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哥哥》风枕腕

9、第九章

　　男生懒洋洋向大家行了个礼，抬起头来，笑了笑，然后向陆汤汤前面的位置走来。
　　这是教室唯一的一个空位。

　　艾可伸手碰了碰陆汤汤：“哎，你说你们转校生是不是颜值都很高啊。”

　　陆汤汤顶着黑眼圈看了她一眼。
　　艾可也吓了一跳。

　　“你昨晚通宵？”
　　陆汤汤撑住脸，看她：“最新的烟熏妆，不好看吗？”
　　课桌前的书堆后传来一个声音：“好看。”

　　艾可鹈鹕一样伸长脖子，又飞快垂下来，靠近了陆汤汤，声音压到最低：“汤汤，新同学好像对你有意思呢。”
　　陆汤汤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回过头来。
　　前面响起一声很低的笑声。

　　艾可后座的李铭戳她，座位下递过来一盒饼干。
　　艾可一边顺手接过，一边问他：“我觉得这个长得挺不错，虽比陆祈略逊一筹，但是和徐学海也算平分秋色了，你觉得呢，李铭。”
　　李铭将那盒饼干又抢回去：“无聊，花痴。”

　　艾可：“哎，你这人。”
　　“花痴没有资格吃早饭。”
　　李铭将饼干全塞到了嘴巴里。

　　老阮被动静吸引住眼神，在讲台上皱眉：“李铭，你在吃什么？”
　　李铭迅速停止咀嚼。
　　“站起来。”老阮今天开学第一天正准备要杀鸡儆猴，从讲台上走下来，“上课时间，吃东西？”

　　李铭艰难狡辩：“我没有。”
　　细碎的饼干屑随着他的说话声全部喷了出来。

　　纷纷扰扰间。
　　一头屑的艾可：……

　　老阮擦了一把脸，转头看了一圈，目光落在陆汤汤身上：“你看人家陆汤汤同学，开学第一天就开始熬夜看书，你看看你。”
　　他站在陆汤汤这排，目光若有似无瞟了一眼前面的转校生穆阳泽，语气严肃：“我警告你，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你玩的地方，你可以不学习，但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然后再配合一个淡淡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哼。

　　艾可等老阮重新走上讲台，这才低声道：“我怎么觉得老阮这话里有话。”
　　陆汤汤轻轻打了个哈欠：“看来语文没白学。”

　　一上午靠着坚强意志和一本超浓咖啡撑了过去，等到中午就不行了。
　　陆汤汤连午饭也没吃，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靠窗的位置，阳光明亮，但是丝毫不影响，恍惚间，好像窗户关上了，教室里好像很吵，又好像安静，来来去去的人声反而让人有一种很奇异的安心感。
　　她今天长发只随意扎了一个马尾，睡着的时候，柔软微卷的长发便肆意散落在肩膀和脖颈间。少女眼睫很长，服帖阖于浅白~带着微粉的眼皮上，因为天气尚热，她雪白的脖颈和额角有细细的汗珠，晶莹剔透。

　　穆阳泽从午饭后靠在同桌的位置上玩手机游戏，目光不时扫过后桌去，游戏里不知被对方毙了几次，他似乎失去了耐心，终于站起来，收起手机，长~腿跨过椅子同时，几乎是很随意而迅速的，将陆汤汤被汗水濡~湿些许的长发尾拨开了。

　　艾可身负重任，草草吃了午饭，就带了两个面包往教室赶，到了的时候陆汤汤还没醒，她用手扇了扇风，放下面包去接水。
　　讲台前面几个男生围在一起，正在看什么。
　　艾可好奇，也凑过头去。
　　一眼便看见了一双大长~腿。
　　“嚯——”她拉长了声音，拿着手机那男生面色一红，“艾可，你干嘛呢？”
　　“我~干嘛，我看美女啊。”她贼贼一笑，“哪个网红？”
　　“什么网红啊，咱学~妹。”
　　另一个男生道：“高二转来的新学~妹，一进来就引起轰动了，刚刚我还看到李铭在下面看呢。”

　　艾可一听，顿时有了兴趣，将那手机抢过来，屏幕上是一张明显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姑娘穿着小了一号的校服，正侧身说话，便露出一小节纤细的腰~肢。
　　小麦色皮肤，狭长的双眼皮，齐肩黑发，修剪得刀劈斧凿一般，尤其惹眼的是一双~腿，笔直修长。
　　年龄并不大，但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她看了看脸：“没有汤汤好看。”

