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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希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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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的车开到堪南道的路口,金在中就拍着他的手说,
“就是这里了,停下,停下。”
郑允浩被他搞得笑出声来,
“至于嘛?你哥是个多可怕的人啊?”
金在中调整了一下呼吸,仿佛立即就要上刑场一般,凝重的看了一眼郑允浩,
“最近不要找我,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去店里。”
说完拉开车门,郑允浩一把抓住他,不满的说,
“这怎么行?我做不到的,等下上了楼就给我打电话,不然我就打过去。”
金在中恨恨的甩脱他,下了车,想想又俯下身,
“还想再见到我,就别冒险,你……不了解他。”
金在中想,你不了解他,我其实也不算了解他,不过就算了解也没用,这个人的脾气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掌握的。
颤颤巍巍的把钥匙捅进门里,门却立即就开了,金俊秀一脸正色的站在门口,恭敬的说,
“在中哥,你回来了。”
金希澈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抽烟,看样子刚洗过澡,神清气爽的不得了,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穿着一件深蓝条纹烫金边的衬衣,肩膀和袖口都细心的堆叠起褶皱,很是复古,下身光着,只露出两条雪白的腿交叠在茶几上,听见金在中进门,金希澈只是轻轻的横了一眼,他本就细眉凤眼的,这一撇看在外人眼里当真说不出的风情,可是在金在中看来,确实如芒在背。
“哥,我回来了。”
金希澈笑眯眯的,只是抽烟,等金在中换了鞋,就一扬下巴,
“过来。”
金在中听得很清楚,他说的是‘过来’,而不是‘过来坐’,于是只好期期艾艾的走到金希澈对面,在那张郑允浩买给他的波斯羊绒地毯上跪了下来。
金希澈依旧笑眯眯的,
“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还好。”
“店里生意怎么样啊?”
“嗯……凑合。”
“凑合啊?那为什么我们的红酒供应商天天打电话跟我抱怨,说已经两个月都没有看见我们的订单了,而且在店里也找不到你?我昨天到店里去了,只是要点一杯MONTROSE,居然告诉我没有,呵呵,还有啊,我们的dancer有三个跳槽去了ONE NIGHT OF,可是在离职手续上,我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签字,在中,这是怎么回事?”
金在中冷汗淋淋,他偷瞄了一眼金俊秀,金俊秀神色正直的不能再正直,仿佛出卖金在中的,绝对不可能是他一样。
金希澈是个没啥耐心的人,见金在中不答话,便夹着半截烟头一弹,烟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金在中身上,金在中吓得扑拉了一下,捡起烟头扔在烟灰缸里。他身上穿的是昨天才在vercase里买的新衣服,万一有个好歹,他可是心疼死的。
金希澈也看出来了,啧啧有声,
“新衣服啊,是今年vercase的新款吗?这一件我在巴黎没见过,你刚买的?”
不等金在中答话,金希澈又说,
“是你买的,还是姓郑的买的?”
“他买的。”
金希澈鼓鼓掌,
“我们在中消遣男人的功力大增啊,信安的老板都能匍匐下来,厉害厉害。”
屋子里尴尬的沉默了一阵,金希澈问,
“你昨天去他那里过夜了?”
“嗯。”
“做了全套?”
金在中咽了一口唾沫,他不是不想回答,他是不知道昨晚他和郑允浩算不算做全套。
金希澈站起身,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在门口捡起一只拖鞋,默默的走回金在中身边,金俊秀紧张的跟在后面,金希澈比划了一下,可能觉得拖鞋还是不顺手,就扔在一边,转身进了厨房,一会儿掂着一只炒瓢走了出来。
金在中已经意识到不好了,想溜却已错过时机,金希澈奔过来,没头没脸的打了下去,
“我才去法国多久,你们两个就给我惹这么大的事情出来,啊!和男人上床,吊凯子,你是缺钱买两件破vercase吗?人家的钱就那么好花的,人家的便宜就那么好占的,让人家吃干抹净了,还傻不拉叽的,与其让你笨死,不如我现在把你打死,免得说出去,人家都笑我金希澈带出这么极品的弟弟!”
