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侯门似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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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研华在阿李出嫁前特地见了她一面，原先的小胖子，现在成熟了许多，这五年来，他们就没怎么见过面，阿李险些都认不得了，“之前的婚事……是我对不住你……”
曹研华哈哈大笑起来，“你我之前还小，哪里懂这些？我以前也是不懂这个，你不要见怪。”
阿李也觉得自己是在府里待久了，自作多情闹出笑话来，“还望曹家哥哥怜惜我姐姐些。”
曹研华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我母亲喜欢你姐姐，你放心就好。”
这总算是了却阿李一桩心事。
那一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有宾客，没有鞭炮。一顶小轿，从后巷到了谢府，府里头的人还是像从前那样，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丫鬟婆子都要俯下身子叫一声李姨娘了。阿李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她在这儿呆了五年，在谢府，她比自己家还习惯些。
谢念到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阿李伺候谢念换上朝服，她一点都不像一个刚出家的小娘子，什么脸红心跳通通没有的。等到吃饭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站在谢念身边为他布菜。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坐下吃饭，以后我来你院子的时候也不用站着伺候。”
阿李第一次上桌吃饭，由着身后的丫鬟们布菜，实在是别扭的很，再怎么心机深沉，到了饭桌上哪里有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样优雅。
谢念很快就发现了她的手足无措，就挥退了下人，“你不用如此拘束，以后跟着夫人多学着些。”
没了这些下人，阿李松快多了，低低的应了，“是”。
一顿饭就这么沉默安静的过去了。阿李叫人来收拾碗筷，下人们鱼贯而入，在屋子里放好了洗漱的物品，就退下了。阿李到底是没真正进屋伺候过主子，不知道这是本该如此，还是经了谢念的吩咐，但这举动实在是和她的意。就要到就寝的时候了，阿李面上看不出来什么，手心里全是汗，磨磨蹭蹭总算是梳洗完到床上笔直笔直地躺下，谢念就在一旁借着灯光读书，看也没看她一眼。阿李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她心思如何玲珑，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哪里懂什么男女之事，晓得的也就是方氏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话和塞给她的一本春宫图，她看了两眼也没甚明白，也就放着压箱底了。
“天色不早了，歇了吧。”谢念说完就放下了床上的帷幔。他俯下身子，吻吻阿李的额头，就看见阿李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瞧，他喉结上下滚动，接下来就是突如其来地攻城略地，呼吸之间都是谢念的气息，阿李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他进入的时候，阿李浑只觉得疼，身体绷得紧紧的，连小巧的脚趾头都蜷起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在谢念耳边带着哭腔轻声讨饶，“疼……轻点儿……”
谢念掐着阿李盈盈一握的腰肢，她身子骨还没长开，他本来是想要怜惜她些的，可她这样子娇娇弱弱地讨饶，反倒是把他骨子里头的那些暴虐因子全唤醒了，他恨不得把她掰开来揉碎了吞到肚子里去。到后来终于结束的时候，阿李累的连眼皮子都不愿意抬起来。翌日早晨，阿李按时就醒了，只留下一身青青紫紫的痕迹和酸软的腰肢，诉说着昨日的荒唐。
“姨娘今天穿什么颜色样式的裙子，不如换上这一身桃红的，既喜庆又漂亮。”身边的丫鬟指着一套桃红的裙装建议到
阿李看了一眼，就说“不必，拿那身粉红的就行了。”
穿戴好一身衣裳，阿李就出门去了关菊院，“还望嬷嬷前去禀报一声，就说求见夫人。”
等门房通秉完，出来的却是夫人的心腹丫鬟清音，“今天是李姨娘的大日子，夫人身体不适，不能见风，这茶就由奴婢先领了。夫人体恤，以后姨娘也不用来晨昏定省，初一十五来一趟就行了。”
