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的魔法衣橱》一瓦

27、纯情德古拉

　　王太后没有急于叙述过往故事，而是领着奈奈走到露台。
　　奈奈跟在她身后，着迷的看着王太后优雅身姿和那身雍容的丝绒质地曳地礼服。
　　礼服是宫廷皇族传统样式，配合着拥有贵族气息的普鲁士蓝，透着不事张扬却也不容人忽视的气场。王太后偏红色的头发向后盘起，上面点缀着洁白的珍珠。褶皱衣领末端也同样装饰着珍珠，不过颗粒稍小一些。她将手轻轻放在露台围栏上，右手佩戴的四枚戒指在银色月光下折射夺目光芒。一枚玛瑙戒指，一枚魔都国徽图腾戒指，一枚淡蓝色钻石戒指，小指上佩戴着的是小巧的珍珠戒指。左手则是三枚，分别是魔都军方图案和两枚简单的镶宝石戒指。
　　注意到奈奈好奇窥视的目光，王太后抬起手轻轻一晃。“很漂亮是吗？”
　　“王太后，不，不仅仅是漂亮，它还象征着……象征着至尊的权利地位和无上荣耀。”奈奈结结巴巴的回答。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么想。”王太后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出神的说：“王室住在令人羡慕的宫殿，由纳税人的钱来养活，衣食无忧。我们的生活就是社交季狩猎季，在一些重要场合盛装出席让民众知道我们还活着。当然，我不能抱怨，狩猎也是我喜欢的。纳税人花了那么多钱就是想看到王室成员个个练成射箭或骑马的好手。你说呢？”
　　奈奈被她幽默的语言感染了，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是啊，说起来我们是挺无聊的。去年您射丢了一只鹿，我可是也难过很久了呢。”
　　“你这孩子真可爱。”王太后笑了笑，随后，笑容在她面颊上隐退。“把我的弓箭拿来。”
　　站在不远处的侍女很快将王太后的弓箭送来。那是一套看起来很古老的弓箭，每支箭的末端都是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漂亮羽毛。
　　“看。”女王指了指喷水池中央雕塑的顶端用一只腿站立的小天使。“这就是我今天的拍卖品。”话音刚落，她手上的箭就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绚丽的蓝色抛物线。
　　那只小天使很小，距离这么远奈奈几乎看不清它的轮廓。可随着蓝光的隐没小天使瞬时跌落水池。
　　王太后准备射箭时就有人在喷水池边等候，他拉开一张网接住小天使雕塑。
　　水池旁的贵族们仰视王太后所在的露台位置不约而同鼓起掌来。王太后微笑着挥手示意。
　　“现在你看懂了？不是我射丢了那只鹿，而是我放走了它。”
　　“王太后……”
　　“为什么要剥夺那只鹿的自由？就像我从一出生就注定无法拥有的自由？我已经厌倦了在民众面前表演。我就是我，不是一个得过莎士比亚戏剧勋章的演员。”
　　王太后缓缓转过身。“我说了这么多，你懂了吗？”
　　“好像懂了，也好像没懂。”奈奈为自己迟钝的理解能力再一次红了脸。
　　“德古拉是我的教子。”王太后用手在身前比划着。“他才这么大的时候是我抱着他接受洗礼。看着他在同年龄孩子都去打猎玩耍的时候学习怎么赚钱怎么把自己隐藏起来怎么控制别人操纵别人。印象里，这孩子从没笑过。一次也没有。”
　　“韦恩是德古拉的父亲追求所谓的自由与爱情时生下的孩子。韦恩的母亲当年是魔都社交界最美丽的名伶。我记得她有一双比地中海还湛蓝湛蓝的眼睛。男人望她一眼就会沉入海底心甘情愿为她献出一切。……”
　　听到这儿，奈奈眼前浮现出韦恩的蓝色眼睛。怪不得，德古拉的眼是黑色的他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蓝。
　　“……德古拉生下来注定要世袭伯爵继承家族的一切。韦恩却是在父母的关爱中长大。他拥有德古拉想要的一切——父亲的爱、自由、无限可能的未来。若说德古拉最恨的人是韦恩，倒不如说他最羡慕的人是韦恩。现在，你可懂了？”
　　奈奈的心微微刺痛起来。她好像看到一个不快乐的小男孩整日关在古堡里用无比渴望的神情眺望窗外世界。等待他的是各种训练课程。于是他只能浇熄眼中的渴望，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老德古拉伯爵在狂热的追求爱情之后的某天忽然醒悟了。他又回到家庭。那时德古拉十四岁韦恩十五岁。这使得两个孩子相互憎恶。德古拉才不稀罕抛弃他和母亲长达那么多年的父亲。韦恩则认为父亲是为了德古拉这个正式的继承人而离开苦苦哀求的母亲和无助的自己。”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奈奈气愤的双手握拳。
　　“这些年德古拉脑子里只想着怎么使家族负资产转化为正资产。除此之外他也一直想尽办法逼迫韦恩回去继承德古拉伯爵爵位。在他心目中认为父亲的爱既然给了韦恩，那么这个家族的责任也应该由韦恩来承担。”
　　“所以他从没有空闲四处看看自己所在的世界，从没有时间认识身边的人，对吗？”奈奈问。
　　王太后微微点头。“奈奈，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
　　“对，就是你。答应我，让德古拉懂得什么是快乐。”王太后拉住奈奈的手。“现在，让我们一起去拍卖会看看。他们都在等我。”
　　“哦，当然。”
　　侍女送来王冠和权杖。王太后戴上王冠拿起权杖离开露台。她边走边问：“女王说今年慈善晚会最特别的拍品就是你送来的。我很好奇那究竟是什么。”
　　奈奈会心微笑。“只是个小礼物。”
　　“能让我那要求苛刻的女儿夸奖，证明你一定用了心。”
　　王太后要走的通道和来宾走的不一样。在侍卫引领下，奈奈从另一个通道步入会场。
　　德古拉在贵族们中间是那么醒目。不论身旁是谁都抢不走他的迫人光芒。
　　必须承认，他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看到奈奈走来，德古拉放下手中酒杯向她伸出手同时投注令人目眩神迷的凝视。任谁都不会怀疑他对未婚妻的眷恋情深。
　　奈奈走向他。在她眼里那不是一个迷人的贵族而是一个迷路的小孩。
　　揽她入怀后德古拉轻声说：“礼服的选择跟我很搭。这套钻饰你戴着很合适。不愧是设计师。”
　　奈奈仰起脸看他，“当然，我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说完她掂起脚尖在他颊边印下轻轻一吻。
　　德古拉浑身都僵了。他脸色陡然一变，刚想发作礼乐却响了起来。
　　女王陛下和王太后即将驾到。
　　他只得放下心头愤怒异样的情绪，施礼等候女王到来。
　　奈奈你是不是疯了？
　　她暗自吐着舌头，为刚才头脑一热的冲动不停自责。
　　德古拉还很纯情呢，自己在这方面也是菜瓜。千万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
　　咦？
　　联想到德古拉还很纯情*&……￥%……
　　天啦。昏暗中奈奈的笑容真是可怕极了。那表情忽而疯狂忽而羞涩忽而欣喜忽而犹豫忽而像一个百分百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