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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照顾 ...

  •   安澜一向知道自己爹混,却不知道,此刻安武谭正在自个儿屋内,问秀娘自个儿闺女身上值钱的物件。

      好赌好嫖的老纨绔,问这,任谁,都会往歪处想。

      秀娘心里一惊,连忙低了头,眼神有些躲闪。

      安武谭一瞧,眼睛一瞪,“快说!”

      声音一厉,秀娘当即缩了一下脑袋,老爷这是打姑娘那些东西的主意了。秀娘胆子小,支支吾吾道:“有一个钱袋子,还有一个镯子。”

      镯子?安武谭眼珠子转了一下,点了一下头。他是打起了安澜那些东西的主意,这不是他们一家要搬走了吗?赶紧趁着现在,把那些东西变卖变卖,换成现银。

      安澜那些个东西,都是永安侯府里的。不是上品就是极品,尤其那些个玉阿,钗阿,钗上的珍珠,圆润光泽,那都是上上品。

      东西是好东西。但若离了这京都,去祖籍那穷乡僻壤的犄角旮旯地儿,没人出得起价啊。那东西要么就亏了,要么就砸在手里了。

      祖籍那地方穷,流通在普通百姓手里的,可不是这些个珠玉玩意儿,而是真真实实的粮食。所以安武谭打着主意儿,回祖籍,买地当地主。保能让他们一家子一世衣食无忧,日子过得舒舒心心。况且,人要落叶归根。安澜的娘还埋在那呢,想着安澜和陶殷,也想回去。

      “那闺女带了几件衣服?”安武谭问。

      秀娘却一惊,呆呆道:“许多件。”

      “老爷,你不会要当姑娘的衣服吧?”秀娘没想到,老爷还能打这个主意。老爷自己的好衣服都当光了,就剩那一件姑娘夸过的金元宝撒铜钱的衣服。现在要当姑娘的了?

      安武谭抬了眼皮,理直气壮一问:“怎么?”都要回家种地了,穿那些个干什么。赶紧当了,换银子。

      秀娘不知道安武谭的打算,被安武谭这样一问,连忙低下了头。老爷说什么是什么。

      安武谭这个伺候的小妾,纳的好。以前,没见过安澜这个长女的时候,就事事听他的。现在,经过安澜的吩咐,也就只多了一条,别让老爷饿肚子。

      安武谭人虽混,但以前也是过苦日子的。一到关键时候,不认华衣美玉,只认银子。

      一听安澜手里有个玉镯,就想着早点从闺女那讨来,当了。还有那狐皮,多好啊。值多少银子。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山参,那可要大笔的钱,只是闺女身体不好,安武谭到底心疼闺女,肉痛心肝痛,脑子里混想着,祖籍山里,也总是见着一两年年份的小参,给闺女吃那行不行。

      混想了半天,安武谭还是不打算动那山参。不动山参,那可是要给老混账多大的信念和勇气。

      赌坊里,老混账安武谭脑子不清,但这时候,安武谭的账算得明明白白的。能变现的银子有多少,算算数额,其实着实不小,这么多银子,要是让安武谭当年抗那袋挣,那是可不得千八百年,一把骷髅。

      要不是陶殷那小子人壮力大,一拳下去,一头黑熊都要没了半条命。安武谭少不得还要雇人一路上安全护送他们回祖籍。

      搓了搓手,安武谭理了理衣服,要去看看闺女起了没有。去讨镯子。早点拿镯子,好多比较几家当铺,寻个价高的。

      “早饭准备的......”安武谭想对秀娘吩咐,准备早点准备安澜爱吃的。只是话到口中,又浑记不起安澜的口味。他们兄妹小时候,都是安澜娘在带。自己能找着回家的路就不错了。

      只是隐隐约约记着,以前安澜喜欢吃辣?安武谭面色一凝,自己丫头口味怎么那么重?

      秀娘见老爷话说到一半,便明白老爷的意思,肯定是要给姑娘备着好早饭。昨晚,秀娘想着姑娘身子弱,准备的饭菜就大多以清淡为主,秀娘见姑娘昨日吃的挺好,想来姑娘是的的确确口味清淡的。

      其实这些个,从姑娘的衣服喜好就能看出来,姑娘是个喜淡喜简的。

      “老爷放心,早饭会备的妥妥的。”秀娘应着。

      安武谭听秀娘这样说,反正自己也拿不定囡囡的口味,也索性就应了。就是嘛,衣食这些,就交给女人家处理,男人插什么手。

      而正当安武谭准备往外走,秀娘又道:“老爷,姑娘原是在大户人家住惯了的。那屋子里燃的炭,姑娘想必会觉着闷,妾想着,是不是缝一两个香袋挂在姑娘屋子里。只是,妾......妾的女红不精,怕姑娘嫌弃。”

