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的魔法衣橱》一瓦

23、亿万负翁

　　她就这么安静站着，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德古拉咆哮的声音逐渐停止。奈奈抬起有些酸麻的腿走到半掩门前，她看到窗前的他寂寞站着。她不明白，还有什么是眼前这个人所无法得到的。甚至于爱情，他也只需孩子气的一笑便可换取。他可以让她踩在他的双脚上舞动，也可以瞬间将她踩到脚下不屑于故。
　　原来天上掉下来的大蛋糕味道也不那么美。
　　她隐隐感到自己在这场订婚筵席上扮演了多么可笑的角色。
　　奈奈告诉自己该回去睡觉了。一切都待到明天吧。至少，请让她再拥有一场美梦。

　　他是德古拉，不会给奈奈一场好梦。
　　清晨六点，魔都根本还沉浸在黑夜中。连鸟儿都没有睡醒，他却来到奈奈的房间一把将鹅毛被掀起。
　　“起来，我们要离开这里。”德古拉站在床尾冷冷看着惊醒的奈奈。
　　奈奈吓坏了。“现在几点啊？”
　　“别管现在几点。你只有五分钟换衣服的时间。”他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又转过头。“你穿的这件睡衣需要干洗。等会我会派人给你一个帐号。它是你穿皱的，干洗费理应由你出。”
　　奈奈完全清醒了。她感觉眼前的德古拉就像长着獠牙的被世界遗弃的怪物。“如果你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会很感激你的。”
　　“告诉你？”德古拉的脸骤然凑近奈奈，使她能清楚看到自己眼睛里的血丝。显然，他一夜未眠。“你知道我多痛恨这座古堡？你知道我比韦恩更痛恨自己的父亲？你知道我最讨厌世袭的伯爵爵位？你知道这破房子一天的维护费用多高？你知道德古拉家族有多少后裔？维持他们的生活快要令我筋疲力尽？”
　　奈奈不明白。“你把古堡卖掉就好了。”
　　“卖？你要吗？我送给你。”
　　“啊？”
　　德古拉忍无可忍。“魔都关于古堡的法律规定所有人必须维护养护古堡，稍有损毁就会有一大堆鉴定专家来指手画脚。别以为我很有钱！我的父亲，我的祖父，我的曾祖父，这三个家伙除了会花钱根本就没有赚钱的能力。德古拉家族近一百年的投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效投资，负资产！唯一赚钱的投资就是研发漫步云端飞行器的法国马修德公司。你以为我喜欢没事在天上飞来飞去？”
　　“可是你看起来真的很有钱啊。”
　　德古拉悲哀看向窗外。“如果现在我从这里跳下去，整个欧洲至少有一百位银行家会在得知我的死讯后自杀。”
　　“你的钱都是借的？”天呐，眼前的德古拉是个亿万负翁。
　　“我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快起来离开。古堡要限时关闭。别忘了把睡衣干洗费寄到我的指定帐户。”
　　“哦。”
　　她得知的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崩溃了。以至于她甚至忘了问关于订婚关于爱情关于他判若两人的态度。
　　古堡果然限时关闭。管家、佣人、大厨、园丁，所有人都见怪不怪有秩序的拿着行礼离开。奈奈也和他们走在一起。经过停机坪的时候，漫步云端翩然而上不知朝何处飞去。
　　清晨雾气包裹着一片漆黑毫无生气的古堡。一群无精打采的人列队离开。这里就像刚刚发生了一场瘟疫。
　　“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啊？”一个佣人问。
　　“谁知道，唉，古堡关闭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伯爵大概也尽力了。”
　　“是啊。毕竟，古堡关闭了，薪水可一分不少的。”
　　“你们准备怎么走？”
　　“我看看有没有邮车或附近农庄的采购车经过，搭个顺风车。”
　　这些人渐渐走远。只剩下奈奈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荒芜的旷野中。
　　漫无目的顺着乡间小路走着，一辆轿车缓缓停在她身侧。司机探出头来。“奈奈小姐。”
　　是眼镜男。
　　“伯爵让我送你一程。嗯，顺便交代一些事情。”
　　“干洗费是吗？没问题没问题。”奈奈很满足很温暖，不论怎样他还是想着他派车送她回城里。
　　坐上车，奈奈不停哈气暖着冰凉双手。
　　“是这样，奈奈小姐。按合约，你必须每年为伯爵投资的服装品牌创造增长率不低于百分之三十的投资回报。具体数额我会发律师函给你。另外，你和伯爵发布了订婚声明。宣布取消订婚是没有花商礼服酒店赞助的，所以如果您赚够了这些钱自然随时可以解除婚约，而伯爵是绝不会拿出这笔费用的。因而你伯爵未婚妻的身份会一直存在，请你在媒体和公开场合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你和任何男性的绯闻发布权在伯爵手上，他有相关收益权。这是我的名片，需要联系伯爵可以打上面的电话。呃，干洗费汇到上面的帐号就可以了。”这些话眼镜男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后他长长喘气，有种终于完成的畅快感。
　　他一只手驾驶方向盘，另一只手递名片给奈奈。
　　奈奈自然没有接，她懵了。“什么合约？什么增长率？干洗费我知道，可是其他的我不明白。”
　　眼镜男叹气，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份文件。“这是你签的合约影印本，上面写的很清楚。你可以回家慢慢看。”他把文件连同名片一起丢在后座上。
　　汽车终于驶上公路。眼镜男将车稳稳停到公车站旁，还很绅士的走下车为奈奈开车门。
　　他想了想，伸出手拍拍已然失魂落魄的奈奈的肩膀。“伯爵从小就这么过来的。他是身不由己。你，他……唉”眼镜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身上车离开。
　　奈奈死死盯着合约上的那些该死条款。
　　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最无法忘记的一天。她做了什么生活忽然变成这样？

　　漫步云端飞行器上，德古拉正在对着韦恩给他的订婚礼物发呆。
　　那是一份出让公证书。韦恩将自己拥有的所有德古拉家族股票债券无偿出让给他。
　　德古拉笑了，抬手将那张纸撕得粉碎。在外人看来那是一笔巨大财富。只有他清楚那些股票债券一文不值。
　　他一直努力支撑着家族。每年分红，家族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获利。那些钱，都是他拼命挣来或四处借来填补上的。
　　都是父亲的儿子，凭什么韦恩可以不必肩负这些？
　　只要韦恩同意做德古拉伯爵，他会不惜一切手段。人们都羡慕德古拉，谁知道这三个字背负了什么。
　　他的梦想是驾驶一艘船环游世界！
　　可现在他只能坐在这艘破船上在魔都上空晃来晃去。每天为赚钱耗费所有时光和生命。
　　听眼镜男说政府最近有意提高空中管制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