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博物馆前的白色帐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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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那艘白的像云朵的飞行器上。朱莉安站在奈奈曾经站过的落地窗前发呆。她纤白手尖摇晃着一支高脚杯，里面的苏打水不停向上冒着轻盈气泡。
“你在这艘破船上住了一个多月了，还没烦？”朱莉安没有回头就知道德古拉就站在她身后。
“住这里便宜。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经济危机。”德古拉仍是一身白色衣袍，赤着脚朝她走来。“你们公司那个叫奈奈的是不是神经有什么问题？我长这么大，不知情吃下红萝卜可是第一次。”他忽而面部神经又抽搐起来。“她还花了我那么多钱。再加上今晚的事，如果亏了要考虑把她送到太空里去。”
“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奈奈对你要是没有用，她可一分钱也得不到。”
德古拉一怔，很快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他走到朱莉安身边揽住她的腰一起看眼前忽上忽下棉花糖似的云朵飘过。“真的。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的居然是你。”
“我可等着伯爵大人什么时候心愿达成能忘了我放我自由自在。”
“别这样说。”德古拉低下头，俊美的侧影在窗前投下寂寞线条。“我尽力弥补了。可……”
“算了。道歉不适合你。”看他这样子，朱莉安反倒笑起来。“你不是给了我蓝色天空？那对我才是有意义的。过去，不重要了。”
德古拉头倚在她肩膀上出了会儿神。
漫步云端的会客厅里安静的只听得到风流过的声音。
宁静直到那台会打扫卫生的小机器人眼睛一闪一闪的滑出来才被打破。它对着德古拉咕噜了几句后双眼绽出光芒，那束光打在客厅洁白的墙上幻化为投影。奈奈、韦恩和布洛迪三人在巴士餐厅围着一张桌讨论设计图纸的画面清晰呈现。
朱莉安难以置信，她走到机器人前面任自己男孩气的短发轮廓也投在墙面上。
韦恩，一年前韦恩不曾为自己做的事现在居然做了？
她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微刺痛，微微讶然，微微惊喜，微微失落和重重伤感。
“你说他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那个神经质女孩？”德古拉淡淡看着画面，唯有黑色眼眸里绽射得意之色。
“重要吗？”
“我以为你会在乎。”
朱莉安转过头看他，投影在她面颊上的光线不断变幻。她脸上挂着泪珠，神情哀伤。“他妥协了。大家皆大欢喜各取所需就好，我在不在乎算什么？对不起，去趟洗手间。”
德古拉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紫色光影里。
“对不起。即使时光能倒流，我还会这么做。”他指着画面中的韦恩，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你更重要。对吗，哥哥？”
看来那个牺牲的吻也不是毫无作用。他又朝着奈奈看去。她颊上分布的淡淡雀斑令他直摇头。“看着她的脸都会觉得很厌恶。为了能让哥哥回来，我只有牺牲色相。”
奈奈正在认真的看韦恩修改设计图纸，不知是冷还是什么，蓦然间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韦恩停下手中画笔，顺手脱下外套递给她。
“呃，谢谢。”
“你的图纸其实已经很完美。我的修改可有可无。”
“不。剪裁上不顺的地方经你一改感觉好很多。”
“要想这场秀一鸣惊人要做的还有很多。”
布洛迪和奈奈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说：“做什么都没问题。”
韦恩望望天花板。“你们能做的就是把成衣如期完成。”
“就这样？”
“就这样。其他的我来做。”
挫败感在奈奈心中缓缓而起。她想，这就是德古拉一定要她请韦恩帮忙的原因吧。确实有些成功的秘密只掌握在少数派手中。时尚界并不是有好作品就能出头的地方。
奈奈暗自伤感的时候布洛迪的亲密爱人来接他回家。那是一个比布洛迪高大些的男孩。得到韦恩会送奈奈回家的承诺后布洛迪安心的与爱人相拥离开。
韦恩收拾好图纸，推起餐厅外的单车。“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奈奈抱着图纸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这一路她都沉默。路过冰冻的广场喷泉水池她忽然发问：“你认识朱莉安认识德古拉，你曾是魔都最受人期待的设计师。为什么帮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韦恩眼前忽然闪过一年前朱莉安黯然转身离去时的忻长背影。“这是我早该做的。你被选中只是碰巧。”
奈奈在魔都湿冷的夜色中笑起来。管他是为了谁。自己有魔橱，有弗洛多老爷，有永远正确的时尚相关问题答案。她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何必在乎韦恩是为了什么答应做她的艺术总监。
回到阁楼。奈奈照例钻进魔橱。弗洛多老爷永远懒洋洋的望着她，墨绿色眼瞳闪着看不懂的光芒。
她问了魔橱好几个问题。魔橱照例给出了它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奈奈抱着设计图昏昏睡去。一件乳白色羊皮大衣缓缓飘来落在她的身上给她温暖。
接下来的每一天奈奈都忙的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布洛迪直呼自己由电线杆变成了牙线。
可那些不可思议的衣服一件件在他们手中诞生。那些鸟的羽毛做成的花朵在模特曼妙的身体上绽放；吸血鬼才穿的大氅套在高挑身材上空灵无比；强烈对比的色彩极具视觉捕捉性；秘鲁印加王室砖墙花纹上印制着巴尔加斯•略萨《胡莉娅姨妈与作家》的小说……
一切都顺利筹备着。
韦恩像是消失了。从那天起就再没出现过。他只在奈奈的电话录音里留言说自己正在做该做的事。而后再无音讯。
明天就是秀的发布会。这家伙究竟死到哪里去了？
那个抽风的德古拉伯爵是不是在耍她？
“布洛迪。”奈奈沉思片刻对他说：“这里你盯着，我去秀场看看。”
还不等布洛迪回答她便已冲了出去。
这段时期为了配合奈奈和桑夫人的秀场，朱莉安给她们分派了两辆商务沃尔沃。
蓝色天空门口奈奈与桑夫人不期而遇。交错的一瞬桑夫人唤住奈奈。
“你的作品挺不错。可我怀疑有多少媒体和明星会去看。年轻人，你实在不该轻视我这种老家伙的经验和实力。”
奈奈一哂。“即便我错了，至多再错这一天。桑夫人不会连这一天都无法忍受吧？”说完她坐进银色沃尔沃朝秀场奔赴。
魔都时装周的秀场集中在自然历史博物馆门口宽敞的空地上举办。广场上穿着时尚的年轻人随处可见，端着照相机到处寻找时尚幻影的摄影师们也激动异常。到处是临时搭建的巨大白色帐篷。
下车后，奈奈朝属于自己的帐篷走去。她人生的第一场秀即将在这里上演。
此时一切还有些杂乱。蓝色天空各部门人员正在做最后的灯光布景等装置。这些部门里认识奈奈的不多，迎面看到她自然是招呼都不打。
奈奈找了个角落安静坐着。
她紧张。但是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正在紧张。
没人知道随着秀的临近她的心跳变得多么快，没人知道她常常手心湿漉漉的，没人知道她的信心真的越来越少。
“嗨。”昏暗中有人说话。
奈奈以为那是自己紧张导致的幻觉。
“嗨，你在紧张？”
她这才警觉起来。“谁紧张了！”
韦恩笑着从昏暗中走出。他微微一笑，伸手抓住奈奈湿凉的手。“跟我来！”
奈奈被他带着飞跑起来。“喂，去哪儿啊？”
韦恩没有理她，只是带着奈奈在人群中穿梭。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博物馆前的白色帐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