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同人] 双玄 凡尘路》魔莎庄园

72、于心有愧

　　山路上，青玄津津有味地舔着没吃完的糖葫芦，糖浆沾得满手满脸，师无渡拿着手帕，一脸无奈地给他擦：“璇儿，别乱甩，你看这脏的！”他有些洁癖，黏黏糊糊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要不是青玄喜欢，他早把那玩意扔下山了。
　　青玄含糊地应了一声，一双小脚不安分地踢腾着，带得脚踝银铃一阵脆响。
　　镜外，贺玄眸色深沉。
　　走走停停到了神隐峰，师傅看着青玄直叹气，到底没再拒绝师无渡带他进本门派的客院，语重心长地嘱咐师无渡，这次是客居轻易别惹事后，师傅匆匆离去，找其他几个门派的掌门商量比赛流程去了。
　　客房中，青玄扒拉着桌子上的青菜，嘴拉得老长。神隐峰不同于上天宗，师无渡所在的上天宗走得是逍遥道，自在随心，从不限制弟子口腹之欲；可神隐峰走得是苦修的门路，伙食方面只提供萝卜白菜，连个油花都看不见。
　　实在是不合胃口，青玄气愤地扔了筷子，趴在了桌子上。这几日，师无渡白天在斗法堂跟人比试斗法，晚上就窝在练功房苦修精研，常常是他睡熟了才回房。他不是正式弟子，无权进入斗法堂和练功房，此处人生地不熟，为防他出意外，师无渡又不准他出门，他整日一个人呆在屋里，实在是要多无聊有多无聊！房门紧闭，师无渡在门上设了重重禁制，即防止有坏人进来，也防着青玄偷偷溜出去。
　　“梆梆梆”三声门响，青玄微微抬头，一声轻佻的声音道，“美人师妹，今日晚霞绚丽，不如一起去赏玩一番，才不辜负这迷人景色。”说着伸手推门，嘎吱一声，禁制应声而破。
　　青玄惊恐地看着他，除了师傅，他还从没见过有谁能破开哥哥的禁制！而且，这个人……他深吸一口气，尖叫起来：“救命啊，变态来了！非礼幼女的变态来啦！”
　　裴茗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郁闷之情溢于言表，一番鸡飞狗跳后，青玄勉强相信，这个人只是走错了房间。裴茗叹着气，十分有说服力的解释道：“虽然我爱好女人，可我更喜欢有胸有屁股的成熟女人，暂时没有对幼女下手的打算，而且我这人还是很君子的，向来主张你情我愿，霸王硬上弓的事，我还是不屑做的。”
　　青玄听了半天，茫然道：“所以说，你是个讲道理的变态，对吗？”
　　裴茗一噎，彻底放弃了解释。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个小孩一般见识，说起来今晚就是决赛，你咋不去看你哥跟人斗法呀，他挺厉害的，打得也花哨有看头。”虽然已经飞升多年，可他偶尔也会在凡间溜达，方便看那些漂亮的凡人美女，今儿个正好碰见神隐峰仙门弟子比试，他便伪装成仙门前辈混了进来，好能近距离地欣赏那些青春靓丽的仙门少女。只是这次，那个年轻的后生意外的吸引了他的目光，很厉害是个狠角色，没准很快就会飞升，成为他的同僚。
　　青玄眼睛亮亮的：“真的吗，我哥真那么厉害，太好了！可惜我不是正式门派弟子，进不了斗法堂。”
　　最初哥哥也曾将他强行带进斗法堂，留在身边方便照顾，被几个别派的弟子碰见了，说了些不好听的。哥哥当时就想抽他们，被他拽住了：一来那些人话虽难听，但确实是实话，他的确是个不成器的拖油瓶；二来这里好歹是别人的地盘，真打起来，容易吃亏还会影响师门声誉。他也担心他在那里会害哥哥分神，便索性不再去了。
　　裴茗不解道：“不去斗法堂，你可以下山去玩啊，那里的庆典还没结束，还是挺有意思的。”
　　青玄嗫嚅道：“哥哥不准我出屋，他说外面会有危险，让我在这儿等他。要是我随随便便跑出去，他会不高兴的。”
　　裴茗啧啧两声：“你哥管你也管得太严了，小孩子要多放出去溜溜才会精神，玩去吧，回头我跟你哥说。”
　　青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谢谢你，你虽然是个变态，但也是个好人！”
　　下山的大路上，青玄摸出小镜子，端详“傅君”哥哥用胭脂给他画的芙蓉面具，确定自己国色天香后，出了笼小鸟般扎着猛子往山下冲。
　　看见那面具，贺玄不由自主一个哆嗦，看着青玄的目光变得热烈而急切，对方却完全不敢与他对视，直往后缩，让他更觉得抓心挠肝。
　　“老裴呀老裴，还说不会对幼女出手呢，调戏起来一点也不收敛，傅君、夫君，亏你想的出来。”灵文咂咂嘴，再次向裴茗投去鄙视的一撇，却见裴茗脸色凝重，她不明所以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裴茗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叹息道：“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明知道水师兄做的那些事，却不阻止他，反而一次次帮他。”
　　灵文一愣，皱起了眉头。裴茗这人虽风流，但还算有原则，可对师无渡给青玄换命这事，他却是多次援手，几乎是无条件的配合，一度让她十分不解。
　　裴茗面有苦涩：“实在是于心有愧啊！青玄的女装模样浑然天成，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就连我这个情场老手都没看出来，他其实很有希望躲一辈子不被白话真仙找到的。是我放他出了屋，才让他在回程中被白话真仙逮了个正着，差点送了命。”
　　“差点丢了性命？你不是只摔了一跤，跌破了脑袋吗，怎么会那么严重？”谢怜一愣，忙问青玄。
　　对方还在发怔，裴茗答道：“那只是对外的说法，那段往事实在不好明说。当时青玄精神受创严重，以至于高烧不退、全无抵抗能力，水师兄便用法术消掉了他部分记忆，才让他不至于精神崩溃。不过现在，他多半想起来了。”
　　想起那一段往事，青玄一个哆嗦，胳膊一个劲往回缩，连声哀求道：“小黑，不，贺公子。没啥好看的，别看了，阿怜你快帮我劝劝他！”贺玄对此的反应，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法力也输得更麻溜了。

