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净雅

28、第28章

　　“老爷，早饭已经好了，您想在什么地方用饭？”正在院子里扫地的丽娘，见何漪出来后，急忙放下扫帚，上前侍奉。“嗯，庶夫人呢？”何漪虽然心里头不高兴，却也不对丽娘发脾气，他不能说自己进丽娘的屋子是错的。这会让丽娘、让何宁安都脸上无光、备受羞辱，破坏家中团结。

　　“庶夫人今天去书肆了，好像是书肆新出了一本经史集注，庶夫人早早就出门抢购了。”丽娘既不隐瞒也不给庶夫人上眼药，老老实实的汇报庶夫人的行踪。“哦，天也不早了，早饭我就不吃了，第一天当皇子女讲师别迟到了。”何漪纵然有些失望，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瞧着天色不早，就想直接去皇宫。

　　“老爷，妾已经给您定好了马车，绝不会迟到的。”说着，赶忙到厨房拿了几个包子，用荷叶包了返回来递给何漪。“这是妾今早刚包的菜包子，给您路上吃。”“你有心了。”他并不吝惜夸赞家中的妻儿，给不了她们陪伴，那么言语上、行动上自然要有所弥补。

　　如丽娘所说，门口确实停了一辆马车，何漪上车后没多久就到了宫门口。该说，幸好他只是个没有具体品级的庶吉士，没有上朝的资格，否则他哪能睡到天光大亮？就现在这个时辰，早已经在金銮殿上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了。想着，却又叹口气，可有多少NPC和玩家，宁愿天天早出晚归，也要往上爬呢？自己不也是其中一个吗？

　　算了，不想这些了，整整衣冠，何漪举步前往宫学。宫学是除了嫡出皇子女以外的皇子女学习之所，偶尔也会接受亲王世子、王爷世子、郡王世子入学，只不过他们与皇子女上课之地不在同一房间罢了。而何漪所教授的皇子女地位最低、所处的位置自然也是皇子女中最差的地方。

　　宫学分为四角和中心五个地方，中心屋舍自然是亲王上课之地，南北两侧分别是王爷与亲王世子、王爷世子上课之地。东侧就是郡王上课之地了，西侧则是郡王世子上课之地。而讲师则是跟着学生走的，所以何漪得去东侧。

　　今天，何漪虽未迟到，但来得却已经算迟了，至少他的学生们都已经到了。何漪要教授的学生共有七人，乃是五女二男，除了年纪最长，已经十二岁的皇四女外，其他人皆没有封号。而皇四女被封为瑞安郡主，是一位注定要出嫁的皇女。

　　“上课！”手持《流云国史》的何漪，一进门就先声夺人。“见过先生。”七个皇嗣站起身拱手施礼。“微臣见过诸位皇子、皇女。”何漪还礼。“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所以我们这一堂不上课，来互相了解彼此吧！”何漪放下手中的《流云国史》，微笑着说。

　　“先说微臣吧！微臣出身偏远宗室，父亲是从十品伯爷，我是父亲的幼子。从会走路就开始读书，六岁通过宗室第一次考评，……”何漪娓娓道来自己这二十五年来的大多数经历，最后以“昨日接到陛下口谕，命我前来成为诸位的讲师”为结尾。

　　“不知道诸位皇子、皇女，你们的人生经历又是什么样呢？”说完了自己，何漪微笑着看向在坐的七位皇嗣，见他们都不做声，干脆说道：“瑞安郡主年纪最大，不如就从瑞安郡主开始介绍自己，如何。”瑞安郡主知道，这并不是疑问而是命令，干脆直接说道：“我母妃是父皇潜邸之时的姨娘，进宫后就被封为正八品常在。……”

　　可以说，这七个人的身份大差不差，母亲在进宫之前不是姨娘就是通房，进宫之后就都成为了常在。唯一的区别，就是母亲是否得宠、是否有同母的兄弟姐妹，这关系到他们的未来。毕竟，一般而言同母的皇子女最多只会嫁出去一个，剩下一个以上的皇子女，必然会被封为郡王、奉养其母妃。

　　就像是瑞安郡主，因为她有一个同母的弟弟，而弟弟比她尊贵且得宠，所以她必然会被嫁出去而不是封王。与她有着同样处境的，还有两个皇子女，刚好是一男一女。不过，这与何漪就没有关系了，因为若是何漪没能在瑞安郡主出嫁前脱离讲师身份的话，那他要么跟着走，要么在翰林院当一辈子的翰林，又或者是回到康平县，不再出仕。

