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ID是江南醋王（娱乐圈）》年年有余鱼

15、第15章

　　如今正式签约了臻于，凌均才发现原来上次自己进的那一层只是臻于的一小部分，除了那一层楼上楼下还有好几层。
　　晁何姿给他安排了很多课程，形体、表演等等，教室都在不同的楼层，但没有一个是在叶榛那一层的。凌均课后曾状似无意的问过一起上课的，才发现原来叶榛只是挂名在臻于下面，除非有新戏要拍，否则基本不会来。
　　凌均闻言点点头，心下想着这下是难得再见面了。
　　他慢吞吞地收拾了东西下楼，步行到地铁站去赶地铁。乘车地空隙间他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点进微信，朋友圈那儿的红点显眼的很，他强迫症似的点了进去，手指一划发现都是烟花的照片。
　　他用手揉了揉眉心，好一会儿才想明白。
　　原来今天已经是小年夜了。
　　回到家之后的凌均不光身累，心也极累，开了卧室的门径直扑倒在床上。
　　签约臻于后的生活并不像他想像中的那样顺风顺水，因为并非专业出身地缘故，晁何姿并没有急着帮他接戏，而是帮他报了一大堆的课程，日日上课，时间排得堪比高中。由于一直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早先仙侠剧播出给他带来的一些热度也早就平息，他面上不显，心里却着急的不得了。
　　但急也没用，签了公司就等于将半个自己出售了。
　　倒在床上东想西想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凌均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7点整。
　　他坐了一会儿，深呼吸几口点到联系人那一栏拨了一个号。
　　手机那头嘟了好几声，一直没有人接，凌均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不自觉地揪着床单，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就在他认为对面不会接通松了一口气想要挂断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喂。
　　声音照例是很温柔地，如春风、如细雨。
　　好一会儿，凌均才小声地嗯了一声，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结结巴巴地小声说了一句：“妈，是我。”
　　那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许久没有回应。
　　‘她一定还是在生气，所以才不想和我说话的。’
　　‘也许我早就应该打电话过去的，她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很想我。’
　　等着那边开口的时候，凌均心中百转千回。没有打电话的时候对思念总是没有具体的认识，电话一接通，听见了久违了的母亲的声音，思念仿佛是遇了春雨的嫩芽，一发不可收拾。
　　“妈，你还好吗？”他舔了舔嘴唇，问道。
　　凌妈那边没吭声，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后，才轻声应了一句：“嗯，我们都很好。”声音在耳边好似一阵风，打个旋就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凌妈一连串的话响起：“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和你爸赌气归赌气，别不回家啊。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叫得凶其实心里还是想着你的。我们都商量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能用自己的注意去绑架你，从此以后你愿意接着演戏就演，不愿意回家工作也可以，我们都不逼你了，今天过年回家好不好？”
　　凌均的心里蓦地一酸，在他的想象中一直都是自己出人头地后衣锦还乡，用事实证明他们错了，没想到最终却是父母先妥协。
　　他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泪水压了回去，点点头：“嗯，我问问经纪人过年有几天假，到时候我好订票。”
　　“哎，行……”凌妈得了肯定的回答高兴地语无伦次，好半天才找回逻辑，“好，你回来的话提前打电话，我去买你喜欢吃的菜。”
　　“嗯，好，那今天就这样说，我先挂了。”凌均挂断了电话，盘腿坐在床上，从微信里找出晁何姿，发了个信息过去。
　　别人总说他是一个极有主意的人，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自己关心的人的事上，他却是优柔寡断的。
　　没有人给他勇气，他就会一直维持原状，哪怕是骗自己。
　　若是今天凌妈没有说让他回家，他怕是宁愿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地过年也不会想着订票回家。
　　等了一会儿，晁何姿也没有回消息，凌均将手机放在一边，打算洗个澡就睡觉。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凌均转身迅速捞起手机接通：“喂……”
　　里面传来的声音并不是晁何姿那干净利落地声音，相反它婉转甜美，是陈艺。
　　“陈艺，怎么了？”凌均很吃惊，因为一般都是他主动打电话过去的，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
