐姐。”

      “诶?”千春没想到自己也能有姓名。

      可是,小空又说了:“哥哥又骗人,当时还说不认识会弓道的姐姐。”

      “就是就是,哥哥骗人,明明认识。”小海附和。

      仙道面色一变。

      小学生放暑假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

      他快气死了。

      知春牵住小海和小空,正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这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好了,两个小朋友,姐姐带你们去捞金鱼好了。”知春赶紧带着小海小空溜走,不然仙道真的要打人了。

      千春一听到小空的话,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弓道大会时吗?明明那时候已经认识一阵子了,虽然谈不上熟稔,但是又怎么可以轻描淡写地抹去了她的存在呢。

      好过分。

      喜欢他是她一个人的事,即使曾一度误会他和山本学姐交往,那时的她的心里也不曾有过任何怨怼。她坚持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委屈。

      千春一直垂着眼睛,轻扬的情绪已经无声地滑落。

      仙道无奈地低下头看过去:“千春,我……”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来参加夏日祭的人们摩肩擦踵,他们站在路边,周围都是来钓水球的小孩子和年轻人,总会碰到走路不注意的行人。

      “小心。”

      仙道余光一瞥,迅捷地伸出手臂,隔着三厘米护住了千春,同时淡漠地瞥了一眼一个只顾着说话却不看路的国中生。

      “我们去旁边说吧。”他放下手,温和地询问着。

      “好。”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马上,市政府就要点燃烟花,他们应该一起并肩走向海边,仰望着深蓝色的天空,欣赏着绚丽的花火。等到烟火落幕,千春就会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无论他是否接受,这一灿烂的盛夏之夜都将成为最美的回忆。

      千春和仙道安静地离开喧闹的参道,走到一棵古老的槐树下。短短的途中,仙道一直护在千春身侧。他只是走在一旁,没有多余的动作,球场上出色的防守能力使他在任何情形下都能把握分寸。

      恼人的小飞虫在夜空中乱逛,仙道不耐地锁着眉头,本能地审时度势。

      有了这么糟糕的表现,胜算似乎更低了。

      如果说是那两个小学生的错,只会让他看起来更糟糕;如果说他只是因为误会了她和阿牧的关系,因此打算止损,又会显得他很傻。那时全身而退的潇洒于现在而言,只能称为拙劣的表演。

      四周渐渐安静,连带着两颗心也一起平静了下来。

      “抱歉。”仙道站在千春面前,用缓和的语气说道:“不管出于什么缘由,总之抱歉。”

      “我不应该跟那两个家伙乱说话的。”他的眼神变了变,温柔地看过去,轻叹一声:“让千春难过了。”

      尽管千春的情绪很隐晦,但他仍然快速地捕捉到一点低落的颜色。

      这点在意足以使他充满自信。

      “没关系的,仙道学长。”千春莞尔一笑,已经恢复如初。

      只是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像退潮一样,回到了原位。

      她微微低下头,又笑了笑:“现在回忆一下,好像那时候也没有和学长说过几次话,说不认识也很正常。”

      除了一开始的“早安”、“日安”,他在那段时间真的很冷淡。他的和煦,他的礼貌,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屏障。

      “千春真的这么觉得吗?”仙道的笑意收了收,嘴边只残留了一小部分:“我可是不想再继续配合千春的客气和疏离了。”

      “什么?”千春困惑地抬起头,如自投罗网般,不偏不倚地栽进了仙道的眼底。

      他一直注视着她,光润的眼睛里闪烁着骄恣,温柔已然成为假相。

      “看来,我得再坦白一些,才能听到真心话了。”仙道望着她,挑高了唇边的弧度,深邃的眼眶里盛下了少见的浓烈的情绪:“总有一天,千春会发现我的真面目。与其那样,倒不如由我亲自来揭露。”

      他说着轻笑两声,愈发想不懂当时的事。

      那个阿牧和千春明明一点也不般配,可是他却因为不够喜欢,甚至没有特意去证实。

      是现世报吧?现在的他简直不愿承认这一事实,还默许自己对内心说谎,认定自己早已在那时就对她动心。

      “那个时候,我以为千春已经有——”

      这时,仙道已决意和盘托出,这样一来,说不定千春的回应能帮他找到答案。

      “仙道!”

      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冲了进来。

      知春艰难地踩着木屐跑过来,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打断他们:“小海不见了!”

      “……”

      仙道微蹙的眉头瞬间紧锁。

      十分钟前,知春牵着小空,小海则走在小空的另一侧,一同来到了捞金鱼的地方。

      两个小朋友得了工具,都蹲下去捞金鱼。知春站在他们身后细心观摩着,才看了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了晴子的声音:

      “知春姐!你有没有看到樱木君?”