　　想着，何漪对最后一个介绍自己的皇子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结束了。“既然我们已经对其他人有了大概了解，那么就测试学识吧。我听说你们最近都在学这本《流云国史》？”拿起这本书，何漪瞧着离下课时间还早，就准备摸摸学生们的底。

　　“是的，先生。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测试？”一位因为同母姐姐已经出嫁而必然会被封郡王——七人中身份最高的八皇子，作为七人的领头人开口请教。而因为只是简单摸摸底，又不是正儿八经的考试，所以何漪也就直接回答：“从先祖发家开始，每人说出书上一件重要事件，由最年长的瑞安郡主开始。”

　　这确实只是测试，所以出了这样一个简单的题目，但能试出的东西却不少。比如他们学到哪了、谁学的最好、谁学的最差等等，如此何漪才能做到心中有数，才好给他们授课不是？谁让采集龙气的方法那么复杂？也只能用水墨功夫慢慢磨吧！

　　之前何漪说过，玩家能从这些皇子女身上收集龙气，这件事并不是假的，但是条件却十分苛刻。首要条件就是被收集对象只能是皇子女，有了封号食邑、爵位封地的皇子女自动失去资格。其次必须与被收集对象建立直接关系，并得到对方与关系对应的情感和信任。最后则是被收集对象亲口给出明确的同意，才能收集到龙气。麻烦是麻烦了点，但胜在无人数限制也无龙气上限。

　　何漪选择成为皇子女的讲师，那就得让他们敬何漪为师，信任何漪能当师傅，同意拿走他们与之对应的报酬。或者是达成类似的条件，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龙气，否则都只能算是失败。

　　为此，何漪这个先生，当的相当尽职尽责、尽心尽力，短短数月，七位皇子女的学识就有了十分明显的提高。在年尾的统一测验时，更是大出风头，不说力压那些同龄的嫡出皇子女、却也与其他嫔妃的同龄皇子女们拼了个旗鼓相当。由此，第一次让自己的名字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好处和灾祸。

　　这年年底，何漪再次收到了刘月儿的来信，随信附带了五百两金子的金票和年礼。信上对于何漪纳的庶夫人，并未有什么不悦，反倒很是高兴，还特意给寄来了一份礼物。除了这件事以外，康平县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也大致说了些，其中着重说了新来的县令。剩下来的就是叙离别之情，以及说些两个孩子之间发生的些许趣事了。

　　给康平县的年礼，何漪早就寄回去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不知道他们是否喜欢自己准备的礼物呢？心中惆怅的他，放好书信，叫来游素雪和丽娘，把她们的礼物分给她们。

　　“老爷，姐姐准备的东西，可真和我心意，我真得好好谢谢姐姐。”捏着刘月儿指明了送给她的百子千孙图，游素雪笑的开心，却让何漪觉得背后一凉，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是啊，老爷。还是姐姐细心，看夫人给老爷送的的大氅既文雅轻便又保暖，我就想不到。”丽娘一看不对，赶紧打岔。

　　何漪看看左边笑的开心，却莫名让人觉得鬼气森森的庶夫人，再看看右边一脸谦卑，却总是让人觉得哪里不对的姬妾。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以公务在身为由，立刻寻机跑出了家门。出来以后，何漪夸张的在脸上抹了把汗，想着怀中的五百两金票，决定这几天都不回去了。

　　“先生？”何漪扭头一看，却是八皇子和一个宫装丽人。他走上前给二人行礼：“微臣见过八皇子，这位是？”八皇子犹豫了下，还是小声说到：“这是我二姐宁安郡主。”“微臣见过宁安郡主。”何漪一边行礼，一边回想这位宁安郡主的身份。

　　“先生，免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道先生……”八皇子吞吞吐吐的话，让何漪了然。“微臣的家就在这里，还请八皇子和宁安郡主到微臣家里坐坐，喝杯茶。”八皇子与宁安郡主皆是松了口气，“这是我和姐姐的荣幸。”

　　于是，方才还决定这几天都不回家的何漪，尚没有离开家门口，就又回去了，还带着两位贵客。“素雪，去沏壶茶来。丽娘，去做些点心端来。”引着两位贵客一进院，就看见素雪与丽娘神色不对，她们之间的气氛也十分紧绷，于是赶紧开口分开她们两个，免得在外人面前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