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男穿成傻白甜郡主》米离儿

18、缠足

　　第二天刘明非起来之后，考虑到昨日刘玉鸣同旁人吃饭的尴尬之态，便提前找了客栈的老板商量，要他们应允刘玉鸣可以端饭到自己屋里吃。

　　世间绝大多数事情都可以靠金钱解决，这件小事儿自然也不成问题。

　　等刘明非答应给那店老板钱之后，刘玉鸣就顺顺利利地端着早饭，回屋自己吃去了。午饭、晚饭都是要另外出钱的，只要把店里的碗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在哪里吃一概不管。

　　刘明非则觉得同妇女同胞们同桌吃饭也没什么，加上屋里吃饭的那张桌子不大，估计刘玉鸣一人干饭就占满了地方，所以他依旧来到一楼吃早饭。

　　吃过饭之后，他走到门口，看着外面依旧连绵不断的小雨，还有阴沉沉的天空，明白今天又是没办法出发的一日。

　　刘明非摇了摇头，坐了回去。

　　一楼吃过早饭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去了，刘明非想起昨日还见明丫在这一楼跑来跑去，今日自自己下楼吃饭都没见过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他忍不住问店里的伙计道：“今天早上怎么没见你们掌柜的女儿啊？”

　　店里的伙计回道：“我昨天听我们老板娘说，今天要给明丫裹脚呢，估计这会儿在老板娘的屋里吧。”

　　刘明非听伙计提到裹脚，一下子有了兴趣，他一直很好奇，古代女子是怎么把脚缠得那么小的。

　　于是他问道：“那你知道，这裹脚是怎么裹的吗？”

　　店里的伙计摇了摇头道：“我是男子，又不裹脚自然不知晓了。姑娘，你小时候裹过脚，应该记得吧。”

　　刘明非又没继承刘玉鸣的记忆，他当然不知道怎么裹脚了，为了掩饰慌张，他挠了挠头说道：“我忘了。”

　　伙计点了点头道：“女子裹脚都是小时候的事儿，姑娘你忘了也正常。”

　　刘明非本来还担心伙计会怀疑自己，没想到伙计自己“自圆其说”，也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伙计的话刚说完，他就看到老板娘进来朝伙计要剪刀。

　　“老板娘，你要剪刀打算做什么？”刘明非好奇地问道。

　　“给明丫裁裹脚布呢。”老板娘一边从伙计手里接过剪刀一边笑着回道。

　　刘明非听老板娘这么说，愈发好奇是如何缠足，便对老板娘说道：“我想看看是怎么裹脚，不知老板娘介不介意让我看看去？”

　　老板娘诧异地看了一眼刘明非，简单地问道：“你不记得了？”

　　刘明非知道她是说自己不记得“自己”裹脚的事儿，于是又摸了摸后脑勺道了句：“不记得了。”

　　老板娘点了点头道：“看来姑娘你裹脚的时候还小，怪不得缠的是那样一双‘三寸金莲’。”

　　听老板娘这么说，刘明非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脚。他现在知道周围人不把自己当男子看，索性就只穿合脚的青缎小脚鞋，毕竟比靴子舒服些。

　　那双刘玉鸣的小脚同孩童的脚差不多大，可支撑一个少女的身体，怎么看怎么变扭。

　　老板娘见刘明非是个女子样，也无需避讳，道：“客人既然想看，那就随我去看吧。”

　　刘明非见老板娘同意了，高兴之余跟着老板娘朝她的住处走去。

　　外面虽下着雨，但老板娘的住处就在这店的后面，不用出外面，自然也不用打伞了。
　　在过去的路上，刘明非好奇地问老板娘道：“裹脚也不知得裹多久？”

　　老板娘笑道：“总得裹到出嫁之前，不长个子吧。”

　　“得裹到出嫁之前？那也太久了吧。”刘明非惊讶道。

　　“是啊，不然还会长开的。姑娘你难道现在就放开脚了吗？”老板娘问道。

　　刘明非现在当然不裹脚了，但听老板娘这么问，一时怕回答出错，便没有回答，而是小声嘟囔道：“裹那么久一定很疼啦。”

　　老板娘笑道：“常言道：‘小脚一双，眼泪一缸’，裹脚哪有不疼的？我看姑娘你的脚缠得那样小，估计也遭了不少罪吧。”

　　这罪都是原主刘玉鸣受的，他自穿过来便是如此，所以谈不上受罪。不过既然老板娘这么问，他当然不能将实情告知，只是连连称是。

　　老板娘笑道：“若明丫以后缠的脚，能像姑娘你一样小就好了。”

　　好吗？刘明非真心觉得不好，虽说他没受过缠足之痛，可自穿来，用这双小脚走路，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

　　他不想让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样的自己，忍不住对老板娘说道：“能不能不要给明丫裹脚啊，裹脚多痛啊。”

　　老板娘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谁家姑娘不裹脚被人笑话且不说，就算以后寻婆家，人家也得看你脚裹得小不小。”

　　老板娘说话的这态度，像极了现代学生家长：心疼孩子学习辛苦，又不得不督促孩子努力学习。

　　明白这事儿无法改变，刘明非叹了一口气。

　　他跟着老板娘进了屋子之后，看到有一个老妇人正端着个装满水木盆往床边放，而明丫则坐在床上。

　　见老板娘进来，那老妇人问道：“剪子拿来了？”

