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生日快乐，小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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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曳清了下嗓子，把手抽出去：“行了把校服脱了吧，天晚了，没什么事的话睡吧。”
薛辰把手放下来，用手指搓了搓掌心：“好。”
晚上齐曳难得地失眠了一会儿。
他一想到外面的客厅躺着薛辰就忍不住一阵别扭，今天薛辰抓他手腕的时候他其实觉得没什么，主要是薛辰看着他的满眼无奈，像是责怪又像是放纵一般地对他说：“哥你别闹了。”
草，谁闹了？？？
齐曳一想到这个脸就忍不住一阵发麻，不知哪来憋的一股气，齐曳刷地起身，盘腿坐在床铺上，在黑暗中皱起眉头，心中一团火就是压不下去。
啥叫别闹了？哎卧槽我闹了吗？？？
齐曳越想越气，但仔细想想薛辰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不逾越，但是他怎么就是觉得这么不对味呢？
齐曳越想越不知所以然，于是一锤地，低吼了一声：“操！”
安静了一分钟后，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门外有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很轻，却像是重重踏在齐曳的胸口上，让他心如鼓擂。
门外的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敲门：“哥？”
“干嘛？！”齐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回头瞪着房门口。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又传来薛辰试探的声音：“哥你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吗？”
“没有！”齐曳声音带着火气，“赶紧滚回去盖好被子！”
薛辰心里默默想那必须是遇到什么事了。
但薛辰也不敢多问，默默地躺了回去，心里有些奇怪齐曳遇到什么事了，似乎只是单纯地生闷气？齐曳也会生闷气？
薛辰不由得轻笑起来，还死命压抑着声音。
于是房间内外出来了完全不一样的场景，齐曳在屋内焦躁地翻来覆去，薛辰在屋外小声地偷偷低笑，这俩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同心过了。
虽然六班的班主任没有定班长，但宁唯几乎是担任了班长一职，凭着出众的美貌和到位的办事能力把全班几乎所有男生收服得服服帖帖。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除了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之外，其他几门课的老师几乎都挺好，有严厉的也有幽默的，但都很负责认真，所以不愧是省重点，老师基本上都是好老师。
特别是数学老师，姓徐，是个已经过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了，但是非常逗趣活泼，也会偶尔讲讲段子调节气氛，第一节课就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一片，当徐老师问谁想当数学课代表的时候，那个拒绝了班主任的郑北川高高地举起了手：“老徐你看看我老徐！”
这一举动逗笑了徐老师，于是郑北川就成功当上了数学课代表。
几天后班上的同学基本上已经混熟了，薛辰为人礼貌客气，有忙需要帮就伸手，但又不是老好人，班上的同学对薛辰的评价都挺高，都挺玩得来。
至于牧晖在几天之间就得到了“冷面霸总”的称号，据说是有好几个同学看到了来接牧晖的豪车，牧晖冷着一张脸上车的样子让旁边有些目瞪口呆的同学们不由得想到了“冷面霸总”的这个词。
牧晖知道之后几乎没有反应，于是这一外号就更加坚固了，但是当天下课牧晖就来找薛辰。
牧晖嘴角毫无弧度但是眼里都是波动：“同学们给我起外号了！”
薛辰奇怪地看着牧晖，难不成生气了？
“是不是说明他们和我已经很亲密了？”牧晖眼里亮晶晶的。
薛辰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不，他们只是对你有些畏惧。
牧晖眨了下眼：“但是冷面霸总是什么意思啊？”
薛辰虽然不看言情小说，但那些段子或是在书店里的一些封面他也见识过，但牧晖的样子就是正儿八经地不知道。
薛辰有些艰难地解释：“就是不太爱笑的霸道总裁。”
牧晖眼里的星光一点点暗下去：“什么？我不是总裁啊，他们会不会很失望啊？”
薛辰连忙摇头：“不会的，他们只是一种调侃，都说了是外号。”
但是牧晖并没有得到安慰：“可是他们为什么说我霸道啊，我很随和的。”
薛辰突然觉得牧晖有点可怜：“可能还不够了解你吧。”
牧晖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试图让我同桌了解我的时候，他骂了我一句。”
郑北川？薛辰问：“什么？”
“装|逼怪。”
“......”
