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ID是江南醋王（娱乐圈）》年年有余鱼

5、第5章

　　在会议看剧本的时候，凌均总有一种自己回到了学校的错觉。
　　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去理会这些文字中隐含的意思的感觉，睽违已久。
　　人一专注便很难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等到其他人喊收工的时候，凌均才意犹未竟的合上了剧本，随着大家一起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很快桌面又恢复了一早来时的整洁。
　　朝外面望去，天上的烈日早已经变成了红彤彤的鸭蛋黄，将整个世界映的通红，就连竖立在窗边的绿植都变成了红色的。
　　“凌均，走啦，今天叶导请客。”饰演男主的薛由轻拍了一把凌均，顺势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是凌均第一次做开拍前的准备，一切流程都陌生的很，只有以谦逊的晚辈姿态坐于一旁。幸好此次叶榛选取的演员都是性格脾性蛮好相处的人，处处都很照顾他。
　　几人边说边笑的下了电梯，凌均才发现他们为了避着人直接下到了停车场。
　　这些人里都是小有名气的，公司自然准备了车，几人上了车看见凌均还在原地，只当他是谦逊，摇摇手，将车驶了出去。
　　凌均目送他们出去，拿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想着叫个车去。
　　一转身却见叶榛正出电梯。
　　“叶导。”他点头问好。
　　叶榛像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晃晃：“坐我车一起去吧。”
　　这是很普通的一款车，汇入车流之后根本就找不出来了，但是里面却充满了个性。车内干净清爽，橘子香味若有若无的萦绕在人的鼻端，向前望去，仪表台上摆着一个精致迷你的机器人手办，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个人物品。
　　起步前，叶榛将一个文件袋递给凌均。
　　捏上去，牛皮纸的文件袋里的东西不薄。
　　他打开一看，原来是合约。
　　叶榛边将车开出停车场边说：“这是《夏至》的合约，你看一下，要是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可以提。”
　　凌均垂眸，一页一页地看过去。其实他心底是相信叶榛的，虽然他没有拍主要角色的经验，但是从陈艺的只言片语中他知道按理来说演员是要先签合同才能拿到剧本的，叶榛在没有签合同之前就将剧本给了自己，是信任自己。
　　自己也当信得过她。
　　于是他看了几页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再看看吗？”他听见叶榛问自己。
　　凌均摇摇头，笑着说道：“我相信叶导。”
　　到了下班时间的首都，堵得一塌糊涂，车子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叶榛熄了火，身体微微前倾，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扶额，苦笑道：“这餐晚饭可能要变成夜宵了。”说完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我被堵在路上了，你们早到了的人可以先吃，包厢我待会儿发过去。”
　　她放下手机转过头看向凌均：“你饿不饿？”
　　凌均摇摇头，刚想说不饿，肚子就非常不配合的咕咕叫了一声，他只能尴尬的笑笑。
　　“我也有些饿了。”叶榛善解人意的笑了，解开安全带，朝后座垫下扒拉了一会儿，掏出一个袋子，“幸好这里还有点零食，先垫一下肚子吧。”
　　凌均接过袋子，拆了一包。
　　“给。”
　　叶榛拿了一个红薯干，放进嘴里。
　　“谢谢，你吃吧。”
　　等两人快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道路两边的流光溢彩迅速向车后移去。
　　这个时间正是热闹的时候，餐厅下面竟没了停车位，两人没有办法，只好又开着去对面蹭了车位。
　　砰。
　　车门关闭的声音响起。
　　一下车，热气袭来，没了空调的庇护人像是瞬间进了蒸笼，汗珠很快就凝结起来了。
　　到了餐厅门口，一聊微信才发现大家的路都是一样的堵，竟神奇般的前后脚到了。
　　包厢在二楼，是一个很隐蔽的位置，在这不用在意会有粉丝围堵。
　　进了包厢、上了菜，大家照例先是敬酒。
　　酒是啤酒，味苦但不醉人。
　　这次吃饭的目的主要是让大家更加熟悉，以便进剧组后能迅速开工，因此大家在聊工作之余更多的是闲谈。
　　人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叶榛做派端正，就连她合作的制片人、副导演都为人正派，并不像陈艺所吐槽的那些人，一个劲的灌酒。
