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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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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秋正是在这时走进来,抬头看向那个发声的人。
佟昌。
他是佟家人里,除了佟春以外,待她最和气的。
孰料世事无常。
“证据呢?”知真笑眯眯问道。
“有断风刀刀痕为证,也有人证。”佟昌说道。
“行。”知真点点头,“待交接公务时再谈,现在,我们选举下一任盟主。”
整件事就这么轻飘飘带过了,佟昌无话可说。
不过他也不气馁,他听到了,有人在谈知真的不作为。
这十年做的再好又如何,还不是随便一是无为,就否定了所有?
“你不担心?”老翁抬头看向邵秋。
“担心什么?”她反问。
“那人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你与佟春该当如何?”
“他又没拿到那能让人成为绝世高手的《三念真经》,江湖人也不都是傻子。”邵秋并不在意,“而且,我不会给他拿出作伪证据的机会。”
“行啊,你心里有谱就行。”老翁点点头,“不过,你们俩这冬天在做什么?”
“在下听闻姑娘,还在各地帮捕快跑案子抓匪徒。”书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嗯,顺手就做了,留个标记。”邵秋点点头。
樵夫和壮汉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邵秋指了指台上,示意他们看热闹。
所谓武林盟主选举,就当武林盟主的人站在台上,轮番挑战,两方商讨决意比什么,文或者武,输的下台,赢的等下一个人的挑战。
每个人,只有一次上场机会。
为了保全实力,也不造成杀伤,很多人都会选择文斗。
反正,二月二这一天,是比不出什么结果的。
十年前知真长老和另一位,手谈了足足三天,才分出一个胜负。
邵秋饶有兴致地,混在人群里,看诸人上去又下来。
每一届的武林盟会大比,花样都格外的多,比什么的都有,有的时候,连具体比什么,两边的人都要耍许久的嘴皮子。
如果,某个人胜利后,没有人再敢,或者再有机会挑战他,那么,这场盟主比就结束了。
厉害的人都是要最后出场,不过先头也算有趣。
看过半天,还没等到要等的人出场,天色也已晚,她就退了。
出了六欲寺,走上山道,她就碰到了一个老熟人。
柳信。
“你今日有有趣的消息卖么?”邵秋笑眯眯地问他。
“有啊,邵大姑娘来六欲寺暗杀佟三,暗算某门派长老,算不算一个。”柳信笑眯眯地说道。
邵秋眨了下眼睛:“我没打算杀他。”
“会打算的。”柳信突然闪电般出手,抖落一包白色粉末。
“你!”邵秋反应不及,软绵绵倒下。
“对不住了,我必须干干净净,总得有个替罪羊。”柳信点住邵秋的穴道,多加一重保险,然后打了个响指。
佟昌出来。
“务必问出《三念真经》的下落,我被一老货骗得到处找了三个月,还不如当初就绑了她问。”柳信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离去。
“是,阁主。”佟昌看着柳信走远,再想看向倒在地上的邵秋,不防一柄银刃贴在他的颈上。
“你们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啊。”邵秋笑说。
佟昌汗毛迭起,想呼救喊叫,却被邵秋干脆敲倒。
“你呀,就留给阿春了。”
确定佟昌不会突然“诈尸”醒来之后,邵秋抹去鼻翼下一点白,原地思索片刻。
“想来是于前辈了。”她笑笑,提着断风刀绕过六欲寺,从后墙翻进去。
不知柳信想借着她与佟春的名头,对哪位有望获得武林盟主之位的人下手?
还真以为,武林是不语阁的了。
天上一弯弦月高挂的时候,武林盟会暂时散了,大家各自找地方休息。
“赵宗主,这边走。”柳信一边聊,一边刻意引着人向佟春的禅房走去。
“这是佟三公子带发修行的地方吧。”赵寇抬头一看,起了些兴致,“走,本宗带公子见一见他,顺便讨口酒吃。”
你可能吃不上酒了。
柳信想着,看窗纸透出莹莹灯火,上前叩一下门。
“哪位?”佟春闷闷地问道。
“赵寇,带一位柳信朋友过来。”赵寇高声喊道。
“来了。”灯火晃了晃,一个人走到门前。
柳信正觉着人影有些不对。
一开门,他就看到了邵秋笑着看他:“又见面了啊姓柳的。”
“是你!佟三公子呢?你把他怎么了?”柳信一瞬思路急转,看着一脸茫然的赵寇,决定不管怎么样,先咬死邵秋要杀佟春。
佟昌那个废物!
“佟春啊。”邵秋向着柳信扬了扬下巴。
“在下去泡茶了。”佟春端着茶盘,“赵宗主啊,今日这儿可没有酒。”
“你们不是有仇么?”赵寇看看佟春,再看看邵秋。
怎么,怎么就和平相处了呢?
