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长大 ...
-
齐曳是个不挑嘴的，但是比较偏向于口感味道更柔和的食物，葱蒜辣椒也吃，只不过不很喜欢，至于薛辰，齐曳和他生活了那么久还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或者不喜欢吃什么。
不是因为齐曳毫不关注，只是因为薛辰从来不说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无论是什么东西放他嘴里就一句话：“味道挺好。”
齐曳还记得去年有一次他做饭，很难得地多放了盐，整个菜咸得不行，薛辰先吃了，没什么反应也没有放下筷子，按正常的频率夹那道菜，直到齐曳吃了第一口险些吐了出来。
薛辰很淡定地给他倒了杯水。
“你不觉得咸吗？”齐曳咽下水问。
薛辰点点头：“咸啊，但我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吧。”
齐曳心想这小子不会味觉有点失灵吧？
但是薛辰做饭的时候都会尝一尝，味道基本上把控的很好，比如这道糖醋排骨。
齐曳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你有喜欢吃的菜吗？”
薛辰把排骨放进盘子里，似乎没听清，歪着头问了句：“嗯？”
齐曳又问了一句：“我问你有没有比较喜欢的菜。”
薛辰头往另外一边歪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想了会儿后：“都还行，其实吧......”薛辰转过头冲齐曳微微一笑：“我比较喜欢吃垃圾食品。”
这是什么回答？齐曳本来都想好了他可以强装若无其事地说——行，那明天就这道。
这让他怎么接话？难不成真的带着他大年初一去吃垃圾食品？？？
齐曳运了口气：“吃死你。”
薛辰：“......”
齐曳觉得厨房越来越热，撸起了袖子：“快点吧，闷死了。”
总算到了晚上饭菜全部做好了，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齐曳开了瓶白酒。
薛辰有些讶异地看了眼齐曳：“你还喝白的？”薛辰基本上没见过齐曳喝酒。
齐曳耸耸肩：“以前经常喝，今天看着过年小酌两杯呗。”
薛辰眯了眯眼：“经常喝？”
齐曳给自己倒了一点：“嗯，就你这么大的时候。”然后冲薛辰摇了摇杯子：“来一点？”
薛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喝酒。”
齐曳垂下眼眸：“那你是不知愁滋味啊。”
薛辰顿了顿：“你是以前心情不好才开始喝酒的？”
齐曳愣了下，笑着摇摇头：“不是。”
薛辰捏紧杯子，定定地看着齐曳：“那是因为什么。”
齐曳单手指着下巴，看着薛辰严肃紧张的样子，突然痞痞地一笑，薛辰顿时晃了眼，仿佛回到他第一次见齐曳时，齐曳的那份带着沧桑和狼狈的少年感与潇洒。
齐曳用另外一只手在薛辰眼前轻轻地弹了一下：“等你长大了我就告诉你。”
薛辰心里有些难受：“我已经长大了。”
齐曳摇了摇头：“我承认你比我懂事早熟，但有些事不仅仅是早熟就能明白的，还有很多事你都不懂......薛小辰，你还嫩着呢。”
言下之意，薛辰经历的太少了。
薛辰前十六年多的人生确确实实有摇摇欲坠也一直都算贫穷，不过他一直没有为了生活去做什么很艰难的事情，齐曳就不一样了，在齐曳饭店的工作稳定下来之前，齐曳几乎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不愿意总是接受杨老师救济的他总要为了生活奔来走去。
齐曳当年给薛辰妈妈看菜摊子赚钱的时候，似乎才十三岁。
薛辰真的不清楚齐曳还做过什么事情，似乎连杨文都不知道。
薛辰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哥，在你眼里什么叫长大了。”
齐曳抿了一口白酒，轻轻地放下酒杯：“当你可以脱离我的时候。”
薛辰的心里痛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齐曳，两个人就这样陷入沉默。
齐曳叹了口气率先重新拿起筷子，薛辰突然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无比清晰地说：“那到那个时候，哥你可以依靠我吗？”
齐曳的筷子顿住了，他抬起头看着薛辰，发现薛辰很严肃地蹙着眉，眼神异常坚定地看着齐曳，像个不服输的小孩，一字一句道：“我以后会比哥还要能干。”
齐曳的心突然放松下来，带着一股不明所以的喜悦，他笑了，手上的筷子漂亮地转了几个圈，往椅背上一靠，挑衅地扬眉：“拭目以待。”
一直到大年初五，齐曳薛辰家里都很平静，直到大年初六的时候许久不见应该在拼命复读的郑南河又跑过来，如薛辰猜测的那样，他依旧是一惊一乍满身怒气。