      晴子一脸焦急,知春甚至来不及跟她和藤井她们打招呼,听她们叽里呱啦解释一通,才知道樱木因为误会晴子的好意,嗖地逃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没看到……不过现在我也没办法帮你们找,我还要帮仙——”知春刚要提小海和小空,却见金鱼池子旁边只剩下小空一个。

      ……

      夏日的祭典十分热闹,巨大的人流使鹤岗八幡宫庞大雄伟了一倍,要找一个小孩子如同大海捞针。

      仙道去管理处登记了信息,请求工作人员帮忙广播,剩下的人也在分头寻找。

      但是大家都没想到,小海正跟同样失踪的樱木在一起。

      就在刚刚,樱木误以为自己被晴子打了一巴掌,伤心地跑开,而小海却被这个红头怪人吸引,追着他跑了一路。

      离开人潮,樱木也终于留意到身后多了一只小鬼。

      ……

      众人为寻找小海一筹莫展。

      人山人海的尽头,樱木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近,他的肩膀上还有一个男童,正是小海。

      “咦,是真的。”樱木借着身高优势,远远地看到了身高同样瞩目的刺猬头。

      见到敌手,樱木立刻兴奋了。他冲出人群,不过眨眼的功夫,直接扛着小海来到了众人面前。

      “哈!仙道!咦……?晴子小姐?怎么大家都在啊!”樱木痴痴地摸了摸脑袋,已经完全从失恋的情绪中恢复了。

      “红头大哥,这位姐姐这么可爱,她刚刚一定是在爱抚你的脸哦。”小海趴在樱木耳边叽叽咕咕。

      仙道家不着调的言行举止放在小海身上就是童言无忌,他轻巧地带动樱木从生气、失落、羞愤等一干情绪中走出来,最后成功引起樱木的好奇,问了他的名字。

      樱木也不傻,一听“仙道”这么罕见的姓氏,马上想到了自己在陵南的敌人。于是,就有了现在的画面。

      知春听完事情的经过,虚脱般地叹了口气,其余人脸上也是一片了然。

      仙道家的人可真喜欢猴子。

      仙道冷漠地将小海从樱木身上提下来,盯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饼干别想了。”

      “呜。”小海很会拿捏尺寸,没有像多数小孩子一样,只会嚎啕惹人心烦,而是欲哭不哭,女生们看得心都要化了。

      知春马上说道:“小海不哭,姐姐给你买啊——”

      千春不知道说什么,跟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许给他买。”仙道的俊颜依然冰冷。

      知春摸了摸小海毛茸茸的脑袋,非常歉疚地说:“算了啦,你要生气也该生我的气吧,我没有帮你看好小海,对不起啊。”

      她深知仙道因此错过了什么,心中非常过意不去,同时抱歉地看了千春一眼。

      千春只关心两个小朋友还哭不哭。

      “跟你无关。”仙道俯视着两只弟妹,果决地说道:“明天必须回东京。”

      小空莫名遭遇连坐,事不关己的淡然面孔瞬间变得可怜巴巴。

      “唉……”知春扶额:“没想到你这个家伙也有苦手的事情,想让弟弟妹妹听话也不至于这样子啦。”

      仙道不以为然:“那是你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有多难缠。”

      樱木狐疑地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知春学姐和仙道一起养小孩吗?”他摩挲着下巴仰头思忖起来,甚至忘记向仙道挑衅。

      “对了樱木,多谢了。”仙道没听见他的念念有词,仍很友好地问道:“怎么样?马上要出征全国了,心情如何。”

      “嘎哈哈哈——”樱木即将完成两万球集训,最怕这时候被人奉承。果然,他自信满满地狂笑起来:“天才樱木已经脱胎换骨了!老爹应该再组织一场跟陵南的比赛,因为我一定会打败你的!仙道!”

      “哦?那我很期待呢。”

      知春嘴角狂抽:“求求你别撩拨这孩子了……”他们湘北的大家驯猴已经很难了。

      众所周知,猴子这种生物也极容易被仙道们耍弄。

      小海小空原本也在观摩奇怪的红头大哥,但又不知何时恢复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此时,千春从最近的摊子买了两个冰激凌鲷鱼烧,连忙蹲下来拿给小海和小空:“不要哭不要哭,哥哥只是在担心你们。”

      仙道的注意力离开樱木,无奈地说:“你能不能不要惯着这两个小鬼。”

      “啊……”千春无措地看了看他,站起来低声道:“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吗……?”

      她微微垂下头,又一次沮丧了。

      “谢谢姐姐。”小海和小空立刻甜甜地说道。

      千春打起精神,回以他们一个微笑。

      “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呢。”仙道彻底叹了口气,非常无力:“算了,拿你们没办法。”

      是他自作自受。

      唉。

      一年一度热闹的夏夜祭,只有小海和小空抱着姐姐们的爱满载而归,阿彰则什么都没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金鱼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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