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部》藏妖

15、06

　　从小到大，楚恒真的很少动火气，就算出手，也是有所保留，做什么事都有三分余地。如果说祭灵师中要评选最佳好脾气先生，非他莫属。
　　可眼下，黑楚恒特别想杀人！

　　刚刚找到些黑晨松的线索，就被活死人堵在半路上。楚恒直接开车撞过去，把郑大军撞出五十多米远，这货还能起来再战。楚恒甩了车门，迎上去。盘在他脖子上的黑蛇提醒道：“恒哥，他身上有东西。你小心。”
　　“我知道，不就是七根丧魂楔吗。”楚恒手腕一翻，粉红色的弩已然套在了手上，“我拖住他，你去找晨松。”
　　黑蛇很想留下来帮忙，但就如楚恒所说，找到晨松更重要。
　　黑蛇在走之前，到底还是帮了楚恒一把。他变成了粗壮的大蛇，看上去就像软下来的撑天柱子，死死缠住了郑大军。
　　“别耽误时间，快去！”楚恒的话音落地，黑蛇留下黏糊糊带着腐蚀性的粘液，转瞬消失。郑大军的肉身被蛇毒腐蚀发出阵阵恶臭。但他显然并不在意，疯跑着扑向楚恒。
　　漫天粉红色的箭雨倾盆而至，将这一方的天，一方的地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世界里只有黑楚恒和活死人，以及粉红色的箭。不晓得过了多久，粉红箭渐渐消失，只留下面色有些苍白，呼吸有些急促的黑楚恒。而郑大军已经看不出人样。摊在地上成了粉红色一团，剧烈地蠕动着。
　　古怪的事发生了。
　　一根根长楔，穿透了刺在郑大军身上的灵力箭，将它们融化。里面的郑大军摇摇晃晃站起来，脸已经被蛇毒和灵力剥掉了大半张皮，露出里面的骨头。
　　黑楚恒后退一步，观察从未见过的状况。是不是，七根丧魂楔不拔出来，活死人一直都可以行动？想到这里，楚恒再次抬起手臂，手腕上的弩对准了没有人性的郑大军。
　　忽然间，一声轻喝从半空中传来，七条红色的光线眨眼间绑住了郑大军。不论他如何挣扎，光线只强不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找到了七根丧魂楔。
　　楚恒惊喜的功夫里，及时赶来的黑楚文还在跟祁宏邀功：“看吧，我就说肯定来得及。你说你，念叨我一路。”
　　黑楚恒没有心情跟楚文、祁宏聊天，灵力弩都没收，转身急道：“你们处理，我去找晨松。”说完，跑得比豹子还快。
　　祁宏目瞪口呆地看着楚恒消失的方向，自语道：“他是谁？”
　　“楚恒啊。”黑楚文回答。
　　祁宏使劲摇头，“不可能！楚恒一向稳重。”
　　黑楚文哼哼笑了两声，使使劲，将郑大军身上的丧魂楔拔下来六根。祁宏问他为什么不清理干净，黑楚文摸摸鼻子：“我想带回家研究研究。”
　　“不要捡脏东西！”

　　与此同时。逼着黑晨松引来黑楚恒的老头忽然捂着胸口，踉跄了几步。董文娟和警察急忙搀扶，疑惑之余必然要关心几句。老头闭口不言，努力平复心口的剧痛。还被捆在一旁的黑晨松好心地帮他解释：“难受了？我想也是。丧魂楔跟你心脉相连，活死人一旦被消灭，你也不会好过。”
　　“胡说！”董文娟怒骂道，“郑大军能力很强，你以为他会被杀？”
　　“妞儿，我只能说你见识太短。”黑晨松笑嘻嘻地调侃他们，“一个活死人而已，谁会放在眼里？话说，你师傅要是直接跟我商量这事，说不定我真的能配合你们。看看，把我们家楚恒惹急了吧。”
　　董文娟被他奚落得恼羞成怒！变了脸色，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赶巧，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肥乎乎的老鼠，蹲在她跟晨松之间，瞪着小豆眼，滴溜溜地看着……
　　老鼠啊，他家小男生最讨厌的食物。
　　董文娟扣动扳机，子弹打出枪管，在半空中划开一道气流线，直奔黑晨松的脑袋。可砰然倒下的不是黑晨松，而是那只胖乎乎的小老鼠。
　　一只老鼠挺身而出救了黑晨松一命，他却非常不满。对着老鼠的尸体叹息连连：“傻孩子，我还用得着你救？”
　　他这边为老鼠感到惋惜，那边的老头却是等不及了。让两个徒弟立刻画下阵法，他要抽干黑晨松的灵力！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黑晨松主动提出帮忙，摇晃了两下站起身。自觉自动地走到阵法中间，问老头：“你看我是盘膝而坐，还是摊平了躺着？”
　　即便黑晨松的态度古怪，老头也没时间多做他想。再不抽干祭灵师的灵力，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董文娟和警察压着黑晨松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老头双手抓着他的脑袋，口中念念有词。很快，纯白色的气体缓缓从黑晨松的头顶冒出来，尽数被老头收进手中。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老头抽干了黑晨松的灵力。因为灵力衰竭，黑晨松软倒在地上，看似奄奄一息。而得到灵力的老人，居然返老还童，变成了三十几岁的模样。
　　董文娟兴奋起来，对师傅说了很多恭维话，并试问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灵力，永驻青春，不老不死。
　　抢了黑晨松的灵力，邪恶的老人比任何人都要癫狂。看着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脸，恨不能下一秒就抓住黑楚恒！
　　贪婪的邪恶，让他永不知足。他自言自语地说着：“黑楚恒，一定要抓到他！”

