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无名的歌 ...
-
薛辰恍恍惚惚地看着齐曳歪在床角的脑袋和早已凌乱的头发，齐曳一只手有些无力地垂在床边几乎快挨到了地，光裸的皮肤上全是暧昧的红痕，交错无章地印在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薛辰把已经快掉到地上的毯子捡起来盖在齐曳身上，齐曳并不清醒地哼了一声，似乎没有醒来。
薛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
“呼——”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站起身到卫生间洗了个手，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齐曳坐了起来，有些迷茫地摸着他躺过的地方。
齐曳见薛辰进来后似乎安心了下来，用那种困倦迷糊的声音问：“干嘛去了？”
薛辰走过去吻了吻他的发间：“去卫生间了。”
齐曳点了点头，重新躺下了。
薛辰觉得没有什么比齐曳的这个反应能给他那种慰藉的感觉了。
齐曳的不安全感和依靠感。
他抱住齐曳的背，齐曳顺势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腰上。
薛辰在黑暗中注视着齐曳安静的面庞，留下一声满足的轻叹。
第二天醒来，齐曳留在家里，而他要赶往同学聚会。
说是同学聚会，其实也就是小长假的时候，高中玩的比较好的几个人出来聚聚而已。
但是他没想到居然会约在一个酒吧。
不过是清吧就是了，但以郑北川的酒量酒品，恐怕这个决定也不大靠谱。
酒吧是家新店，门口还在装修，薛辰看了好几遍名字才确定就是这家店，走进去一看发现没有一个客人——除了最中间的那张桌子上熟悉的几张面孔。
郑北川转过头来看见他打招呼：“嘿男神！”
牧晖看见他也点点头，张欢孙志也冲他招手示意。
他走过去选了个位置坐下来：“怎么约在这儿，魏秋生呢？”
郑北川扣了扣桌面：“这里就是那小子开的店。”
薛辰有点惊讶：“他开的？”
“民谣酒吧，”郑北川给薛辰递了份菜单，“还颇有情调。”
薛辰接过菜单，发现菜单上都是民谣歌曲的歌名，比如“董小姐”、“南山南”、“莉莉安”......
薛辰看了一圈不知道点什么，抬起头问郑北川：“你点的什么？”
“同桌的你。”牧晖在旁边帮他答道。
“噫——”张欢和孙志同时嚷嚷去来，转头看向薛辰，“来学委咱们不能输啊，你点个同居的你。”
“哪有这首歌啊！”郑北川瞪眼道。
薛辰笑了起来，张欢他们知道郑北川牧晖的事之后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半开玩笑地欢呼自己的脱单率飙升，接着他们听到自己出柜的时候又惊讶了一番，接着再欢呼了一次。
总而言之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这样才是最好的。
“我们都大四了啊……”孙志突然感叹了一句，“我觉得高三那段时间还在眼前。”
张欢也点了点头：“马上都要上班考研了。”
郑北川捂住脸：“别和我说考研啊啊啊，我想想就头大。”
牧晖拍了拍他：“我会帮你的。”
“我很欣慰，”郑北川看了牧晖一眼，“但这不妨碍我不高兴。”
薛辰笑起来低下头接着看菜单，当他打算随便点一个的时候，郑北川突然站起来开始鼓掌，薛辰有些茫然地看过去，发现正对着他们这桌的吧台边有一块不是很显眼的角落，角落里放着一个长柄麦克风、一台音响和一架挺普通的钢琴，魏秋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正坐在椅子上抱着吉他调音。
郑北川又吹了声口哨。
“行了！”魏秋生终于没忍住抬头瞪过来，“我酝酿感情呢。”
郑北川笑嘻嘻地坐下来：“好好好，歌手大人。”
魏秋生吸了口气继续调音，轻轻拨了几下弦。
整个酒吧都安静了。
魏秋生拍了拍麦克风，被扩大的声音传出来：“首先我申明一下，不是我作的词。”
薛辰一挑眉，原创？
魏秋生吸了口气，低哑悠然的歌声便传了出来。
薛辰忍不住用手指敲着膝盖，打起了节拍。
说真的，薛辰很喜欢这首歌的曲调，也很喜欢这首歌的词。
“光渐远，彼此的美好都遇见。”
“星在看，这些都是千年以前。”
“你抬眼，谜底答案如此明显。”
......