阿李忙摆手，道，“这哪里行，夫人虽然身体不好，我们礼数还是要齐全的。”
清音也没说什么，“李姨娘不必如此拘谨，我们夫人就拿姨娘当亲妹妹似的，怕下人伺候地不好，专门赏给姨娘一个丫鬟，叫阿梅的，在府里许多年了，还希望姨娘不要嫌弃。”
“夫人真是最最体贴不过了，我院子里正巧缺一个大丫鬟，阿梅这来的正正好，还希望清音姑娘替我道一声谢。”
阿梅走到阿李身边福了福，这位半道出家的大丫鬟阿李也还算是听说过这她的故事。阿梅的名字按理来说是犯了梅姨娘的忌讳，按理来说是该改名字的，可自夫人就像是不知道似的也没让改，大家也就阿梅阿梅的叫着。平日里还没什么事，就是梅姨娘之前在夫人院子里抖威风的时候，没少给这个阿梅穿小鞋，还特地求老爷给这个阿梅换一个名字，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谁知道这个阿梅竟然是个泼辣性子，说自家爹娘起的名字怎么能随意让人改去了。别人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名字，可梅姨娘和这个阿梅的梁子也算是结大了。
阿梅到了阿李的院子也算是个定时炸弹，之前在夫人院子里梅姨娘还知道收敛些，现在阿梅换了一个主子，谁知道那个梅姨娘什么时候发作一回？
收下这个丫头，阿李离开去了桂鑫堂，就像第一次进府里一样，老夫人坐在上首，阿李在前头跪着，一切都那么相似，只不过她如今的身份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阿李啊，你顶头上那么多比你年纪合适的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做姨娘吗？”
阿李跪在台前，回答道，“是老夫人怜惜。”
老夫人笑起来，“阿李，你从来就是个心思深的，我是怜惜夫人，也因此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姐姐。女子不易，你今天来我送你八个字，你牢牢记着，谨言慎行，安分守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我也就不再多言了，我听说夫人送给你了一个大丫鬟，我也就送给你一个掌事嬷嬷吧。你，好自为之。”
老夫人端茶送客，阿李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就离开了。
话说阿李离开关菊院之后，清音向章蓁蓁禀报着今天早上消息，“这个李姨娘还算是乖觉，没像梅姨娘一样不懂事穿一身桃红色扎人眼。”
章蓁蓁扶着腰，和清音在院子里散心，“乖觉？就是穿着一身的粉色那也是铁板钉钉的姨娘了。当年梅廊那位可是查出有孕之后才抬的姨娘。再说了，梅姨娘那样的货色，我就是抬举几十上百个有什么怕的？”
清音扶着章蓁蓁的手臂宽慰道，“夫人说的是。可就是再怎么厉害的人物，不是也乖乖把阿梅给收做了大丫鬟嘛，这位李姨娘怎么敢在夫人面前造次。”
章蓁蓁无奈地笑了笑，“她当然不敢造次，她姐姐还在我手里捏着呢，她要是蹦跶厉害了，她姐姐怎么办？”
“人有把柄，有弱点的，就不怕了。夫人这是心善，竹子这个忘恩负义的，就活该被打一顿撵到庄子上去，还好吃好喝地供着，要是我，见着她就生气。”
章蓁蓁像是被清音这简单粗暴的报复方式给逗乐了，嘴角勾起，“想那些烦心事做什么，我还是把这一胎平平安安生下来最要紧……”
阿李回了澄西阁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棋局上冲锋陷阵的卒子，前路茫茫又无处可依。
老夫人想利用自己让夫人长长教训，又不舍得真真正正下狠手把路都堵死了，就选了自己这么一个绝佳的人选。姐姐在夫人院子里，既可以膈应夫人，又是夫人握在手里头的刀，阿李不得不投鼠忌器，在夫人面前规规矩矩。
自己年纪小，又是颜色鲜嫩的新人，不得宠也就罢了，要是得宠，怀上了说不定就是一尸两命，也不碍着谁的路，要是侥幸生下来，自己是把夫人给得罪狠了，照样得看老夫人的脸面才能求一条生路。
夫人把阿梅赏给自己，应该也没打算自己能全心全意信任这个丫鬟，不过是打着祸水东引，借着梅姨娘这个炮仗来恶心恶心自己的主意，至于老夫人赏的刘嬷嬷，自己也没见过，不太好下定论，但到底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虽然不能全信，但事情应该是办事利索的能干人。
谢念对自己的态度不明，想要把自己姐姐从夫人院子里给接出来，不知道又是得耗多少心血。家里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让爹娘白白担心。大少爷那边那一条线，可现在还没到用的时候。
这四面楚歌，自己想从里头活生生挣出一条路来，简直难如上青天。
“走一步算一步吧”，阿李安慰自己说，“这样的日子总是比之前的，有趣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侯门似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