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你是我的骄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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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的婚礼就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后的日子依旧平淡似水。
高三过得太无趣，最大的乐趣就是天天看牧晖郑北川的即兴表演，自全班出动帮他打群架之后，薛辰就开始融入集体，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明显不那么抗拒了。
徐老师很欣慰。
但是再活泼的同学也不是包治百病的，考上一中实验班的学生大多好强，都受不了一两次考砸的打击，班上有一两个同学甚至开始情绪不稳定，一个随堂小测验都无比的紧张。
薛辰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空前的压力，等到高三除了成绩特别差的之外大部分人成绩基本定型了，薛辰一直保持在全班前十没有掉过，但很少考入全班前五。
第六第七第八的位置这样换着坐。
薛辰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天赋上的差距，也有一种沮丧的感觉，不过齐曳倒是对他的成绩很满意，薛辰这样的成绩已经算得上很好了。
进步最大的就是郑北川，一直在班上中游的他也爬上了前十，吊在第十名的位挪不动脚。
也难为牧晖每天都给他补习，经常拿看智障一般的目光盯着他：“这还不简单？把公式带进去再解开再带进去不就行了？”
薛辰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郑北川的怒气。
从早上七点半到校早读开始，一直到晚上的十一点晚自习结束，除了中午紧巴巴的午休时间，这群高三生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一中的大门在下午的课结束之后就围满了许许多多给孩子带饭的家长，很多学生就蹲在地上或者挨着墙角吃饭。
薛辰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去吃一中的食堂。
薛辰觉得自己蒙上眼睛做饭也比食堂做的好。
嚼着难以下咽的芦笋，薛辰恍惚地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吃过齐曳做的饭了，就算是在周末，全校开始了明目张胆的补课机制，所以薛辰连周末的时间都没有。
他忙，齐曳更忙。
薛辰突然咬到一个饭里面不小心掺进去的小沙子，硌得他牙齿生疼，薛辰皱了皱眉，干脆把这吃了一半的饭全倒了。
今天是星期天，星期天是没有晚自习的。
薛辰叹了口气，如果是照常的话，他应该现在回家赶作业，书包里有两份卷子，还有一份是自己最头疼的物理。
“回家吧。”薛辰喃喃自语。
等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个女生从他身侧冲了出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妈妈：“啊今天老师拖堂我真的要饿死了！”
站在母亲身旁的父亲一把接过女孩沉重的书包：“来，爸爸妈妈带你吃好的去。”
女生乐颠颠道：“真的啊？”
女生的妈妈非常温柔地搂着女儿的肩膀：“当然喽，咱们高三生是有特权的。”
女生小小地雀跃了一下，钻进了停在旁边的小轿车。
薛辰看着那辆轿车绝尘而去，已经十月份的空气有点冷，但是学校周围的饭馆小吃摊的味道闻起来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薛辰沿着道路走，滋滋的油炸声和油炸食品的味道吞噬着他的感官，薛辰很喜欢吃垃圾食品，亦或是很喜欢停在垃圾食品铺子旁等待的那份感觉。
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原来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但是他不允许自己乱吃东西，这些东西拿几根就十几块了，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万一弄脏衣服怎么办？万一被齐曳发现怎么办？
不说别的，齐曳以前抽的一包烟才三块钱，而现在随随便便一杯奶茶就要十块钱。
薛辰屏住呼吸，加快步伐脱离小吃一条街。
高三生是有特权的吗？薛辰笑了笑，只有饱饭才能思□□，像他这种的，估计得当和尚。
薛辰朝着陆家小菜馆的方向走去，路灯下的影子围着他的脚旋转，抬眼望去连点点星光都没有。
真是寂寞。
再向前看，薛辰已经能看到陆家小菜馆的红色灯光，在一排矮矮的楼房里显得格外夺目。
薛辰加快了脚步，看见齐曳正挽着袖子在门口拿着垃圾袋，看到他有些惊讶：“薛小辰？”