　　老板娘道：“拿来了。”说完又指了指站在她身边的刘明非道：“这位姑娘是我住店的客人，‘她’想看看咱们是怎么给明丫裹脚的。”

　　老妇人听老板娘介绍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刘明非，见他模样秀气可人，心里生了几分喜欢，又见他一双缠得极好的“三寸金莲”，就更加喜欢了。

　　她忍不住在那里称赞刘明非道：“我看姑娘这脚裹得极好，以后是不愁找好婆家的。只是老身说句可能得罪姑娘的话，姑娘还是不要穿男装的好。”

　　刘明非穿小鞋是为了舒服，外面有卖那种不太花哨的鞋，刘明非也不像抗拒刘玉鸣那些满绣鞋一样抗拒它们，加上他穿男装也没多少人把他当成男人，所以就不像一开始那样，非要穿塞棉花的男靴。

　　但女装他可不愿意穿，一来穿女装他比较抗拒，二来女装相对男装比较累赘些，还得梳个像些样的发髻，戴些钗环相配，他为了避免麻烦也不会穿的。

　　不过这老妇人这么说，他也不能将实情告知她，只是支支吾吾答应着。

　　明丫见刘明非过来，叫了他一声：“阿姊！”

　　刘明非其实极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用女性称呼，但像明丫这么可爱的小女孩除外。

　　他走过去坐到明丫的旁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拿出一颗糖递给她。

　　不过这回明丫却没有接，而是说道：“昨天阿姊已经给过我了，我不能再要阿姊的糖了。”

　　“没关系的，阿姊那里有好多糖呢，阿姊吃不完的。”刘明非笑着说道。

　　如果刘明非没记错的话，这还是他头一回用女性自称。

　　老板娘见此，对自己女儿说道：“阿姊给你，你就收下吧。”说完又笑着对刘明非说道：“明丫可喜欢姑娘你呢，姑娘你可别见怪。”

　　“怎么会？”刘明非听到明丫喜欢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觉得能被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喜欢，是自己的荣幸。

　　那个老妇人伸手试了一下木盆里的水温，觉得不烫之后，就让明丫把脚伸到木盆里洗脚。

　　刘明非见这老妇人给明丫洗脚很仔细，估计也是明丫的哪位长辈。

　　给明丫洗过脚之后，刘明非见老板娘拿来一些白色粉末，他不知道这白色粉末有什么用途，便问老板娘道：“这是什么？”

　　老板娘把白色粉末递给那老妇人回道：“这是明矾，怕捂坏脚用的。”

　　刘明非点了点头，看到那老妇人用手抓了些明矾然后撒在明丫的脚趾缝间，然后接过老板娘递来的裹脚布，对她说道：“你把明丫的脚趾窝起来。”

　　老板娘听了之后，过去抓起女儿的左脚，然后将女儿后面的几个脚趾朝下窝去。大概她用的力气极大，明丫直叫唤疼。

　　老板娘见此有些不耐烦地说自己女儿道：“这有什么好叫唤的呢？以后受疼的日子可有呢。”

　　见老板娘如此态度，刘明非觉得她好像明丫的后娘一般，忍不住说道：“孩子小呢，怕疼也正常不过。”

　　这头他说完，那头那个老妇人拿来裁好的裹脚布，一层一层地往明丫脚上裹，对老板娘说道：“你不懂，刚开始裹脚不用那么用劲儿的，需要时间慢慢把脚趾头窝断，你要是一下用力猛了，是会肿的。”

　　刘明非听裹脚是要弄断脚趾，觉得十分恐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老板娘依然用力握着女儿的脚趾道：“娘，我这不是怕给明丫的脚裹不小嘛！想我当年若能把脚裹得再小些，说不一定能嫁得更好，何苦做这开客栈人的婆娘！”

　　听老板娘称那老妇人为“娘”，刘明非才知道这老妇人，是明丫的外婆。

　　老妇人“哼”了一声道：“你不知嫁人是讲究个门当户对，同裹得脚小不小，关系不大。有不少裹脚裹得小的穷人家姑娘，还不是被那些大贵之人挑去做妾，也不及你这个客栈的老板娘。”

　　听老妇人这么说，刘明非突然想起自己在穆王府碰到的那些给穆亲王当妾的女子，确如老妇人所说，那些女子的脚裹得很小。

　　大约是觉得自个儿母亲说得有道理，老板娘没有再说话。

　　明丫大概是被母亲训怕了，眼泪不停地流就是不敢喊疼。刘明非看小姑娘这样，也是心疼不已。

　　老妇人给明丫裹完脚之后，找来针线，将那裹脚布缝上。

　　“这样缝起来，不是不能洗脚了？”刘明非惊讶道。

　　见该做都做完了，老妇人命老板娘将木盆里的水倒掉，然后说道：“这个是自然了，得这样白天黑夜缠上几天才行，不然就不管用了。”

　　刘明非见小姑娘疼得落泪连连，忍不住用手替她拭了一下眼泪，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不知该说什么好。留下几颗糖，方才同老板娘打了招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