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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田箩学姐,不好啦,大师兄在校外跟人打架,这会被叫到教务处去啦……”

      电话有些杂音,田箩很努力地要听清楚,却怎么也听不清。等她一路小跑赶到教务科门口,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门外,其中大部分都是话剧团里的演员。一见到田箩出现,就有小师妹赶紧围了上来:“田箩学姐,大师兄还在里头,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
      “和谁打的架?”田箩皱着眉,努力想从乱哄哄的环境里听到真相。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跟隔壁体育馆里参加假期班的学生。对方学的空手道,结果鼻梁被大师兄打断了,家长找到学校来,把事情闹大了……”有跟田箩同级的师姐回答。
      “大师兄自己伤了没?”田箩此刻最关心的莫过于此。
      “听说是伤了,伤得如何我们也……”
      正说着话,身后一阵小轰动,田箩回身一看,是负责话剧指挥的萧老师到了。田箩赶紧迎上去:“萧老师……”萧老师是学表演出身的老教师,向来对田箩器重,也颇有爱民如子的气度,此刻一见田箩,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急,田箩。有萧老师在。我先进去了解情况。”说着冲大伙摆了摆手:“都回去吧,别都挤在这儿。话剧团的学生下午5点准时在排练的小礼堂集中。”说着推开教务处的门,走进去,又回身轻轻掩上。
      整整一天,田箩都有些心绪不宁。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田箩第一个赶到小礼堂,不多会大家便陆陆续续都集中了过来。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令人难过。田箩也从这些半全半残缺的片段里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事情大约是这样的,今天一早,大师兄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到人家上学必经的路上去堵人,见人经过,二话不说上去就揍,对方猝不及防被一拳挥到鼻梁上,结果对方也不是好惹的,反应过来两人便打了起来。其间大师兄的右手关节骨折,却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硬是要打。等到经过的人把俩人拉开,才发现对方一脸的血,就外观看来比大师兄恐怖得多。赶紧送往医院,一诊断,发现是鼻梁粉碎性骨折,自己孩子无缘无故被人揍成这样,对方家长立刻就怒了,找到学校要求学校给说法。学校觉得大师兄向来行事稳重成绩优秀,便找了来要问明始末。结果大师兄硬是对肇事原因只字不提,也拒不道歉。最后连教务主任跟校长都怒了,又看他右手实在肿的厉害,只好勒令其回家养伤,听候发落。

      等到萧老师出现,便再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说接学校通知,话剧演出要取消。大家不要难过,都回去好好学习准备期末考试,将来还有机会云云。
      田箩也无奈,只安慰了一下学弟学妹,便也散了。出得小礼堂,看到正好整以暇等在一旁的尤殿。她突然的便怔了怔,感觉似乎自排话剧以来,冷落了这位小少爷不少时候。如今话剧也停了,心里一空,原本被忽略的责任感跟着就冒了上来。带着一份歉疚,她挤出笑容,冲着尤殿:“晚上到我家吃饭?我让阿姨给你做醉香鸡。今晚我陪你念书,好么?”尤殿则颇为开心,似乎遇到了什么令他非常高兴的事,对于田箩的失落全无所觉一般,很自然的如往常一样,牵着田箩的手,对田箩一切关心的问话统统点头,或很柔顺的答应。突如其来的贴心,让田箩心里忍不住升起了一丝甜蜜,这个骄傲的小王子,也有如此顺从省心的时候,仿佛是怕她难过一般。只是心里忍不住的还是有隐隐的难过,为了她花费颇多精力最后无疾而终的话剧,以及被打伤却依然不知伤势如何的大师兄。