郑北川和牧晖的关系确实不太好，不过薛辰都看在眼里——只是性格不合不够了解而已。
而他和齐曳就是典型的性格很合，这几年薛辰彻底摸清楚了齐曳的脾气——暴躁但是细腻、极有底线的蛮横、爱钱却义气、吃软不吃硬。
像一只年轻的狼，贪婪又富有攻击性，但是是集体性很强，如果一直对他好，他就会一直惦记着别人，就算有时候会龇牙咧嘴，但也不会伤害对方。
总之，顺毛摸就对了。
也是薛辰发现最近这只“狼”就算是顺毛摸也开始龇牙咧嘴了。
薛辰放学去店里帮忙，齐曳嫌他碍手碍脚；薛辰在家做家务，齐曳嫌他床都铺不好；薛辰考试成绩下来，齐曳会皱着眉头问他为什么没考到前五。
薛辰抿了抿唇：“哥，你以前都不问成绩的啊？”
齐曳抬了抬眼，薛辰立马闭上了嘴。
就连王大妈都忍不住说齐曳：“小齐啊，你最近吃了炮仗？还只对你弟弟一个人点火？”
齐曳瞟了眼正在店里拖地的薛辰，闹心地揉了揉眉心：“您别操心了。”
王大妈拉过齐曳的衣袖：“小齐啊不是大妈没有眼力见啊，你知道小陆他弟为什么和小陆老是生分吗？”
齐曳顿了顿：“为什么？”
“小陆他弟弟基本不怎么和小陆交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沟通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是知识......”人类要是就您这知识储备还进步啥啊？
“甭管是啥了，你要是老这么闹，你弟弟肯定以后也不愿意和你交流的。”
“......”我没闹，再重申一遍，没闹。
“小齐啊，你弟弟真的挺不容易的，多好看一孩子，懂事成绩又好，又从不要这要那，我那孙子要是有你弟一小半懂事我做梦都能笑醒，倒是小齐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齐曳沉默下来，确实这几年来除了薛辰刚跟着他的那段时间之外，薛辰各方面几乎不可挑剔，基本上没有和他呛过一句，要钱的时候几乎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就算是让他去买瓶酱油忘了给他钱，薛辰找他要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的。
这些年来，齐曳自己都想不起来他给过薛辰什么。
“还有啊，你弟真的是我第一个见到都要十六岁了连游戏都没打过的男孩，现在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喜欢玩吧？”王大妈还在旁边絮絮叨叨，“你弟知道什么叫□□吗？他要是在这样下去，对学习好是好，但老这样马上就要成书呆子了，再说句难听的，你弟会被同龄人孤立的。”
齐曳微微吸了口气，又转头看了眼薛辰，薛辰这时候已经把地拖好了，正擦着汗，发现有人看着他，便转过头去对上齐曳有些复杂的眼神，薛辰愣了下，然后展颜一笑。
齐曳连忙把头转回去，心里更加烦躁了。
连杨语那样性格温吞的人都和自家人闹过，像薛辰这样一句抱怨都没有的，齐曳是真的没见过第二个，懂事得不像话。
齐曳心里有点难受，虽然薛辰看上去像个阳光的男孩，但是平时以沉默为主，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点头，齐曳曾经担心过薛辰的青春期，但在他看来薛辰似乎根本没有青春期，而他自己倒像是直接步入更年期了。
或者不如说薛辰更像个包容孩子的大人。
齐曳胡思乱想了一天。
薛辰也发现齐曳有点不对劲，他关心地问了句，齐曳这时候的态度已经好了不少，只是淡淡地摇摇头：“没事。”
薛辰以为齐曳遇上的烦心事终于解决好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过了几天的晚上，薛辰看了会儿书准备第二天的小测验，临睡铺被子的时候，齐曳突然拉住他。
薛辰一扭头就发现了桌上的手机盒子。
薛辰心里咯噔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齐曳。
眼里那种因为花了钱带来的不安感和惊愕压过了惊喜，齐曳看着心里一痛，揉了揉薛辰的头发：“给你的，别耽误学习啊。”
“哥......”薛辰拿起手机盒的手微微发颤，“这个很贵吧？”
“别担心那么多，现在菜馆赚得比以前多，你用这个也更方便安全一点。”齐曳弯曲手指敲了敲薛辰的脑门，又叮嘱了一句，“别玩物丧志啊。”
“哥我用你旧的那个吧。”薛辰把盒子递给齐曳，语气完全不像是客气所致。
齐曳微微弯曲了一下腰，和薛辰平视：“明天什么日子？”
薛辰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大眼睛。
时针指向十二点，发出咯哒的一声。
“十六岁生日快乐，小傻子。”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生日快乐，小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