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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求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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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周围除了李俊世再无旁人之外,刘明非悄悄地对他说道:“李公子,说实话我想逃出穆王府,所以求李公子帮我。”
听刘明非说他想要逃出王府,李俊世万分震惊。毕竟依他之前对刘玉鸣的印象,刘玉鸣是那种久居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如今却要逃出王府,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下来,李俊世自觉无法推脱,于是道:“那郡主要我做什么?只怕我能力有限,未必能助郡主。”
刘明非朝后面看了一眼道:“简单,你就在这里多站一会儿,帮我拖住我那两个丫鬟,我逃走就好。”
李俊世道:“要鄙人做这些是容易,可是郡主摆脱身边之人后,又该逃往何处?要出宫的话,宫门有人检查,怕不是那么容易逃出的。”
李俊世这话倒是实实在在提醒了刘明非,他刚刚只想着如何摆脱刘孝栎,却不曾想过,自己就算一时摆脱刘孝栎,离开皇宫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想了想觉得还是让李俊世帮忙帮到底比较好,便道:“那李公子帮我想想办法,把我带出宫去吧。”
李俊世心想,若要他带着刘明非出去,只需给他换身衣裳,混在自家下人中便可出宫,但他考虑到刘明非出宫之后也不大方便,忍不住说道:“鄙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刘明非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有拒绝的意思,心里不免有点慌。
李俊世拱了拱手道:“鄙人不知郡主为何要逃离穆王府,可郡主想过没有,且不论郡主失踪是多重大之事,就算郡主逃出,在这外面又该如何生存?郡主一个女子,流落在外,只怕凶多吉少啊。”
刘明非见他推拒,甩着自己的两条胳膊急道:“你不懂!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别管那些,只要帮我逃出去就行。”
李俊世确实是怕他出意外,道:“若郡主出宫之后真有什么意外,那鄙人此生良心难安,故而恕鄙人不能帮郡主这个忙。”
刘明非被他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冥顽不灵”四个字,没想到刚说了前面两个字,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远远地冲自己喊道:“你是谁?为何同李公子单独在一处?真不知羞耻!”
刘明非和李俊世听到这声音,皆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刘明非见那人穿着熟悉的紫色缎袍,不是别人正是刘玉鸣。他听她这话里醋意满满,显然是不满他同李俊世这样如“约会”般地在一起。
刘明非心里想:“好啊,我正想着过去找你,你就自己寻上门儿啦。”然后主动走过去,来到刘玉鸣的面前。
因现在的刘玉鸣比她高出一头,刘明非不得不抬起脑袋同她说话道:“我是谁,我是你啊。你说你自个儿吃自个儿的醋有意思吗?”
人都是这样的,虽说自己在自己身体里,可一旦自己离了自己身体去看自己,却发现没有那么熟悉了。比如看自己照片的时候,总觉得照片中的自己同实际的自己不同了。更何况刘玉鸣平日里照的镜子都是那种“防蓝光”色儿的铜镜,对自己就更不熟悉了。
她只看到一个女子同自己的心上人李俊世在说话,而且旁边连下人都没有,甚是像偷情,气急之下才会询问呵斥。
等刘明非走近之后,她认清楚来人,想起在皇帝寿宴上刘明非对自己的威胁,转身便要走。
“别走啊,我正有话想同你好好说说呢。”刘明非快步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道。
“有什么好说的,我那个爹还在等我,我回去了。”刘玉鸣说完之后,想绕过刘明非走路,却被刘明非拉住了胳膊。
“这么快就认爹啦,你那位王爷爹要知道你这么做,岂不是要气死?”刘明非再次站到刘玉鸣的面前,抬起头看着她说道。
刘玉鸣急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现在成了朱驸马呢?”
“没办法就得想办法啊,咱们最好还是早点回去,不然你还得接着叫别人‘爹’呢!”刘明非耸了耸肩道。
听到回去,刘玉鸣心里一动,她低头问道:“那怎么回去?”
“怎么回去?帮我做任务啊!别像上回一样,说好了同你哥解释,结果自己先溜了,害得我时时担忧被你哥训。”刘明非想起自己最近的遭遇,难免埋怨起刘玉鸣。
刘玉鸣显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我那天见我哥发那么大的脾气,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那时明摆着告诉他事实,他也不信嘛。再说,我哥平日里对我可好呢,一般不会训我的。”
“大概你我碰到的不是同一个‘哥’吧。”刘明非撇嘴继续道:“算了,先别提这些了,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快点完成任务。我现在的任务是逃出你家,刚刚我是让李俊世来帮忙的。”
“你找李公子有什么忙好帮?”刘玉鸣话里带着酸意说道。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人实际是个男的,但眼见的还是个女子身,她还是忍不住有醋意。
刘明非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想起刚刚李俊世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心里喜欢的是成仁公主刘玉贞,为了早点让刘玉鸣从这没有结果的单相思中解脱出来,刘明非打算将实情告诉她。
“我劝你还是别惦记李俊世了,人家李俊世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刘明非道。
见刘明非看出自己的心思,刘玉鸣红着脸说:“谁说我惦记李公子了?”但听李俊世有心上人,又忍不住问道:“那李公子的心上人是谁?”