      回程的途中,她终于忍不住在车上冲身边的人喃喃:“尤殿,话剧怕是真的演不成了。”语气颇为难过。她身边的人,却只是淡淡地,回了无关紧要的一个“哦”字。田箩也并不觉得冒犯,依然继续问:“你说,大师兄到底怎么了?”一直漫不经心在她身边的尤殿,突然抬起头,很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田箩根本也不甚在意他的反应,只沉默了好一会儿,又突然问:“我想去看看他,可是这种时候去,会不会不妥?”一直安静地坐在身边的尤殿没来由的突然焦躁了起来,非常不耐烦地皱着眉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有完没完?”田箩似乎也意识到了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转嫁到别人身上的不妥,立刻便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担心大师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几近质问的声音打断:“你就这么担心他?”田箩一怔,便看见小少爷狠狠别开了脸,再不看她。
      车厢内的空气一下沉默了起来。田箩知道是自己的错,一心想着找个话题解开这不寻常的沉闷,正几经踌躇之间,突然听到尤殿吩咐司机调头,往大师兄住院的医院去。田箩顿时便愣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身边的尤殿此时却看向她:“不是想见么?”末了还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一声冷哼,却让一直郁郁寡欢的田箩心底莫名地闪过一丝阳光。突然觉得坐在她身边这个一直倔强得高高在上的小公子,其实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小贴心。想着,便柔柔的笑了开来,伸手用力拨乱尤殿的头发,非常宠溺地回了一声甜甜的“谢谢”。尤殿原本正摆着臭脸拼命躲开她的魔掌,此刻听得这句甜腻腻的道谢,突然便抬起了头,直直看进她的眼里。直看得田箩心里开始莫名其妙地冒泡,才突然别开了视线。
      见到已经包扎好脱臼的胳膊,绑着固定支架的大师兄的时候,他正因着外伤引起的发烧昏昏沉沉地睡着。照顾他的是刚请来的特别看护,看有人来探望,便很自觉地站起身,提着田箩带来的果篮洗水果去了。田箩极轻的在床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才一动,睡着的大师兄便醒了,怕是伤口难受,也睡不安稳。睁开眼一看到田箩,就挣扎着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突地看到田箩身后站着的尤殿,便又换成了欲言又止。最终恍然的扯出一个笑容,冲着田箩身后,莫名的蹦出一句:“我知道,你其实为了什么。”田箩回头,正看见尤殿扯出彬彬有礼的微笑:“大师兄,胳膊还好么?”一脸的关怀,没有任何异样。再看大师兄,此刻已经收回了盯着尤殿的目光,正歉疚着看她:“田箩,对不起啊,搞成这样,让大家担心。”田箩心里莫名地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却一时也抓不着头绪。只好拉开话题,认真地问起了伤势。待问到大师兄如此冲动的原因,他便跟对校长的态度一样,只淡淡的一笑:“没什么,那家伙,我想教训他好久了。”复又一顿,问:“他最后伤得如何?”“听说是打着了鼻梁骨,所以鼻血流的恐怖些,伤得倒是不算重。”田箩答,尽力说得稳妥,不希望再引起大师兄的情绪。大师兄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是么。”便没再问下去。却转了话题:“田箩,我想喝水。”
      田箩赶紧站起来,要从保温壶里给他倒水,大师兄却叫住她:“那是上午的,我想喝烫的。”“哦,我给你倒去。”田箩连忙拿了保温壶往病房外头走,临出房门回头看了一眼,尤殿与大师兄都沉默着,两人谁也没看谁,也并不说话。她却觉得怪异莫名,待找到护士说要换开水,护士从她带来的保温壶里哗哗的倒着直冒白烟的水抱怨:“这不刚换过的开水么,怎么就不够烫?”她便突然的明白了什么,只对护士说了谢谢,提着新换好的保温壶,也并不急着回病房,在走廊里找了个椅子坐下,等到特护端着洗好了的水果经过,便叫住她,两人坐在走廊里闲话家常,直到尤殿出来找她,她才站起来,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正巧聊开了,忘了大师兄急着要喝水。”正聊得兴起的特护立刻符合:“是是,都忘了。对不起啊,我这就把水果拿进去。都来吃果呀,我给你们削皮。”“不了,我们也打扰好一阵子了,大师兄还发烧,让他休息吧。”田箩把手里的保温壶递给她,“你拿进去吧,大师兄急着喝水呢。”
      说着回头看了尤殿一眼:“我们回去吧,今晚我还专门让家里的阿姨给做了醉香鸡,刚来得匆忙也没打电话回去,怕等我们等急了呢。”
      尤殿点点头,很自然的上前一步,要牵田箩的手。她突然一动,避了开来。尤殿皱眉,侧着头审视她。她却淡淡的笑开了:“医院病菌多,我刚东摸西碰的,手脏。”说着很认真的看着眼前与自己齐耳高,精致俊俏如小绅士般的尤殿,伸出手:“如果你一定要,给你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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