薛辰跑过去喊道：“哥！有剩饭吗！”
齐曳也抬高了声音：“有！怎么了！”
“我们食堂今天有事关门了！我没饭吃！”
“行！进来吧！”
当脚步踏入门内，影子也就消失了。
“我掌勺给你炸鸡翅吧。”薛辰坐下来的时候听见齐曳一边说一边走向后厨，“把书包放下来吧，看上去就重。”
薛辰眼睛一亮：“炸鸡翅？”
齐曳无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不是就喜欢吃这种东西吗？”
薛辰勾起嘴角。
薛辰吃完后也没有多留，背上包冲齐曳打个招呼：“哥我回去了。”
“等等，”齐曳用毛巾擦了擦手，迎着薛辰疑惑的目光走过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下周你跟我去一下银行，我给你办张银行卡。”
薛辰惊讶地看着齐曳，半响不知道说什么，下周似乎真的是他的生日。
“马上十八岁了。”齐曳打量了一下薛辰，露出一个笑容，“是大小伙子了。”
接着冲他摆摆手：“回去吧。”
薛辰不知为什么齐曳好端端地要给他办银行卡，先不说齐曳平时除了饭钱从不给一分零花，而且现在薛辰就是一个只有学习的学生，自己也花不到钱。
周六生日那天，齐曳让薛辰早退跟着他去办银行卡，薛辰心里更加奇怪了，其实银行卡什么时候办都可以，为什么要挑在生日这天呢。
薛辰跟着齐曳一路沉默地走到最近的一家银行，齐曳拍了拍他：“去吧。”
薛辰跟着两个工作人员迅速的办好卡，齐曳就坐在旁边的等待区里。
等薛辰办好卡打算跟着齐曳回去的时候，齐曳突然走到存款机前冲他招招手。
薛辰走过去：“怎么了？你要存钱吗？”
齐曳点点头：“包给我。”
薛辰眨眨眼反应过来齐曳在说他的书包，薛辰把包放了下来，齐曳把拉链拉开从里面掏出一个纸袋。
齐曳把纸袋递给薛辰：“把这钱存你卡里去。”
薛辰睁大眼睛：“哥？？？”
齐曳皱皱眉：“墨迹啥等着别人来抢啊，快点。”
薛辰犹犹豫豫地拿起纸袋走到存款机前，输密码的时候齐曳也没有靠过来，只是站在后面淡淡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上了一根烟。
过了会儿，薛辰震惊地看着卡里的余额：32000。
薛辰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差点忘了把卡抽出来。
“里面有一万二是你妈留的。”齐曳的声音听上去淡淡的，“还有五千是这些年杨老师一家给你包的压岁钱什么的，剩下的一万五是我给你的。”
薛辰攥着卡看着他，一脸的震惊。
齐曳吸了口烟：“咱们出来说。”
薛辰跟在齐曳身后，满脑子浆糊不知道齐曳这是在做什么，他妈留给他的钱不是给齐曳的赡养费吗？还有那五千，齐曳不是像很多家长一样自己收走了吗？
甚至还有那一万五？？？
走出银行后，齐曳看着在天边慢慢下沉的太阳，转身冲薛辰说：“这些钱你不要乱花。”
薛辰紧张道：“哥，你为什么？”
齐曳笑了笑甩掉烟头，鞋子轻轻地踏上去，看着薛辰：“这些钱是留着你大学的，大学前你应该还是会跟着我，不过今天你既然成年了，我就想接着这个由头和你说说。”
齐曳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以后会待在哪个城市，但是我想以你的成绩，只要是国内的大学应该都不会很贵，这三万多应该够你三年的学费，至于生活费，在你有条件之前我会每个月按时打给你一千二，怎么样？”
“哥，”薛辰的表情一片空白，“你不要我了？”
齐曳愣住了。
薛辰的眼睛已经红了，手指都在发抖，委屈和难以接受的感情几乎快溢了出来，薛辰的声音陡然升高：“你不是说我要是长大了你会依靠我的吗？”
齐曳眯起眼睛吸了口气：“是，到时候我会的。”
“那你为什么说这种话？！”薛辰的声音里染上了愤怒的情绪。
齐曳很难得地没有生气，他觉得自己真是进步了：“你不会一辈子都留在本地吧？”
薛辰顿住了。
齐曳笑了笑：“我还记得你以前写的作文，你是想去北京，对吧？”
“我......”
“可是我可能一辈子就留在这儿了，”齐曳双手插兜，一派轻松的样子，“不管是等陆老板出狱也好，姨的病也好，为了以后照顾杨老师也好，我都不会离开这里，你明白吗？”
薛辰表情严肃：“我也可以永远待在这里。”
齐曳摇摇头：“你不可以，你要去上大学，然后在那个城市扎根，有着更好更优秀的人生，绝不是在这里和我一起开饭店。”
薛辰的心脏难以抑制地抽痛起来：“你不想我留下，也不愿意跟我走？”
齐曳叹了口气：“这是最好的选择，等你上大学了，寒暑假的时候还是可以回来的，北京确实有点远了。”
薛辰握紧拳头：“可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他这一声咆哮像是喊出了多年的心声，委屈又无奈。
齐曳走上前，轻轻摘掉他还留在鼻梁上的眼镜：“你一定要考上好大学啊，这是我的心愿。”
薛辰睁大眼睛。
齐曳抬起胳膊摸了摸薛辰的头：“而且，你可是我的骄傲。”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你是我的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