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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   院子里不知道哪只小伙伴嗷了几声,豆豆一呲溜跑掉了。
      “得,走了,今晚我一个人睡,想互相取下暖都不行了。”连萧躺在床上,一条腿伸出来,脚丫挂着人字拖晃悠晃悠的。
      “真怕冷,你跟我睡得了,”廖冉打开空调,“这儿开空调就行,要是在香格里拉,还得开地暖,晚上有时候得零下。”
      连萧侧头看他:“我学校里的暖气一开,可舒服了,暖气片不仅能烤袜子,还能煎鸡蛋。”
      廖冉起身去掩上门,没锁:“你没少自己在宿舍里煎着吃吧?”
      “那是,自力更生,”连萧挺起身子,“怎么不上锁?万一哪个变态大半夜来骚扰我怎么办?”
      廖冉呲了一声:“得了吧你,见了还不知道谁骚扰谁呢。有时候豆豆玩够了,会钻进来睡,我一般都不锁门,没人会看上你这种糙汉子的,你就安心地睡去吧。”
      连萧看廖冉爬上床去,正背对着他,他一个激灵跳起来,对着廖冉的屁|股就是一掌,不重很轻:“让你膈应我。”
      廖冉笑着伸腿踢他,差点儿就踹他脸上。
      “操!”连萧笑着往后跳了两步,“还好哥反应快,不然这张俊脸就得废了!”

      连萧把灯关上,躺回床上,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客栈的活动群早就99+的未读消息了。
      他点进去一翻,有几张今晚烧烤趴的照片,其中就有廖冉唱歌时拍的。
      照片中廖冉抱着吉他,侧着脸,稍稍放大照片,能看到他长而浓密的睫毛。
      连萧把照片存了下来,听到廖冉床上一阵动静,就问:“你干嘛呢?羊癫疯发作了?”
      “不是,我脱件衣服。”
      “你总共才穿了几件。”
      连萧到了北方之后,养成了冬天至少穿件衣服睡觉的习惯,他宁可热死,也不愿意冻成冰雕。
      “晚上开了空调会热,我容易出汗,与其半夜脱,不如现在脱。”
      连萧抬头,看到他两手勾着衣角,把上衣往上一翻脱掉了,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光,能看到他精瘦好看的轮廓。
      “你半夜醒了就睡不着了?然后去做变态?”
      廖冉把上衣从头上扯下来,放到枕头边,抓起一个抱枕往连萧的床上砸:“我睡着的时候热了也能自己神游地脱,根本不用醒过来。”
      “……”
      这什么骚操作?

      连萧刚躺回床上抱着枕头,手机便响了,一看来电,是家里的电话,他心就一沉。
      悄悄叹了声气,他起身套了件运动外套,汲着拖鞋往外走。
      “喂,妈。”他把门掩上,接起电话。
      “还没睡吗?”电话那头说着。
      “您也知道我习惯熬夜,大学宿舍里通宵的一大把。”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摸了摸外套的口袋,掏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他拇指和中指夹着烟盒,食指翻开烟盒盖,送到嘴边,用嘴含住一支烟,再把烟盒放回兜里,咔的一声,点燃打火机。
      院子里没什么人了,刚才那几只狗儿也不知道跑去了哪,有点儿冷清。
      走廊的灯光昏暗,打火机的火光把他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淡红色嘴唇照亮,但眼神中却有一抹暗淡,照不亮。
      “又抽烟了?别学你爸,抽多了上了年纪戒都戒不了,整天在家里咳个不停,烦人。”
      连萧看着烟头的火星,吐出一口烟雾,问道:“爸身体怎样?”
      “现在没啥大问题,医生让养着,他今天跟我商量了一下,觉得你还是到国外去读几年书吧。”
      连萧把拿着烟的手垂下,拇指轻轻碰了碰滤嘴,烟灰黯然跌落。
      他笑了笑:“我成绩不是特别好,申请不到奖学金啊。”
      电话那头的语气依然平和:“也用不了太多钱,你记得罗宇吧?他家里把他送去法国了,他高考还不如你呢,你也得想着出去看看啊。”
      “现在出国留学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行吧,你也成年了,自己的事情要考虑清楚,我们就这么个想法。”
      发现这个话题一被聊死,他俩便没什么话可多聊了。
      连萧挺无奈的。

      挂断后,连萧发现这通电话还不如他抽烟的时间长。
      自从他跟家里坦白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他跟他爸就再也没说过话。
      回家里两人坐一桌吃饭,都是他低着头,他爸面前永远架着一张一周以前的报纸。
      他们这种干部家庭,比较传统,接受不来那么新新人类的思想。
      他妈其实也很难受,一开始还给他短信,说假期没事就出去玩玩,或者实习什么的,不急回家,他自己也清楚,家里人一时半会儿接受不来这事。
      觉得见着面都是种煎熬。

      他一度怀疑,自己全盘托出是不是有点儿自私了,他是不是应该像身边的其他人,把自己永远藏在柜子里,做一个大家眼中的“正常人”。
      想到这里,他低下的嘴唇不禁翘了翘,至少家里人没把他赶出来,他还能像以往一样,回家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只是餐桌上再也没人会问他,你交女朋友了没。
      把他送出国,又能找个安心的理由几年不见面了。
      他似乎应当接受这个“惩罚”,只因当初一时冲动,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做出的任性行为。