　　但他提着的心很快就放下了，嗯了两声，报了自家的地址过去。
　　本来他是不打算吃晚饭的，但是陈艺提出想要吃火锅，凌均作为四好男友，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
　　他锁了门，将钥匙压在地垫下面，下楼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菜。
　　幸好超市不像菜市场，从早到晚都有新鲜的菜供应，凌均买了陈艺最喜欢的的金针菇、娃娃菜等，又去冰柜那拿了好些肉，结账的时候两大袋。
　　回到家的时候陈艺已经到了，正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脑袋没精打采的耷拉在沙发靠手上。
　　“这么快，你先看会电视，我去洗菜。”凌均开了电视，又倒了杯热水放在陈艺手边，做好这一切后才进了厨房。
　　火锅不需要准备什么，只要洗菜就行了，凌均洗好了菜，用盘子装着一份一份的摆上了餐桌，又拿出电磁炉烧锅底。
　　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走到陈艺身边附身在她耳边轻声喊道：“我们去吃饭吧。”
　　凌均明显感觉到陈艺有些心不在焉，但他没有问，只默默地下菜捞菜。
　　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的是时候，陈艺搁下了筷子。
　　“就吃饱了？”凌均诧异，眉毛不自觉地向上挑，他扫了眼桌上的菜，红的肉、青的菜还剩一大半。
　　陈艺点点头，手肘搁在桌子上，十指交叉，这是她在心烦的时候才会摆出的动作。
　　“……”她张张嘴，像是要讲什么，但是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她只好咽下了已到喉咙口的话，接起电话。
　　“好的，我马上回去。”凌均听见她对手机那边的人说，然后又听见她对自己说，“我先回去了。”
　　凌均点点头，搁下筷子，起身送她出门。
　　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凌均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可能会回家过年，你要不要……”他心里其实是期望陈艺和他一起回去的。
　　但陈艺只是露出了一瞬间的诧异，很快就笑着点头祝他一路顺风。
　　***
　　晁何姿最终给他放了七天的年假，从大年二十九到初五，初六回来接着上课。凌均收到消息的下一秒就订了回家的机票，生怕订晚了会没有票。
　　踏上川省土地的那一刻，凌均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凛冽的寒风从鼻子直到五脏六腑，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
　　他打了辆车直奔脑海里想了无数次的家，由于正好半夜，一路畅通无阻，道路两旁的霓虹灯擦着耳旁飞逝而过，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凌均拿着行李箱站在小区外抬头看里面，不同于外面的灯红酒绿，这里已经是一片寂静，似乎所有人都进入了黑甜的睡梦中，只时不时的只有一两只狗吠声。
　　“林叔，帮忙开个门。”凌均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
　　里面很快亮起了灯，一个佝偻着腰的人打开门慢慢走了出来。
　　凌均看着眼前这个人，看着他的行动间再不见当初的敏捷，心下不由的感叹人老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一点，门里一片漆黑，大家都应该睡得正熟。他掏了掏口袋，没有钥匙，又翻了翻随身背的包，还是没有，他愣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当初吵架的时候已经被自己丢了。
　　心中顿时生了一丝悔意。
　　他抬手，硬着头皮敲门，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半夜里显得格外的大声，凌均不敢敲太大声了，断断续续地轻声敲着，敲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于是他放大了点力气，咚咚咚，巨大的声响在楼道里回荡着。
　　里面终于有了动静，凌均在心里想着凌爸凌妈的动作，心中竟然有了胆怯地感觉。
　　“谁呀？”门里面传来凌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浑厚低沉。
　　“我。”凌均扬声应了，脚下用力剁了剁脚，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门没有开，凌均听见凌爸凌妈在里面压着嗓子的争执。
　　“说了不认我这个爸的，还回来做什么？”
　　“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跟着置什么气？再说，你不是常念叨着想他嘛，现在人回来了干什么不让进。”
　　“我想他？我都没生过这个不孝子。”
　　……
　　最后还是凌妈压制住了凌爸，给凌均开了门。
　　“快进来，大冷天的站在外面别冻着了。”
　　凌均进了门，局促地站在沙发旁，低着头。
　　凌爸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凌妈披着棉袄端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凌爸，一杯给凌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