　　那男生道：“汤汤那是只可远观。”
　　艾可嗤之以鼻：“你的意思，学~妹就可以随便亵玩了？”

　　男生脸一下红了：“艾可，你！”

　　这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看看。”
　　却是那新同学穆阳泽，他长手一伸，拿起来看了一眼，啧出声轻笑：“这张拍的不好。”
　　那男生一愣：“你认识？”
　　“冉锦。原来五中的校花。”穆阳泽脸上似笑非笑，“是个小辣椒。”

　　二中向来学习为重，校花班花都是随便选选说说，现在突然转来了这么两位人物，男生们的心情也颇有些躁动。
　　不知道谁的提议。
　　“不如，也评选一下咱二中的校花？”
　　此提议一拍即合。

　　艾可哼了一声：“评就评，我们汤汤还怕一个小丫头片子。”
　　她端着水向座位走去，汤汤还在睡觉。
　　这个角度不错，她眼睛一亮，掏出手机然后放下水杯。
　　水杯咚的一声放在位置上。

　　陆汤汤一下惊醒了。
　　暖洋洋的阳光下，上课的预备铃声突然响了，无数的叫声都淹没了。长长的走廊外，正有风吹过树梢远程而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女伸手揉着眼睛看过来，慵懒如同一只雪白的波斯猫。

　　艾可在这一瞬间按下了相机快门。

　　光影在这一瞬间完美交织，她拍过很多照片，也有各种各样的美图APP，但是没有一张，能像她自带的手机拍下的这样，真实美丽的让人一瞬间屏住呼吸。

　　唯一不完美的照片上方是穆阳泽拿着饮料将要放下的手。
　　手腕上骚包带了一个机械手表。
　　占据了照片一小个角落。

　　艾可皱眉：“穆阳泽，你干嘛啊。”

　　穆阳泽将饮料放在陆汤汤的桌上：“我看多了一瓶饮料。给你。”

　　不过半天，穆阳泽已经和班里几个游手好闲的男生混得挺熟了，他刚刚放下，手机进了一条消息。
　　穆阳泽点开微信一看，瞟了陆汤汤一眼，手里飞快回信息，嘴角扬起一丝笑。

　　“不用了，谢谢。”陆汤汤拒绝，将饮料还回去。
　　穆阳泽不动，也不伸手接。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他懒懒道，“不想喝，扔了吧。”

　　陆汤汤看了他一眼，懒得说话，将饮料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翻开这节课的书。
　　一般这样的情况，冷上两天就好了。

　　艾可将照片给陆汤汤看，确实不错，想起自己被陆祈改的那个科比头像，她点点照片：“技术真不错，发我□□啊。”

　　“哼，想要，简单。你把陆祈的□□给我。我手机都给你。”
　　“你说的。”陆汤汤笑。

　　艾可得寸进尺：“要是咱俩关系更进一步，我先送你一部手机。”

　　陆汤汤想了想，郑重回答：“我暂时没有同性恋考虑。”
　　“去你的。”艾可笑起来，“你说你和陆祈都是姓陆的，怎么就一点都不像呢？”

　　陆汤汤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又不是双胞胎，怎么会长得像呢？”
　　又不是双胞胎，隐性遗传和显性遗传，总会是有一些差异的。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艾可正要说话，老师进来了。
　　第一节课是化学课，化学是陆汤汤的强项，但是两个学校的学习进度略有不同，幸亏前几天自习调整了进度，课堂上基本也能跟上。
　　老师讲的题目基本都是常规题，但是对于之前并没有认真看书的某些同学来讲，就有些困难了。

　　化学老师是个秃顶的中年大叔，姓李，脾气不好不坏，属于典型只关注可造之材的老师类型。
　　一节课下来，基本就围着那几个尖子生。
　　陆汤汤有个问题还没听清楚，他便准备略过去了。

　　她翻开书，反复多翻了两次，然后就听见前面座位上一个声音：“老师，这题没听懂。”
　　李老师看了穆阳泽一眼，又看了看时间：“不动下来问我，就不要耽误其他同学进度了。”

　　几个和穆阳泽相熟的学生也举手：“李老师，我也不懂啊。”