“是谁也不会是你,别想这些了,该想想怎么帮我逃离你家才是。刚刚我让李俊世帮我,人家不肯呢。”刘明非为了不给刘玉贞惹无端的麻烦,他便没告诉刘玉鸣李俊世喜欢的是刘玉贞。
听刘明非说李俊世的心上人不是自己,刘玉鸣也是有些失落,又听着他要自己帮他出逃,自认为没那个能力,说道:“我没那个本事,你找别人吧。”
“松仁儿玉米,我告诉你,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我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也别想变回去!”刘玉鸣的拒绝,让刘明非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松仁儿玉米是?”
“你的封号加你的名字,组合起来不就是‘松仁儿玉米’吗?”刘明非解释道。
结果自己解释完之后,他发现刘玉鸣是一种无动于衷的态度,觉得奇怪之余忍不住问她道:“你不觉得有趣吗?”
刘玉鸣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难道你们这里没有一道叫松仁儿玉米的菜?”
刘玉鸣又摇了摇头。
刘明非挠了挠头,看来说一个古人不懂的梗,确实很尴尬。
刘明非接着道:“你知道我说‘松仁儿玉米’就是在叫你就行了,出逃的方法我有,你让我混在你的下人中,跟着你混出宫就行。”这个方法也是李俊世告诉他的。
“哦,你这么说还真的可行,我有一个丫鬟来了天葵,为了以防万一,我命她还带了身替换的衣服。”刘玉鸣说道。
“天葵是啥?”刘明非头一回听了这么个生词,忍不住问道。
刘玉鸣用手捂了一下嘴,而后笑着说道:“你现在既身为女子,以后会明白的。”
刘明非本就是随口问的,刘玉鸣没说明白,他也就没管。他听刘玉鸣能帮自己离宫,怕她反悔,忙不迭地说道:“就这么定了啊,我让那个李俊世先帮我把我那两个丫鬟拖住,一会儿我就跟着你。”说完就朝着李俊世那里走去。
刘玉鸣本来也想同刘明非一起去和李俊世说几句话,但听刘明非说,李俊世的心上人不是自己,自己过去寻他,也只是自寻悲伤,所以就杵在了原地。
李俊世见刘明非同“朱缇”说了半天话,他原本是打算过去同朱缇打个招呼,以尽同僚之情,但一想朱缇是自己心上人要嫁之人,便说什么也不愿意见“他”了。
刘明非来到李俊世面前,对他说道:“我一会儿和那个松仁儿……朱缇离去,他帮我离开。李公子你呢,就多在这里呆一会儿,等我们走得远远的,你再出去。如果碰到我的丫鬟问起我的去处,就说我内急去寻厕所了,让她们先回去,在大殿等待我回来。”
李俊世看刘明非出逃意愿甚是强烈,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他的,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他少不了要嘱咐他几句,让他出逃之后多注意自个儿的安全。
刘明非没放心上地点了点头,而后走到刘玉鸣面前,和她一同离开。
李俊世见他们消失很久,方才从墙根处走出来。他走到那两个丫鬟前,对她们说了刚刚刘明非对他说过的话。那两个丫鬟心里没有生疑,自行回去了。
李俊世来到成仁公主的宫门前,又看了看,方才离开。
李俊世离开之后,他身边的一个小厮忍不住问道:“刚刚公子同颂仁郡主站了那么久,说了什么呢?”
李俊世想了想,并不打算把刘明非出逃的事情说出,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本身就对颂仁郡主有所亏欠,同郡主多说几句话,多道几个歉没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那个小厮看着自家公子欲言欲止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李俊世本想说刘明非的言行举止确实有些怪异之处,但又想就算人家哪里有不当之处,自己都不打算娶人家,又何必揭人家的“短”呢?于是摇了摇头,说了声“算了不说了”,然后接着朝前走去。
下人们见他这样,难免更加好奇了。
刘明非要李俊世同他的丫鬟们说他去了茅房,他还真去了茅房。
他去茅房不是为了解决内急,而是换衣服。他是不想到这种地方换衣服的,但刘玉鸣执意说这里换衣才最安全。为了出逃顺利,他不得不妥协。
对于上茅房这件事情,刘明非虽没犯过去男厕的错误,可他每每去女厕,总有一种自己在耍流氓的感觉。
换好衣服之后,刘玉鸣没让他跟着去殿里。这也好理解,毕竟朱埘是见过刘明非的,刘明非心想自己就这么过去,肯定会被认出来的。
刘玉鸣让他在一旮旯处等她,也没等多久,刘明非就看到刘玉鸣领着若干丫鬟朝自己这边走来。
等走过来,刘玉鸣对他说道:“现在宴会结束了,我哥发现你没回来,正打算派人去找呢。”
听到刘孝栎找自己,刘明非怕被发现,忙道:“那还等什么,赶快走啊。”
刘玉鸣道:“看样子我哥现在也不确定你失踪,所以现在没惊动禁军去找,你别急,混在我这些丫鬟里跟着我走就行。”
刘明非朝后看了看,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确定她们可靠?”
刘玉鸣朝他翻了一白眼道:“你管那么多,横竖你的事儿也是我的事儿,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刘玉鸣的话无疑是给刘明非一颗定心丸,他心里暗暗称赞这个丫头还是挺明事理的。
因为刚刚刘玉鸣领了七八个丫鬟过去,所以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没人注意她身后多了一个人。加上众人忙着离宫,怕晚一步就要排队,更加没人注意这些了。
出宫门的时候,刘明非看到那些检查的禁军时,下意识地把裙子往下扯了扯。丫鬟们都是不裹脚的,她的小脚若是被看见只怕会暴露。
他胆战心惊地跟着朱埘等人出了宫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发现没人找上来,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