　　博古镇大街上，出笼的小鸟东看看西瞧瞧，完全的放飞自我。糖果店溜溜，玩具摊串串，乐器行溜溜，就连一旁的酒坊都窜进去好几回，快乐到无以复加，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晚霞的余晖渐渐褪去，半边月亮慢慢爬上树梢，看看天色，青玄心里盘算，虽然傅君前辈承诺会替他劝哥哥，可他看哥哥抽那位前辈抽得毫不犹豫，万一哥哥不肯给他那个面子怎么办，还是早点回去安全些。想想神隐峰的清汤寡水，青玄决定找个地方，解决了晚饭问题就回去。寻摸了一圈，看中一个小吃店，刚点了吃的坐下，便听到一个女子凄厉的哭喊声，他啪的一声，把不惹事、早回家的打算扔到了九霄云外，伸长了脖子往人堆里扎。
　　一个形容凶恶的大汉扯着个年轻姑娘，不由分说地往人群外拉，两个同伙在一旁起哄帮腔，那姑娘泪流满面，不断挣扎，围观的人将四人围住，指指点点地不肯让那三个人把姑娘带走。
　　大汉满脸不耐，指挥着同伙驱赶众人，口里振振有词：“一群乡巴佬，别特马给老子碍事，这婆娘自愿卖身葬父，老子给了钱凭啥不能把人带走！滚开，都滚开！”
　　一年轻男子替姑娘出头道：“你也太不要脸了，你给的那三个铜板，连买张草席都不够，这明明已经是强抢民女了！”
　　大汉一把推开男子，大声道：“什么三个铜板，老子给的明明是三十两银子，你这么替她说话，该不会是她相好，合伙坑老子的银子吧！”
　　围观群众连连摇头，这明明是强词夺理，他们是说过要给三十两，可那只塞进姑娘衣袖的钱袋里，明明白白只有三文，这是多少人都看在眼里的。可这些人坚称给了三十两，姑娘提出异议，他们便要扒人家姑娘的衣裳检查，硬说她是藏在身上了。
　　那姑娘攥紧衣领不断哀求，大汉置若罔闻，态度强硬的要求：要不跟他们走，要不还他们三十两银子，围观众人想主持公道，却被两个同伙手中的利刃逼退。
　　眼见姑娘梨花带雨，青玄怒火中烧，一个箭步上前喝道：“混账，给我把人放开！”这话气势十足，若是成了年的青玄说出来，怎么着也有三分威慑力，可此时此刻，青玄年龄尚幼、嗓音糯软，又是一副女孩打扮，平添了几分撒娇的味道，有些不伦不类。
　　大汉不耐烦地把他扒拉开，道：“谁家的丫头片子，别捣乱。”
　　眼见双方力量差距悬殊，青玄转转眼珠，道：“谁捣乱了，才三十两就想买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你才是捣乱！”
　　一边说一边摸出钱袋，塞到那姑娘手中，豪气道：“我出三百两，这姑娘我要了，姑娘你点点够不够！”姑娘迷茫地打开钱袋，目瞪口呆，里面白花花一片，三百两只多不少，围观人群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一个未及总角的女娃娃，竟会随身带这么多钱！青玄却觉得理所当然，这不过是他的零花钱，他身上随便一件东西都远超这个价位了，实在没啥好惊讶的。
　　三人对视一眼，大汉道：“小姑娘，这么多钱买个丫头，你家里人知道了，还不抽烂你的小屁股。”
　　青玄双手叉腰，仰头道：“才不会呢，我哥说了，只要我高兴，就是把钱扔到水里听响玩，他都随我！把人放下，我还想让她给我捏腰捶背呢！”
　　大汉不死心道：“那也不成，我给过钱，这姑娘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能卖给你！先来后到，这是规矩懂不？”
　　青玄挠挠头，他没买过姑娘，这规矩他还真不怎么懂，正琢磨该怎么回答。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那声音虽也年轻，却清清冷冷十分好听：“按我朝律法，贩卖人口头上草标未取之时，买主均可竞价，公平竞争、价高者得，如今这姑娘头上草标未取，先来后到这条规矩并不适用。姑娘，你点的烧饼和汤圆已经好了，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