“不是我们有仇,是我们和别的一个人有仇。”佟春说道。
“谁啊?”赵寇大大咧咧地,直接开口问了。
“拿着叙雨剑的人。”邵秋说着,看向柳信,准确地说,是柳信佩的刀。
柳信背上已见汗。
“怎么?叙雨剑?”赵寇起了兴致。
“一把与过雨剑一模一样的剑。”佟春淡淡说道,“进来详谈。”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各怀心事,而赵寇对叙雨剑起了极大的兴致。
佟春斟了茶,在柳信越来越灰败的神色中娓娓道来:“断风剑与过雨剑本是一对,而又有相同式样的一对谈风刀与叙雨剑。”
赵寇也不是傻的,一瞬反应过来:“那所谓断风刀刀痕?”
“自然是谈风刀的。”邵秋说道。
“有何为证?”他问。
“此人为证!”佟春骤然抽剑发难,而柳信早有准备,直接拔刀,白光烁烁。
电光火石间,邵秋拔出断风刀。
与柳信的刀,一模一样。
“一把刀能证明什么?”柳信问道。
“说不定呢。”邵秋笑笑。
突然纷杂脚步声响起。
“阿弥陀佛,何以至此?”知真飘然而至,话语声响起。
他后面还跟着许多人。
“诸位施主,有话好好说。”知真上来劝阻。
“邵秋!你竟自投罗网!”有人跳出来发声,又被他周围的人拦住,看到那对峙着的一对刀。
刃纹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三尺三寸长的横刀,甚至小镡长柄的式样都是一模一样。
“我有人证,证明我没有杀那么多人。”邵秋说道。
“人证在何处?”有人问。
“在睡觉。”邵秋回答。
那人脸一黑。
“不过,另有一事。”邵秋看向柳信,“叙雨剑在何处?”
“你在胡七八糟地说些什么?”柳信已经平静下来,只矢口否认。
“是啊。”有人附和着。
“那么,我说清楚了。”邵秋一字一顿,“柳信柳阁主,我爹邵城当年铸的,你用来杀了他嫁祸给佟春的叙雨剑,在哪里?”
一片哗然。
“我不知何为叙雨剑。”柳信睁着眼说瞎话。
“不,你知道。”书生杜无见走进来,眼中的白翳混浊异常。
“八年前,有人献上一双刀剑,用来抵命,正是谈风刀叙雨剑。”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为了这对刀剑,和一本从未存在过的《三念真经》,谋害了老阁主,还将我与许多人逐出不语阁。”
“你说《三念真经》从未存在过?”很多人瞪大了眼睛。
“然。”书生点点头,“诸位,谁见过《三念真经》?谁知此经是从何时开始流传的?”
没有人见过。
“三,三十年前?”有人磕磕绊绊地说道。
“三十年前,杜家灭门。”书生身后,老翁娓娓道来。
……
有诸多捕快百姓,甚至于官府案卷为证,邵秋撇清了骂名。
而《三念真经》为虚被许多经年的文本证实,邵城的许多冤枉也不再了。
自卫杀人,到底与主动杀人是不一样的。
经过这波折颇多的一夜,第二天的盟会大比,都失了些趣味。
“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发现是我的。”柳信问道。
“我在江湖行走,本就行踪不定。”邵秋说道,“但是我碰到你的次数,太多了。”
她推开柴房门出去,叹道:“我是真的,曾当你是朋友。”
……
想做的事做完了,邵秋和佟春也就不再在意这次武林盟会,了结了一些琐事,两人飘然离去。
一日日过去,春意渐浓。
“做什么?”突然失去了必要做的事,邵秋很有些茫然。
“日子总是还过的,我打铁,你酿酒,好不好?”佟春问道。
“行吧。”邵秋点点头,“那佟家那摊子怎么办?”
“你在意那样多琐事做什么?”佟春笑笑,“当年还有个问题你没回过我。”
“秋娘,嫁我可好?”
邵秋的脸蓦然红了。
她选择,拔刀。
“走走走,你还欠我一架没打完。”
……
“所以,邵姑娘,你和佟三公子谁赢了?”壮汉喝着酒问道。
邵秋把行装安置在新租的门脸里,笑道:“你猜呀。”
“那这次你们要多久搬家?”樵夫问道。
“师父当年在这边过了多久来着?”佟春问邵秋。
“我没到过这边,但是爹他是在这边长大的,就一直住下去吧。”邵秋询问着看向佟春。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挺仓促的。
但我觉得,算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吧。
下一个故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