      丽江晚上夜越深,风越疾,吹得他直想打喷嚏。
      远处一个大白球跑了过来,在他脚边停下,抬头吐着舌头看他。
      连萧把没抽完的烟丢地上将其踩灭,然后蹲下身子学廖冉的样子揉它的头。
      大白狗的脸就对着他,哈着气,就在他怀疑,自己这张帅破天际的脸会不会被它舔一把时,身后的门开了。
      “我以为你耍流氓去了,”廖冉光着膀子,精瘦但又挺实的胸膛上有两颗红豆,锁骨的地方有两道月牙,“原来你找豆豆去了,真怕一个人睡着寂寞,你就爬我床上去呗。”
      连萧一把抱起大白狗,豆豆不安分地蹭着连萧:“哎呦,弄了我一脸口水!”
      豆豆汪汪了两声。
      它这一身毛绒绒的,让他觉得很暖和,他看了眼廖冉:“走,咱洞房去。”

      豆豆趴在地上没几分钟就起了微弱的呼噜声。
      都说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最高,像萨摩这种神奇的傻白甜生物,天真无邪的肯定也是个晚安三秒,连萧是羡慕极了。
      他入睡不快,但一旦睡着,正常情况下,地震海啸也不能把他挖起来。
      两人说一起睡是开的玩笑,床是单人床,能摆下他们这么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廖冉爬回自己的床,也没多问什么。

      连萧翻看着通话记录,家里联系的频率早已骤降至一个月一次,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
      最主要的问题无法解决,说别的都显得多余。
      他问了句:“嘿,隔壁上铺的流氓,你手机号多少?咱加个微信?”
      “你想干嘛?”廖冉挪了挪身子,脸朝外侧躺着,然后报了一串数字。
      “名字速速报来,我听到他们都小ran小ran地叫你,污染的染吗?”
      “放屁!冉冉升起的冉,廖冉,我是一颗小太阳,太阳的后裔,懂了么?”他也拿起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入他的眸,仿佛捕捉到了星空,“你呢?老变态?”
      “连萧。”
      “连续三天吹箫?!”
      “滚几把蛋!”
      “哈哈哈哈!”
      躺地上的豆豆被吵醒了,抬起头奶声奶气地唔了一声。
      “哎,豆豆你接着睡,爸爸跟人闹着玩呢。”廖冉用手指关节勾了勾眼角。

      互加了微信,连萧心情好了一些,他把廖冉备注成“事精冉”,然后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过去。
      廖冉也改了备注,“逗儿萧”,翻了翻他的朋友圈,含着笑也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连萧打了个哈欠,发现狗去房空,他支起身子望了一眼上铺,廖冉的床也空了。
      大画家又画日出去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打开手机,发现朋友圈多了条信息,点进去一看,是昨天那条朋友圈,多了廖冉的点评:“卧槽,这画真是画得惊天地泣鬼神,达芬奇和梵高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
      连萧笑了笑,回复:“毕竟是夏加尔穿越回来画的。”
      他打完字揉了揉眼睛,门被推开了。

      廖冉穿着一件格子风衣,下身一条卡其色的修身裤,一双帆布鞋,神清气爽,唯独头发还是有点儿乱糟糟的,他是故意弄的发型还是懒,连萧搞不清楚了。
      “赶紧起来吃早餐去,”廖冉用膝盖蹭了蹭他的大腿,“准备出发了。”
      “哦……”
      连萧想起来今天他们要开车出去兜风,他下了床,也不躲着,把穿着的短袖中裤脱掉,露出紧实的身躯。
      廖冉挑了挑眉,很可以。

      连萧套了条牛仔裤,上身一件深蓝色的t,上面印着美国队长的盾牌,看着有点傻气,他把衣角插入裤头里,披上那件被廖冉嘲讽为非主流的皮夹克。
      廖冉吹了声口哨,打趣道:“怎么不穿秋裤?”
      “咱南方人去了北方,再回南方,打死不碰秋裤,太不能显摆我的身材了。”

      院子里三三两两地站着等候出发的游客。
      小姑娘们画了妆,穿上颜色鲜艳的外套,手上再拎个小水杯,整装待发。
      他们两穿过人群,来到前台,小莫看他们:“今天跟着去?”
      “对啊,”廖冉笑笑,“我开车跟在后头,当只跟屁虫。”

      两人先出门,连萧一眼就看到他那辆骚包的酒红色越野摆在门口正前方的空地上。
      今天的天气相当好,没有云,天空很蓝,阳光直射,整个丽江亮堂堂的。
      “呦,你这骚车,今早洗过?”连萧啧了一声,用手指蹭了蹭车头。
      “对啊,开去加了油,洗了一把,喜迎大款包车,”廖冉摊开手掌,“给钱吧,包车包人一天一千。”
      “滚蛋,这车最多给你五百,你值五百一天么?”连萧打量着车,别说,保养还挺好。
      廖冉打开车门,从储物箱里拿了支防晒霜丢给他:“一天二十四小时任你发落,你说值不值?”
      “我不涂这东西,我军训都不涂。再说了,来这里不晒出一层高原红,我怎么回去面对父老乡亲啊。”连萧撇撇嘴,接过防晒霜想往回扔。
      “难怪你糙得,脸皮像层砂纸似的,”廖冉笑他,“昨晚豆豆都被你蹭哭了。”
      “放屁,”连萧用手摸了摸自己脸蛋,“谁说的?光滑着呢好么?!”
      廖冉嘁了一声,伸出手指沿着他的眉脚一直滑到了下巴骨。
      连萧眼睛稍稍撑开,心头一跳,浑身跟过了电一样。
      廖冉收回手,舔了舔嘴唇:“完了,我手指磨破了,得见血。”

  • 作者有话要说:  新玄学时间,堵死了,翻了十几页也没看到,哭了(>﹏<),明晚继续九点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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