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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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回信息电话、又是发官微互动，七夕一整晚就喻文州最忙，到了夜里11点多才松下一口气。
洗漱后，喻文州换了睡衣靠在床头，有些累，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偏头看到夏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喻文州右手拍了拍一旁的空床：“不上来吗？”
夏凉羞得直皱眉：“我有那么轻浮吗？”
“跟轻浮有什么关系？”喻文州笑意深深，“上次不都在床上睡了一晚么？”
“那是特殊情况，我心情不好！”
要不是灵体状态，夏凉感觉自己牙根都磨出了声。
去北京前那次刚知道自己没死的消息，跟个炸弹一样，能不心态失衡、内心脆弱、寻求依靠吗？
喻文州这家伙，就会抓人小辫子，然后就不放了。
喻文州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也就不逗了，歪了歪身子，侧靠着床头看着她，精神不算太好。
夏凉问：“累了？”
“嗯，脑子累，别人七夕过得甜甜蜜蜜的，我这一晚上全是工作。”
“还不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冲动是魔鬼。再说了，花儿都送了，照片也拍了，煽情的话也写了，还不甜啊？我都觉得你掉蜜罐子里了，齁死了。”
喻文州脑子里直接闪过一个词：“口蜜腹剑？”
夏凉愣了一下，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口蜜是真的，太会说话了，情商高的没谱。至于腹剑……”
说到这里，夏凉拉长了尾音，盯着喻文州的脸看了又看，也不顾忌什么，挺直白地给了评价。
“腹剑也有，不过藏得深，一般人看不出来。就算看出来，也不一定能看出是‘君子剑’还是‘小人剑’，可能很多人觉得怕，也就不会深交了。”
喻文州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他，说不好听就是有点心思深沉，算不上恶评，但也绝对不是赞赏。
可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温和，很开心听到这样的话一样。
“那你觉得我那把剑是君子还是小人？”
“君子啊，这还用问吗？小人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口蜜腹剑’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喻文州自夸了起来，“我是个好人。”
夏凉一脸嫌弃：“也就我相信你。”
“嗯，谢谢。”
聊到这里突然就没了话，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只不过眼睛里没有什么秋波和浓情蜜意，只是单纯地看着而已。
然而，就只是这样看着，已经让两人心里满足而安稳。
安静了一两分钟，夏凉先有了动作，双臂趴在床沿，闷闷地问。
“你过得这么好，不问问我这一礼拜怎么过得吗？”
喻文州说：“怕你难过。”
“其实还好，开始是挺难过的，回不去身体里，也没人看得到我，你还说咱俩关系太快了要缓缓，有种是不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念想。”
“是我不好。”喻文州伸手“摸”了下夏凉的头。
“那倒没有，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夏凉趴着，跟他继续讲起了这一周的事情。
“开始就是这样，害怕又不甘心，拼命又试了好几次，还是回不去。就这样过了两天，就放弃了，特别茫然，不知所措，想找人说话，可你不在。”
夏凉顿了顿：“突然就很想你。”
喻文州挺心疼的，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
夏凉继续道：“后来就开始想你说的事情，顺其自然，踏踏实实过每一天，不着急、不焦虑。其实那会儿根本想不明白，是看着爸妈一天天的照顾，才慢慢懂了。”
“我妈辞职了，全心全意地照顾我，一天天地跟我说话、讲最近发生的新闻，没有哭，虽然很悲伤，但还是笑着。我爸是互联网公司的技术人员，虽然赚得多，但是很累，如今还负担起了我的开销。他总是加班，工作日很少过来，只有周末的一天休息才会来医院。”
“我其实挺怕的，一个家庭，有个无底洞的植物人女儿，还有一个辞职的妻子，多少个丈夫慢慢不堪重负，这个家就散了。”
“可最后的那天，爸爸来了，带了他自己做了酸菜鱼，那是我妈和我最喜欢吃的菜。他没有一点点抱怨，就在病床前，当着我的面开始秀恩爱了。”
夏凉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他喂我妈吃酸菜鱼，我妈说鱼有点腥，可还是都吃了。我爸还傻乐，说‘多做几次就好了，等小凉醒了正好吓她一跳，省的成天说我不做饭’。”
夏凉眼睛亮了起来，也不趴着了，直起身子，神采奕奕瞧着喻文州。
“就我爸这句话，我突然就开窍了。他们就是你说的那样，顺其自然地过，每天都很充实，不着急，好像他一直练做饭，一次进步一点点，等到练成的那天，我也就醒了。”
“小鱼，你说是不是？”
喻文州点头：“是，等你回去了，就能吃到酸菜鱼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好期待。不过我爸那厨艺，真的太惨绝人寰了，他要是一直不出师，我可怎么办啊……”
“那样的话，就只好勉为其难吃别的鱼了。”
“什么？”
喻文州又开始逗她：“我不是‘小鱼’吗？”
夏凉：！！！
谁要吃你啊！
喻文州还特别脸皮厚地继续刺激她：“其实我也挺期待的。”
“你期待个鬼！”夏凉气急败坏。
“可不就是期待你吗？”喻文州目光灼灼，眉目含笑，靠着床头就像风流公子，声音特别轻，弄得人心里痒，“吃我呗。”