开玩笑,炒瓢是不锈钢的,金在中是肉的,金希澈是疯狂的,那一下下打在金在中身上,还能轻的了,金在中抱着头在地上乱滚乱爬,终于挪到了沙发跟前,才发现沙发缝儿他钻不进去,又再接再厉的往卧室爬。
金俊秀一看金希澈急眼了,赶忙过来拉,
“哥,你不要这样,会打坏的,哥你消消气啊。”
金希澈一把攮开俊秀,把袖子挽了挽,
“你躲开,我一会儿再收拾你。”
金俊秀听了这话,受惊不小,不敢再拉扯金希澈,急得对地上的金在中喊,
“在中哥你认个错呗,你说句软话呗。”
这就是性格差异造成的待遇差别,金在中和金俊秀都是多年,甚至可以说自小浸淫在金希澈的淫威中,所以两人都从内心深处害怕这个大不了几岁的哥哥。平时看起来,金俊秀和金在中都是倔强任性,不同的是,金俊秀都在嘴上,金在中却都在心里。
所以每次金希澈动手的时候,两人都不敢反抗,但是金俊秀会边躲边求饶,逮住机会就一把抱住金希澈的大腿,也不管金希澈穿着多么昂贵的裤子,就把鼻涕眼泪都抹上去,哭叫着求饶,
“哥啊,不要打我,好痛的,我一定不敢了,一定没有下次了,哥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
所以很多时候,金希澈还没真下手呢,就已经云开雾散了。
但金在中不同,他只是无声的躲避,能藏哪儿就藏哪儿,有一次自己在衣柜里哆里哆嗦的躲了两个钟头,可是等到出来了,还免不了一顿毒打。即便如此,金在中也不开口求饶,不说好话,甚至有机会还要愤怒的和金希澈对视一阵,惹得金希澈火气更壮,下手更狠。
金希澈看起来明媚动人,骨子里却神经质的要命,在他心里,两个弟弟虽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是心尖肉,心疼的不得了,平时宠爱起来,要天上的星星都会去摘,但是稍微触到了他的霉头,那也是真是下的去死手的。
特别是对金在中。
金俊秀好歹有个来头不小的爸爸,虽然十四岁了才被认领了回去,但总归比金在中这样无依无靠,傻了吧唧的穷小子要强得多。说起来,他和在中、俊秀都是教会福利院里出来的,看他们都取一个姓就知道是被强行捏在一起的三兄弟。
不过三兄弟没有传到一点基督徒的血脉,自小坑蒙拐骗,金希澈头脑出奇的好,金在中一把好身手,金俊秀嘴巴甜又可爱,三兄弟当年联手,扰的四邻不安,成功的成为了一方的祸害。
按照福利院的规定,孩子们年满十八岁就要离开,那些争气的都考到了奖学金,自力更生去了,这三个宝贝儿高中学历都是硬混下来的,说什么考大学都是无稽之谈。不过俊秀有个好爸爸,一张支票就打发他去了新西兰留学。
金希澈途遇贵人,给他本钱开了个街边摊,后来街边摊成了大排档,再之后开了游戏厅,后来是酒吧,直到现在的dance&dance,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当然,这个奇迹背后有很多难以诉说的苦楚,金希澈都一个人扛了。为的是给自己和在中寻觅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能够自给自足的过日子。
金俊秀怂恿他爸投资了dance&dance以后,心就更不可能在读书上了,找了个机会就溜了回来,他爸对他也是无奈,睁一眼只闭一只眼,只是嘱咐金希澈要管教好他,别让他出什么事情。
其实金希澈也不算彻头彻尾的生意人,这些年手上有闲钱,一年中总要出去旅行几次,像这次就跑去了巴黎,说是考察一下,其实就是去玩了,把生意甩给金在中后他是放心的。可没想到回来一看,短短几个月,居然大变样。两个死孩子都夜不归宿,一个在朴氏大少的家里,一个居然进了信安董事长的卧室,金希澈只觉得血往上涌。
三个人在屋里又跳又叫的闹了半天,金俊秀急中生智赶忙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金希澈正在大卧室里追着金在中打,却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不得不停下来,从内裤后面掏出手机,看了看,百般不情愿的接了起来,金在中得以喘息,连忙爬到衣柜旁,大口大口的喘气,冲金俊秀比了比大拇指,意思是称赞他做的好。
电话里声音温润和蔼,夹着一点点笑意,
“在干嘛?”
“忙着呢!一会儿打给你。”
“刚下飞机,熬夜等了一通宵,这会儿还有力气打人啊?”
金希澈向门外一横眼,金俊秀汗毛倒竖,恨不得化为一股青烟飘走,金希澈扔了炒瓢,叉着腰冲电话里说,
“不打不成器!什么祸都敢闯,什么灾星都敢惹,我现在不教育,哪天不定死在这两混蛋手里。”
电话那头已经笑出声了,
“好啦,好啦,都是自家弟弟,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在中也是成年人了,做什么心里有数。你别动不动就变身暴力老娘,别人会有心理阴影的。”
金希澈这会儿已经顺过气来,注意力完全在电话那头的人身上,
“怎么啦?你也觉得我暴力了?”
“不敢不敢,您只是作风神勇,性情彪悍,暴力这个词远远不足以形容您。”
金希澈眼睛瞪得溜圆,
“放屁,我哪里性情彪悍!”
“半年前在我肩膀上咬的牙齿印,现在还清晰可见,我要是去刑事鉴定科检验,这一口绝对够得上故意伤害罪。”
金希澈挑了挑眉毛,大声说
“去啊去啊,不就是想约哪个妞儿出来嘛!”
那边的沉吟了一下,认真的说,
“不是泡妞,是协助警方抓获强【唉,我知道不打马赛克过不去的!】奸犯!”
金希澈一口气没憋住,笑了出来,
“谁是强【唉,我知道不打马赛克过不去的!】奸犯啊,你真有脸说,你他娘的才是强【唉,我知道不打马赛克过不去的!】奸犯!那一口是我作为被害人留下的证据。”
看金希澈歇了火,几方都长出一口气,心中阿弥陀佛,虽然知道这事肯定不算完,但好歹一顿打是过去了。
“带弟弟们出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