　　这个‘酒局’倒是真正意味上的吃饭，到结束的时候大家都还是神智清醒的。
　　叶榛是组局的，站在停车场等大家一个个都离开了才上车。
　　“你家在哪？我送你吧。”
　　凌均想到自己租的房子外，狭小、泥泞、废旧，于是摇摇头，道：“我坐公交很方便的，不用麻烦叶导了。”
　　叶榛见他拒绝也不勉强，摆摆手上车离开。
　　餐厅离公交车站还有一定的距离，凌均边玩手机边慢悠悠地走着。
　　自从上一次见面后，他和陈艺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陈艺忙着拍戏，昼夜颠倒，就连视频也不能够及时接通，久而久之，凌均就学会了等待，等陈艺有空的时候找自己，不过一些快乐他还是想第一时间和她分享。
　　他点开两人的对话框，一连串的都是绿色的，里面只夹杂着几个简短的白色对话框。
　　翻着这些聊天记录，突然就没有了接着发信息的欲望。
　　他将打好的字一个一个删除，最后一个字被删除的时候他要等的公交车到了。
　　公交车里的人大都是年轻人，刚刚加完班，人困马乏，眯着眼睛倒在椅背上睡得正熟。
　　凌均坐下，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重新点亮了手机。
　　他看着上面的日期，突然记起来陈艺的生日就在几天后，他顿时苦恼起来，这次要送什么礼物才好。
　　想了半路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好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陈艺本人。
　　微信发过去，照旧是没有回应。
　　等了一会儿，凌均确定今天应该是收不到回复了，便发了个早点休息过去。
　　算了，睡一觉。
　　凌均正了正身子，头侧靠在窗子上闭上了眼睛。
　　凌均住的地方是自建房，没有物业，一些基本的设施便很差，比如晚上这是不会亮灯的，路也是崎岖不平的，上面还有小孩子玩耍时留下的水泥块，一个不小心踩上去，脚就会扭到。
　　借着手机电筒的光走到了房门口，锁是开的，里面亮着光。
　　“回来了？”邹宇正拿着手机当计算机算数，听到推门的动静，抬头。
　　凌均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陈旧的竹椅嘎吱一声，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又在算什么呢？”他侧过头，问邹宇。
　　邹宇已经洗好了澡，穿着大裤衩，一脚踩在凳子上，闻言将脚放下，伸进人字拖里，抽屉嘎吱一声响，一只手已经从里面掏出了一包烟，凌均看着这只手熟练地拆包装，点火。
　　一股白烟袅袅而上。
　　半支烟没了，邹宇才沙哑着嗓子道：“算还剩多少钱呢，刚刚房东又来催房租了，平时有事总找不到人，一到交房租的时候就出现了。”
　　过了一会儿，手中的烟已经只剩下一个烟头了。
　　“凌均，你手头还有钱吗？我这几天没找到事儿做，手里头已经没钱了，你先借我点交房租，过几天还你。”
　　凌均听见邹宇底气不足的声音，他点点头，用微信转了一千过去。
　　“微信转你了，你收一下。”
　　说完起身开窗，将屋子里这一股呛人的烟味散出去。
　　洗完澡出来已经十点了，邹宇已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凌均关了灯，坐在床上点亮了自己的小灯，从背包里掏出剧本，在昏暗的灯光下剧本白的刺眼，翻开，里面都是字，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希望。
　　剧组里人都是有一定演戏经验的，凌均在他们面前不仅仅是一个后辈，更是门外汉，为了不拖大家后腿，除了自己努力奋进没有任何的捷径。
　　***
　　一大早起来邹宇就大叫今天的天气不好，抱怨着如果下雨的话就会影响他的事业。
　　凌均趴在窗户那望了望，天阴沉沉的，地上的小花也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没有精神，这天确实有可能会下雨。
　　但直到晚上，这将落未落的雨依旧没有下下来。
　　凌均离开了臻于，搭计程车到了餐厅。
　　这间雅致安静的餐厅已经成了他和陈艺的老地方，只有在这他才不用担心会因为自己给陈艺添不必要的麻烦。
　　凌均知道自己自己直接问陈艺要什么生日礼物这个行为是在逃避麻烦，因此即便等了半个小时他也只当陈艺在惩罚自己，并不生气。
　　但是这次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服务员已经询问了两次要不要点餐了，凌均无法只好随意点了一些，等菜期间他一直拿着手机拨号，但那头一直是无人接听。
　　要不是他知道陈艺的经纪人向来是寸步不离，他一定会认为是出了什么事。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邹宇骂了一早上的雨终于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打在外面的翠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