　　“不用你抓，我来了！”楚恒忽然出现在地下室，冷眼看着想要抓住他的人，以及，地上奄奄一息的晨松，“你们对他干了什么？”
　　“你过来不就知道了。”董文娟看着黑楚恒的样子，就像看见了灵丹妙药。她等不及了，挥手摇响一个铃铛，躺在地上的五个死人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黑楚恒瞥了眼五个死人，问董文娟：“从郑大军引晨松到富豪酒店，你们就策划好了，用所谓的灵异事件，误导我们。”
　　董文娟也不隐瞒，甚至得意洋洋地说出策划已久的一切经过：“毕竟，落单的祭灵师很难遇到，遇到了就要好好计划一番才能物尽其用。如果你不反抗，我们可以让你们继续活下去。你看，你的哥哥不就还活着。”
　　黑楚恒看着他们把黑晨松丢到一边，就像丢垃圾一样。他沉沉叹了口气，遂问道：“你们不该伤害其他人。云海、兵哥、陆开宇，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同样等着分享黑楚恒灵力的家伙疯狂地大叫起来：“什么叫名利双收？光是有无限的生命没意思，钱权才是享受人生最大的保障。你们俩帮我们开了路，后面的事就不要操心了，今后，教父的位子由我师傅坐。”
　　闻言，黑楚恒继续无奈叹息，随着他的叹息声一条黑色的小蛇从身后盘了上来，盘在脖子上，翘着蛇头……
　　“你出来干嘛？”黑楚恒摸摸蛇头，“睡吧，等会叫你。”
　　黑色的小蛇让对方有些惊讶，为首的老头看着黑蛇，眼底尽是贪婪。意识到他的目光，小黑蛇开口说了人话：“哇，你个恶心的死老头子！不要想着抓住我，我才不会给你卖命呢。”
　　黑楚恒不想废话，抓了黑蛇扯下来，就往怀里塞。小黑蛇不满地嘀咕：“你不能酱紫啊。我还想多看几眼松哥的演技呢。”小黑蛇身子溜滑，逃出了黑楚恒的手心，快速爬到他的头顶，盘成一团，照旧昂着他的脑袋。
　　“恒哥，让我多待一会儿嘛。反正松哥也没大碍的。”
　　弦外之音，只有老头听出了意思。浑身炸开一股股煞气，逼问黑楚恒：“它在说什么？”
　　楚恒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直言：“你从哪里听说祭灵师的灵力可以保你长生不老的？”
　　“我有我的门路。”老头不肯说明，打起了迷魂阵。
　　但楚恒还是觉得纳闷：“你又是从哪听说，祭灵师的灵力能被抽干的？”
　　这时候，老头觉得有古怪，不再回答楚恒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是谁，看样子，你应该是修习了很长时间的黑巫术。”黑楚恒正眼打量老头，“好像还有东洋邪法。杂家吗？太乱了。所以，你的小道消息未必准确。”
　　几眼下来，黑楚恒摸透了老头的来历，顺便暗示他：一切都错了。只可惜，老头还是执迷不悟，准备一举拿下黑楚恒。楚恒不得不说：“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祭灵师早就绝种了。还能留到现在，给你钻空子？”
　　反派们面面相觑。
　　“其实是这么回事。”楚恒清了清嗓子，跟师徒三人说，“我们的灵力是胎里带来的，跟其他人都不同。打个比方吧，这就像是血型。我们祭灵师的血型都一样，跟其他人的却不同。你们缺血了，用我们来补血，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血型不同。就是说，祭灵师之间可以相互输血，其他人绝对没戏！”
　　老头自然不信，拍拍自己的胸膛让黑楚恒看清楚，他实际年龄九十七岁，现在看只有三十几岁。就因为吸纳了黑晨松的灵力，才会有如此惊人的变化。
　　说到这个……
　　黑楚恒扶着头，感慨道：“他这人吧，你不能指望他正常。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就知道胡来！说真的，我也懒得管了，只要他不死，你们自己闹吧。”
　　楚恒这一番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抱怨自家爷们，师徒三人听得糊涂，听得忐忑不安。赶巧了。老头身后忽然涌来一股温热，有人紧贴在他的背上，在他耳边低语：“No zuo no die”

　　老头诈尸一般跳出去好远，警惕而又惊讶地看着活力四射的黑晨松：“你，站起来了？”
　　“躺了半天，也该起来了啊。”黑晨松嘻哈着，“怎么样，我的灵力好吃吗？算算也该到时候了吧？”
　　师徒三人还琢磨着何为“到时候”了。当师傅的哇一声口吐鲜血，直接给黑晨松跪了。董文娟和警察惊慌失措，扶着师傅，大叫：“这都是怎么回事？”
　　“这事特别简单，排异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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