      秀娘说着,也是微微红了脸。女红不善,对一个女人来说,着实丢人。

      一根筋没脑子的安武谭,却当即想摆摆手,差点脱口而出,那丫头的女红,粗制滥造,差到极点。有什么好嫌弃的。

      当年,安澜的娘去了,自己去码头抗麻袋,陶殷在家上山捡柴。这缝补的事,就落到安澜身上了。破洞的地儿变成碗大的疤。丑的安武谭直皱眉。

      安武谭显然对安澜的女红很嫌弃。

      但话至口中,安武谭却又想了想,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儿。以前的事,隔了那么久,有些记着清楚,有些不清楚。安武谭这个老纨绔,从来都不觉着自己年龄大该担责任,从来就认为自己还是那一枝花,还是潇洒的一枝花。

      也不知道,那丫头的女红,现在好些了没有。安武谭想起了以前的事儿,心里就不是滋味,一下感觉,闺女是真的离开了他很久。当年,要不是他把安澜卖到了永安侯府,现在囡囡怎么会是个下堂妾。

      女人家的,最重的,不就是名声。

      安武谭混账了这么多年,到底没真的给自己找个续弦的妻,其实心底儿,是照顾着安澜兄妹的想法。

      这一霎那,安武谭是真的觉得亏欠了安澜。没心没肺的,一下子有良心起来,那是很难受的。

      虽然不知道囡囡这些年,在永安侯府,又学了女红没有。但是囡囡在永安侯府,用的,都是寻常人家见都见不到的。这眼界儿就高了呢?安武谭想了想,对着在一旁等着他发话的秀娘道:“你先绣一个,拿给囡囡看看。”

      “好。”秀娘见老爷也拿不准,也不意外。

      但安武谭想了想,又有些别扭补充道,“你寻个由头,看看囡囡女红怎么样。”

      “啊?”秀娘有些不理解。

      安武谭也没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当爹的,想多了解了解自己的女儿。

      当年囡囡女红是真差,现在,现在不知道。

      秀娘不明白老爷的意思,但也只得应道。

      而后,当真拿着线绷去寻安澜时,却是闹了个乌龙。

      这厢

      安澜起了身,大病初愈的身体愈发孱弱,那衣服也都是素净为主。那日去燕镶寺上香,老夫人看不惯安澜一身奔丧似的衣裳,吩咐给安澜裁衣裳。

      待安澜回了永安侯府,衣裳怕就送到安澜的偏院了。

      屋内整夜燃着炭,着实是有些闷,没有熏香,炭的味道闻着却意外朴实。安澜打开了门,光线洒进来,安澜微微眯了眼,却瞧见门口那棵树前的壮硕身影。

      哥哥这是照顾了那树一夜?安澜向院子里走去,冬天的早上,寒意着实刺骨。

      听着后面的声响,陶殷转头,果然看见了阿妹,“阿妹。”

      粗狂又清秀的脸上,全部是关怀的憨厚的笑。蹲着的巨大身影,虬结肌肉,整个一猛汉。但偏生,父母长得好,于是整个一壮硕汉子,偏偏就长了个清秀俊俏的脸。

      瞧着有些怪异。

      但瞧瞧这清秀壮汉的亲妹,又不怪异了。肌肤雪白,面若芙蓉。安澜是个真真的美人儿,让人瞧了一眼,就走不动的美人。

      安澜也叫了一声,“哥哥。” 随即,也陪着陶殷蹲下,望着这树,“哥,你照顾了这树一夜?”

      “嗯。”陶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想说,这树在夏天,树荫很凉快。想让阿妹夏天可以在这树下乘凉。

      “天冷,哥哥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知道哥哥身体壮实异于常人,但是安澜还是忍不住道。

      知道妹妹关心自己,陶殷的心里,和抹了蜜似的甜。他和妹妹,就像从来都没分开过似的。

      这安武谭一近安澜的屋子,就瞧见了这场面,兄妹两怎么还和没长大似的,围着棵树?

      “爹,开饭了?”

      一瞧见安武谭来了,陶殷便道。

      安武谭却不高兴了,“呸,你一见着你爹来,就说吃饭。怎么,你爹是伙夫吗?”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被安武谭这样一训,陶殷没觉着什么,但还是有些委屈,他怕阿妹饿了。他还记得,阿妹以前最喜欢吃娘做的辣汤。

      安武谭这匆匆的来,瞧着兄妹两在雪地里,连忙赶着两人进屋。真是的,屋子里炭还燃着呢。炭燃着,人不在屋,好日子过惯了怎么还学会浪费了。

      这进的,自然是安澜的屋子。

      屋子着实暖和,不知是不是心理的原因,知道是安澜的屋子,就觉得这屋子,比旁人的干净、漂亮,又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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