“睡你的觉！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
夏凉暴怒，撂下一句话就冲了出去，想把帘子拉上，可以伸手就抓了个空。
反了天了！破帘子都欺负她！
“起来！把帘子拉上！”夏凉恶狠狠说。
喻文州完全不动，好笑地看着夏凉炸毛，温柔如水：“就这样吧，醒了能看见，踏实。”
夏凉捂着心口直喘气，感觉自己血槽彻底空了。
她知道喻文州说的踏实，是她呀。
日子就这样回归了他们熟悉的日常，喻文州半个多月都忙着处理突发事件和恋爱，如今稳定下来后也终于把心思又放回了荣耀上。
说实话，喻文州觉得即将到来的第九赛季，对蓝雨来说不容乐观。于锋的转会对于他们是非常致命的一击，在输出上出现了明显的短板，主力的更换让战术也要彻底重新制定。
卢瀚文的虽然是个宝藏，但要完全挖掘出来独当一面，至少也需要两个赛季。
断层的迹象初显，这是他们目前面临的大问题。
喻文州制定了很多种方案，但没有一种可以做到两面兼顾。新人的培养和比赛冲冠，后者太难了，面对强势的轮回和近乎全明星阵容的霸图，可能性近乎为零，所以喻文州倾向于主攻前者。
但这个决策会直接给俱乐部带来冲击，喻文州没法独断，与经理和各大高层来来回回开会讨论了快一个礼拜。
说实话，高层大多不赞同喻文州，认为是豪赌，不堵现在，堵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谁知道卢瀚文未来是不是真的能独当一面？谁又知道就算独当一面了，会不会队里又会有新的调整。
所以，他们更在乎当下的利益。托了喻文州的福，这个夏休蓝雨的宣传一骑绝尘，从宣发海报到七夕营销，无一不是爆款，再加上上赛季的亚军成绩，看好他们的不在少数，实在没道理放弃这么大好的局面。
他们很多不懂游戏，不懂战术布局，不懂人员配合，只有报表上的数字和投资方的合同才是根本。
喻文州也无法反驳，商业化的事他懂，如果没有商业化，空有一群好技术的荣耀队员，他恐怕也没有这么高的收入和体面的生活，说不定还在泡面、租房的日子里挣扎。
他懂感恩，也觉得无力。如果上面就这么定了，他也愿意服从。
作为经理，姜毅承就是最终决策者。临到月中的时候，他把喻文州叫了出来，买了两瓶啤酒，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就在空荡荡的食堂聊了起来。
他知道选手不能多喝，就只给喻文州倒了一小杯，剩下的都是自己喝。
两个人聊起了挺久远的事。
那时候魏琛还在，喻文州和黄少天还是训练营里的毛头小子，尤其是喻文州，简直是毫无存在感。
姜毅承没想到魏琛有一天会过来跟他说：“狠练喻文州两年，让他接了队长吧。”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都觉得魏琛疯了。”
“理解，我就是垫底的。”
“是啊，凡是考核，你总是能留下来的最后一名。可就是你，连赢了魏琛三局。”姜毅承灌了一口酒，“那两年虽然对你抱有极大期待，可实话告诉你，我一直防着你。”
喻文州抬眼看了经理一眼，只是微微一笑，没说话。
他能感到在一边沉默的夏凉也在看他，因为记得不久前，夏凉就这么说过。
姜毅承继续道：“也别怪我那么想，像你这样看着温温和和、不争不抢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确实让人害怕，尤其是上位者。因为你能对自己狠，有上位者的眼界，沉得住气，能果断地取舍，用在队伍上是绝对的领导者，用在领导层一样是能成事的。”
“你怕我用在争权上？”
“对，不过不是怕你取代我，而是怕你毁了蓝雨。我不希望蓝雨成为只围着一两个人转的队伍，就像嘉世。它应该是每个人都平等的，互相包容缺点，互相释放优势，可以充满信任、背靠背，大家一起向前的。”
说着，姜毅承指着喻文州，点了点手指：“魏琛他眼光不错，选对人了。”
“谢谢你和魏队。”喻文州第一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争气。”
说了半天话，酒瓶已经空了一个，另一个姜毅承开了盖没再往杯子里倒，直接仰头灌。
一口气半瓶下肚，不知是不是酒壮人胆，姜毅承酒瓶往桌上一放，空荡荡的食堂都为之一震。
“文州，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不按你的规划，就争朝夕，蓝雨未来是什么？”
喻文州也直言不讳：“彻底断层，青黄不接，也许还能撑一两个赛季，但冠亚军也是零概率。”
“那就按你的来吧！”姜毅承毫无征兆，突然就喊了出来。
喻文州怔怔地看着他，良久后轻轻开口：“你别冲动。”
“没冲动，也没醉！”姜毅承的声音在食堂里快形成了回音，洪亮得不行。
“就按你的来，培养新人，卢瀚文也好，其他人也好，你自己看着来！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
“第一，必须进季后赛，这是底线。”姜毅承敲了几下桌子。
“可以，我保证。”
“第二。”姜毅承顿了顿，没狠下心，叹了口气说，“算了，就这样吧。”
经理没说，可喻文州心里却是明白的，直接捅破了窗户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扣我的吧，队里其他人的别动。”
姜毅承苦笑了一下：“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只拿合同的死工资和代言分成，比赛提成和奖金都扣了吧，九赛季十赛季，两年的。”
“那可是好几百万。”
“嗯，跟俱乐部可能因为成绩丢失的投资收益比，根本是九牛一毛，不过是给其他人一个说法和态度。”喻文州说到这儿，看着姜毅承笑了起来，“再说了，不能让你一个人扛。”
姜毅承也笑了，手指着喻文州半天，就是憋不出一个字来。
他一边笑一边喝酒，喻文州也不催他。终于等到两瓶都空了，人也有点醉，喻文州给他叫了车，搀着他上去。
临关车门，姜毅承探出头来，对喻文州说：“蓝雨，不该只有一个冠军。”
喻文州点了点头。
是啊，他早就写过的，蓝雨还有很多个夏天。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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