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逃生：魍魉之城》清崖兮鹤书

80、毁灭救赎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匪夷所思了，为了给零留下冷静思考的空间，莫林和伊威尔拉着吓傻了的亚当离开了急救室。
　　艾迪站在门口守了还一会儿，见莫林出来连忙担心地询问道：“老大，零没事吧？”
　　莫林不解地看着艾迪，说道：“你既然关心他，为什么不自己进去看看呢，躲在外面干什么呢？”
　　艾迪怂得挠了挠头，说道：“我之前老说他不像个正常的人类，这不，我这乌鸦嘴偏给说中了，要是零恼羞成怒，再也不理我了怎么办？”
　　莫林对他这奇葩的脑回路很是无奈：“你连更过分的话都敢说出口，怎么一句玩笑话就怂成这样了？”
　　艾迪知道莫林是在影射他当时骂零是杀人凶手的话，更是惭愧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老大你别提了行吗，我不都道过歉了嘛！哎呀我也知道错了呀，你别老是翻旧账好不好！”
　　莫林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行了你也别废话了，零没什么大碍，不过现在急需补充大量的能量，光靠营养剂是不够的，我们去找些食物过来。”
　　“有有有！”艾迪连忙说道：“我已经让珍妮婶婶准备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做好了！”
　　被伊威尔拎和后领走了一段路的亚当终于憋不住了，他停下来抓狂地说道：“等！等一下！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惊恐呢？零……零他简直是个威力巨大的超级武器啊！虽然他是我们的朋友，但他这样真的非常危险啊，万一控制不住自己，或者被敌人抓住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所以你给我闭嘴，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雷格那边我会去跟他解释的。”伊威尔收起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极为严肃地对亚当说：“埃米尔现在还是一座自身难保的废土城邦，但塞维尔不一样，那个疯子领主一旦知道了零身上的秘密，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他，把他改造成毁天灭地的终极武器。我们一定要保住零，绝不能让他落到疯子领主的手里。”
　　亚当惶惶地咽了一口口水，犹豫着说道：“但是伊莱，你明知道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你可以重新封锁他的战斗系统，或者……直接销毁他……”
　　伊威尔再次看向亚当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极具压迫感的威严，亚当被盯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缩起了脖子。
　　伊威尔沉声说道：“器官可以销毁，芯片可以销毁，那情感呢？他和我们共同经历的每一个瞬间，都是我们脑海中不可磨灭的记忆。零救过我们，救过我们的家人，而现在只是因为他的存在有可能会威胁到我们自身，就要把他当做机器一样操控甚至销毁吗？我们没有权利决定他的人生，只有他自己可以。”
　　“零？零？”莫林和艾迪带着一包热腾腾的食物来到急救室找零，却发现病床上空空荡荡，输液管也被拔出来扔到了一遍，还有半包没输完的营养剂。
　　艾迪在急救室里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他疑惑地说道：“诶，奇怪了，零他一个人跑去哪了呢？要不我试试用通讯器联络一下……”
　　“不用了。”莫林从艾迪手里接过装食物的纸袋子，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只留下了一句简单的话：“我知道他在哪。”
　　而这时，零正独自一人坐在屋顶，抬头看着星空发呆。过了一会儿，零听到身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转头看去，却见莫林提着一个纸袋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莫林眼神里带着笑意，这家伙还是老样子，碰上烦恼的事情就喜欢躲在屋顶看星空。莫林把纸袋子递给零，说道：“你最爱吃的芝士牛肉汉堡，但你不吃生菜，我让珍妮婶婶换成了几片西红柿。”
　　零打开纸袋子，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倏忽溢出，还带着几分西红柿酸甜的清香。零捧着温热的汉堡，心头微动，说道：“谢谢你，莫林。”
　　看着零一口一口珍惜地吃着汉堡，莫林笑了笑，像往常一样摸了摸零有点自然卷的头发，说道：“这片星空你都看了多少遍了，明知道它不是真的星空，而是虚拟投影，还看得这么认真。”
　　这本是莫林为了调节气氛随意找的话题，零却擦了擦嘴角的番茄汁，抬起头认真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仿生人，而不是真正的人类，又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这个话头起得实在糟糕，莫林实在悔恨自己没事扯什么虚拟星空啊！零这一番话问得莫林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收回了手，绞尽了脑汁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你救过我的命？跟我一起并肩作战？唉，管它什么理由呢，反正我就想对你好。”
　　零看到莫林苦恼思考的样子，却突然笑了起来：“也许这就是人性吧，除了生存本能之外，还热衷于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很有意思，不是吗？”
　　莫林原本很担心零会无法接受事实，但此刻对上零澄澈如水，映着星空的眼眸，莫林却突然觉得，零现在的状态，更像是豁然开朗，找到方向了。
　　莫林随意接了句玩笑话：“是啊，有些人活得厌烦了，就想方设法搞事情，想要毁灭全人类了。DR也是，HP也是，都不是什么好鸟！要不是他们，我现在应该在家里抱着我的宝贝收藏，喝上一瓶冰镇啤酒，跟弗兰克斗嘴呢。”
　　“会有这么一天的。”莫林讶异地转头看向零，却听到他继续说道：“我想让埃米尔回到以前的样子，不，应该更好，没有阶层的束缚，下城的人们也能在阳光下生活，孩子们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权利，男孩子能够在草地上自由地奔跑，女孩子们都有喜欢的花裙子穿……”
　　看着零望向星空，神情温柔地畅想着未来，莫林心里却是万般滋味杂陈。人类为了金钱和利益残酷地屠戮同胞，破坏生态，制造出智能的机器和仿生人，然后随意地毁弃。而作为毁灭性军事武器而生的零，却满怀憧憬地想要救赎这个世界，为人类创造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莫林似乎下定了决心，他认真地对零说道：“零，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让你希望的这一切变成现实。”
　　听到莫林的话，零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握成拳，凑到莫林身前说道：“那好，说定了啊！”
　　莫林虽然觉得这举动有些幼稚，但还是像零一样伸出了手，和他碰了一下拳。两人畅快地相视而笑，又各自分开。莫林抬起头看向了星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晚的星空，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