“拽哥！你弟弟是不是和我弟还有牧晖一个班啊！”郑南河瞪大了眼睛看着齐曳。
齐曳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我明天饭馆就要重新开业了，你能不能让我清净会儿。”
郑南河很委屈地说：“拽哥，我弟不向着我，薛辰可不能不向着我啊。”
齐曳冲薛辰一抬下巴：“人家和牧晖可是老相识，邻居懂不懂？”
郑南河哀嚎一声：“拽哥！你们是怎么忍那个死人脸的啊！”
齐曳横了他一眼：“小晖只是不爱笑而已，你想摆学长架子吗？”
郑南河委屈地瘪瘪嘴：“拽哥，你是不知道啊，郑北川那小子大过年的把牧晖往家里带，我本来压力就大，看到老仇人这不更烦躁吗，你说我弟怎么不长点心眼呢。”
齐曳戳了戳他胸口：“该长心眼的是你，心眼小的都看不见了。”
郑南河告状无果，恹恹地回了家。
“小晖什么时候和郑北川关系那么好了？”齐曳有点奇怪，“上次你生日那天还看他俩不对盘呢。”
“大概是了解了吧，”薛辰道，“话说今晚牧晖不是会回来看张婶吗。”
齐曳点点头：“这下张婶可高兴了。”
晚上的时候牧晖准时来了，只是没想到的是，牧晖后面还跟着一脸兴奋的郑北川。
薛辰开门正好看到这一幕，诧异道：“郑北川？”
郑北川热情洋溢地举起拎着礼品盒的手冲薛辰招了招：“嘿男神！牧晖你还真和男神以前是邻居啊？”
牧晖依旧面无表情：“嗯，好久以前的事了。”
郑北川乐颠颠地冲薛辰说：“男神，你哥呢？”
“里面呢，”薛辰把头转过去冲屋里喊了一声，“哥！牧晖带着郑北川来了！”
齐曳从屋里走出来，也有些讶异地看着郑北川。
郑北川一看到齐曳就激动了，但还是忍着激动非常正经地冲齐曳打招呼：“薛辰哥哥好。”
齐曳冲郑北川点点头，主动寒暄道：“你怎么来了？”
郑北川笑嘻嘻地：“嫌我哥烦，你知道他这个人的。”
牧晖冲薛辰齐曳道：“要一起吃晚饭吗？我带了鸡翅。”
齐曳也没有客气：“行，你难得来一次。”
齐曳也带了点食材过去怕饭菜不够几个人吃，张婶很激动地攥着牧晖讲了半天，然后又很欣慰地看着郑北川：“小晖终于主动交朋友了，还是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郑北川谦虚地拍了拍大腿：“婶儿您过奖了，您侄子才可爱。”
牧晖茫然地看了眼郑北川：“可爱？我？”
郑北川大笑着勾上了牧晖的肩膀。
张婶站起身：“我去做饭了，你们玩。”
一旁的薛辰和齐曳异口同声：“我来吧。”
郑北川和牧晖都愣住了，抬头仰望他们俩。
张婶哎哟了声：“怎么能让客人做饭啊。”
齐曳拍了拍薛辰的肩：“婶您就歇着和小晖好好聊吧，我俩还蹭饭的呢，总要出卖点劳动力。”
齐曳不容张婶接着说，拉着薛辰进了厨房。
郑北川坐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兄弟俩都会做饭？”
牧晖沉默了了一会儿道：“应该是，你会做饭吗？”
郑北川高冷地回答：“我三分钟泡面小王子。”
牧晖板个脸点点头：“我无间断火锅小当家。”
张婶被逗笑了。
开饭后郑北川一直赞不绝口：“这个酱爆茄子完美啊！”
薛辰莞尔：“我哥的拿手好菜。”
牧晖也忍不住夸赞：“这个牛肉片真薄。”
齐曳语气淡淡的：“薛小辰刀工确实很细。”
郑北川接着夸：“鸡翅炸的好嫩啊！”
薛辰夹了一块：“我哥第一次做炸鸡翅，他红烧鸡翅做的很好。”
牧晖咽下一块土豆：“这个挺糯。”
齐曳点点头：“薛小辰挑的不错。”
郑北川：“......”
牧晖：“......”
怎么感觉被这正直的社会主义真兄弟情秀了一脸？？？
吃完饭后牧晖表示他会先送郑北川回家再回自己家。
“卧槽谁要你送啊！”郑北川瞪了牧晖一眼。
牧晖就这么看着他。
俩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郑北川沮丧地低下了头：“好了我知道了。”
薛辰&齐曳：“......？”你俩是怎么沟通出结果的？
张婶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这四个人：“真好啊，有朋友有兄弟伙一起就是好。”
薛辰和齐曳道过别后就回了自己家，齐曳往椅子上一坐，舒了口气：“明天又要开始忙了。”
薛辰绕道齐曳身后，给他捏了捏肩：“但你心情不错，收益可观？”
齐曳笑了笑，仰起头看着薛辰俯视的眼睛：“还行，等你哥暴富了带你吃好的去。”
薛辰笑了：“那你可要赶在我‘长大’前了。”
齐曳愣了一下，想起大年三十晚上两个人的对话，抬起手狠狠掐了一下薛辰的脸，故意用咬牙切齿的声音说：“挺记仇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薛辰摸上齐曳掐在脸上的手，目光沉沉：“因为我装的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