　　李老师目光从那几个尖子生身上移开，想来看到第一节课就有这么多人重新有斗志，点了点头：“那我们重新来看看这道题。”

　　陆汤汤抬头，穆阳泽的书根本就不是翻的讲的那一页。
　　她再一看，就看见了前面座位书堆后一面小镜子，里面是少年张扬恣肆又漫不经心的笑。
　　“无聊。”

　　班级从来不缺八卦，课间休息时，托他同桌裴语的福，陆汤汤就知道了前面这位穆阳泽的来历。
　　他原来是宜城七中的，因为在学校打架出了问题，这才找了关系转到二中来。家境优越，为人仗义，出手大方，围在他身旁的男生女生都不少，女朋友更是没有断过，每一个分手的都还是朋友，各方朋友遍布各个学校校花班花排行榜。

　　能在七中的，只要稍微有点脑子，成绩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穆阳泽也很有理由自告奋勇为陆汤汤这位从区县上来的化学有点疑问的同班同学补补课。
　　陆汤汤实在懒得理会他，直接回了两字：“不用。”

　　男生向前俯身，半靠在她前面的书堆上：“真的不用？”
　　陆汤汤抬头，眼眸里面已有了一丝恼意：“中文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

　　就在这时，忽听得窗边传来一声：“穆阳泽。”

　　走廊外面站了三三两两的学生，都在看着教室外面的女生，低声议论着。

　　齐肩的直发，乌黑垂顺，狭长的眉眼瞳色深沉，穿着小一号的校服，微微一动，便露出腰间一小截雪白细腻的皮肤。

　　陆汤汤看着她的脸，愣在那里。
　　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惶恐。

　　她……和陆明勋长得实在……有些太像了。

　　陆汤汤一瞬间怔在那里。
　　而那个女生也正转头看向穆阳泽看着的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陆汤汤脸色慢慢白了两分。

　　艾可正好和唐书上厕所回来，看见陆汤汤神色，都吓了一跳。
　　“汤汤，你怎么了？”

　　窗外的女生尖锐的目光从陆汤汤脸上漫不经心移开，看向前面的穆阳泽：“我学籍注册都弄完了，这事，谢了。”她脸上几分傲气和冷酷混合的艳~丽，看着穆阳泽，“你说的事情，我同意了。”

　　穆阳泽闻言，食指在前面的书上敲了敲，脸上几分带了痞气的笑微微一收：“冉锦，这事再说吧。”

　　冉锦听了嗤笑一声，她歪头看了前面的陆汤汤一眼，然后上前一步，身体靠在窗台上，台上那瓶水落下，滴溜溜在地上滚开。她伸手一抓穆阳泽的衣领，他被迫向前倾身几分，然后冉锦直接一口吻在他唇上，少女柔软的嘴唇带着甜腻的呼吸。
　　走廊上霎时一片起哄声。
　　然后她松开了穆阳泽的衣领，伸手替他抚平衣领。压着嗓子道。

　　“随便你，做不做你女朋友无所谓，穆阳泽，现在我不欠你了。”

　　冉锦说完，转身朝着来路走去。
　　四周都是一片注目礼，但是她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径直向下。

　　艾可按了按心口：“这学~妹……啧啧，我总算发现一个可以和陆祈气场并肩的人了。”

　　陆汤汤看着玻璃窗外，少女离开的背影，手指微微颤抖。

　　艾可看到了她的些许异样：“汤汤？你怎么了？”
　　陆汤汤轻轻摇摇头：“我没事，上课了。”她伸手按住书包，手指摩挲过那张全家福，不一样的鼻子，不一样的唇形，不一样的眉毛。
　　太阳穴突突的跳。

　　一旁艾可脑洞直接，立刻误会了其他，一上课悄悄给后座的李铭递纸条：汤汤被那个小丫头片子刺激了，我要给她扎场子，把那照片发出去，校花评选就评选，群众的眼睛雪亮的。
　　于是等到放学的时候，学校的贴吧已经火热了。

　　十多张照片下，陆汤汤和冉锦的投票最多。
　　谓之睡美人与火玫瑰，冰与火之歌的对决。

---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女二齐齐出场。
附：
高三五班座位图
穆阳泽 裴语
陆汤汤 艾可
唐书 李铭
其他：围绕的路人甲乙丙，是的，离主角太远，暂时不配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