“你让我拥有夏天，却流落在满是金黄的田。”
“我曾是游子少年，却住在了你唱的歌里面。”
“你抢走了我的孤单，又还我丢失的琴键。”
“你是疯癫，我是疯癫，年少疯癫。”
“我们站在未来两端，但彩虹是绚烂的圆。”
魏秋生唱完后，有些忐忑地抬起头看着他们，结果几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魏秋生露出失望的表情：“不好听？”
郑北川反应过来：“不不不很好听！我听愣了。”
牧晖点点头：“很动人。”
张欢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哥们，声音也太好听了。”
孙志也捧场道：“好听好听！......虽然没听懂什么意思。”
薛辰顿了顿，问：“谁作的词？”
魏秋生放下吉他：“我实习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一个女孩给我的词。”
“哎哟？”郑北川挑眉，“猫腻！”
魏秋生脸立刻就红了：“去去去！”
薛辰又问：“这首歌有音频吗？我想设置一下手机铃声。”
魏秋生有些受宠若惊：“啊，这首歌要发表的，你到时候可以直接搜。”
“歌名是什么啊？”郑北川举起手问。
魏秋生摇摇头：“现在还没定，女孩的意思是如果这首歌火了起来，就让网友定。”
“好随性的姑娘。”张欢道。
“大概是因为这首歌讲得是青春的爱恋吧，”牧晖开口道，“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青春的爱情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名字。”
魏秋生赞同地点点头：“对，就比如你们点的东西，牧晖和郑北川点的就是同桌的你，张欢和孙志点的就不是。”
孙志笑起来：“你不给自己点了杯董小姐吗哈哈哈哈哈哈，那姑娘姓董？”
魏秋生眼睛一横：“闭嘴！”
“我倒是觉得这首歌是作词人送给另外一个人的，”薛辰犹豫了一下说，“咳，我没针对你的那位董小姐。”
魏秋生立马愣住了：“不会吧？她和我说她初恋是我啊。”
“果然有猫腻！”郑北川大笑着拍桌，转头指了指薛辰，“男神你果然没变啊，还是这么蔫坏蔫坏的，把话立马套出来了！”
薛辰无奈地说：“我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魏秋生叹了口气：“没事，我回去问问她。”
薛辰最后给自己点了杯“奇妙能力歌”。
虽然是鸡尾酒，但是郑北川还是喝嗨了，把一个民谣酒吧吼出了夜店的架势，牧晖半抱半压制地拖着他，哄他安静点，孙志和张欢早就放弃了这个酒鬼自己聊自己的，薛辰冲魏秋生举了举杯：“开业大吉。”
魏秋生笑着和他碰杯：“谢谢，你似乎不喜欢酒味，你的这杯有点烈，味道还受得了吗？”
“还行，挺好的，”薛辰抿了一口，“你的那首歌什么时候发表？”
“啊，”魏秋生挠了挠下巴，“大四结束前吧。”
“很好听。”薛辰笑起来，“能把谱子给我一份吗？”
“可以啊，”魏秋生站起身走进吧台拿出一张纸递给他，半开玩笑道，“你还会乐器？”
“我不会，”薛辰接过谱子，低头笑了起来，“有人会。”
“谁？”魏秋生有点好奇。
薛辰浅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他：“你们这儿的钢琴可以用吗？”
“你做什么？”齐曳被薛辰牵着走，他看了看四周，没想到薛辰居然会把自己带到一家酒吧里来。
薛辰没回答他的这句话，而是拉着他坐到一架钢琴前。
齐曳看着眼前的琴键愣了愣。
“我听说了，”薛辰站在他身后弯下腰在他耳边道，“你会弹钢琴。”
“......这都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薛辰抱住他在他颈窝蹭了蹭：“但我想听，你弹给我听，好不好？”
薛辰的语气带着撒娇的意思，齐曳无奈地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但我很多都不记得了，弹得磕磕绊绊的你可别失望。”
“不会。”薛辰把谱子放在谱子架上。
齐曳看着黑白相间的五线谱，哼唱着音调，轻轻摁下琴键。
确实弹得非常不流畅，当齐曳磕磕绊绊地弹到最后的时候。薛辰眯起眼，慢慢张开双唇，唱出歌词：“你让我.....拥有夏天。”
“却流落在满是金黄的田。”齐曳跟了一句。
“我曾是游子少年......”薛辰笑了起来。
“却住在你唱的歌里面。”齐曳也弯了眼角。
“你抢走了我的孤单。”
“又还我丢失的琴键。”
“你是疯癫，我是疯癫。”
“年少疯癫。”
“我们站在未来两端。”
“但彩虹是绚烂的圆。”
彩虹，是绚烂的圆。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无名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