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逃生：魍魉之城》清崖兮鹤书

78、向死而生

　　巨鼠把利爪从零的胸口拔出来，爪尖还带着淋漓的血液。莫林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生生地撕裂。
　　“啊啊啊啊啊！”莫林疯了似的往巨鼠头部射击，把它的脑袋射成了马蜂窝。即使巨鼠已经死透了，莫林还是泄愤似地不停射击，直到能量弹全部用光，才颓唐地把空枪扔到了地上。
　　莫林跪到倒在血泊中的零身边，把他扶到怀里，颤抖着手压住了零胸口的血洞，然而堵住了胸口的血洞却堵不了背后的血洞，莫林手上沾满了零温热的血液，绝望地红了眼，连一个正常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只剩下痛苦的哽咽。
　　“老大，怎么回事？我在上面听到了枪声......”艾迪担心地赶了下来，却看到莫林颓然地跪在地上，怀里的零满身是血，昏迷不醒......
　　艾迪心脏一阵钝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步上前对莫林说：“老大！老大！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快带零去治疗！”
　　即使他们两个都明白，零的生还几率极其低微，还是不能够放任至交兄弟死在自己面前。莫林抹了一把眼泪，却把手上的血抹到了脸上，看上去颓靡而可怖。
　　莫林振作起来，一把把零抱起，跟艾迪一起离开了地下，往一层跑去。艾迪在前面对守在一层的弟兄们挥手喊道：“让开让开！别挡着路，都给我让开！快去开电梯门，联络楼顶的弟兄立刻启动飞行器！”
　　狐狸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没见艾迪这样紧张到慌乱的模样，然而当他们看到莫林抱着满身是血的零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再耽搁，大家飞快地行动了起来。
　　猴子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按开了电梯门，狐狸连忙打开通讯器让顶楼的兄弟做好准备。岩羚雪豹和棕熊举着武器护送他们进电梯，以防之前逃窜的巨鼠再次趁乱偷袭。
　　所幸电力系统的恢复使得电梯也能够正常运作了，莫林抱着零，飞奔到楼顶，把他送进了飞行舱，马特看到零的情况，大惊失色：“怎么回事！零怎么伤成这样了！”
　　莫林把零放在舱里常备的临时病床上，慌忙地翻开急救箱，找出了止血带，给他做了急救止血处理。莫林颤抖着声音说道：“零......他是为了救我才......”
　　“所有人进飞行舱！快点！”艾迪让弟兄们全部登上飞行器，对负责驾驶的约翰说道：“约翰！我们快回医院！”
　　“不！”莫林喘着粗气说道：“零伤得太重了，医院现在的条件救不了他，立刻回基地，找布莱恩医生！”
　　“好！”约翰深吸了一口气，驾驶飞行器升空，对舱内的弟兄们说道：“你们都给我抓紧了！”说着，约翰把飞行器的操纵杆用力拉到底，飞行器以最高的速度往基地的方向疾速飞去。
　　“哇啊！”狐狸没站稳，脚下一滑险些撞到飞行舱壁，多亏岩羚拉了他一把，帮助他稳住了身形。
　　莫林担心零从病床上摔下来，单膝跪在病床边，扶住他的肩膀，坚毅得如同一座岩石刻成的雕像。
　　飞行器以惊人的速度穿过埃米尔的大街小巷，飞入了原始森林深处，莫林不停喃喃道：“没事的，会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到基地了。坚持住，零，坚持住！”
　　一路并肩走来，零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可当这种生死危机摆到自己的面前时，莫林却觉得，他简直是个懦夫，他不敢接受身边重要的人离自己而去，这种感觉太残忍了......
　　飞行器终于飞进了基地，艾迪连忙用通讯器联络布莱恩医生，让他到急救室准备手术用品。飞行器刚降落到平台上，莫林就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零，飞快地冲到了急救室去。
　　莫林把零安顿到急救台上，慌忙搭住了布莱恩医生的肩膀，恳求道：“布莱恩医生，你一定要救活他！求你了，别让他死！”
　　布莱恩医生忙安抚道：“我会的，莫林你冷静一点。”说着，布莱恩医生走到零的身边，拆开止血带，打开医用手电，全神贯注地为零检查着身体状况。
　　然而过了一会儿，布莱恩医生却脸色异常地抬起了头，对莫林说道：“零的伤......我治不了。”
　　艾迪着急地追问道：“什么意思啊布莱恩医生！你是说......零没救了吗？！”艾迪急得眼眶都红了：“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治不了呢！零他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啊！”
　　“你先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布莱恩医生从医几十年头一回碰上这种情况，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对他们说道：“你们快去把伊莱叫过来吧！”
　　艾迪不解道：“伊莱是机械专家，又不是医生，连你都治不好，他能治好吗？”
　　然而一直沉默的莫林却对艾迪说道：“艾迪，让伊莱过来......”
　　艾迪简直要疯了，这些人一个个的打什么哑谜呢！他只好应了一声，去联络伊威尔来急救室。
　　艾迪离开急救室后，布莱尔医生意味深长地对莫林说道：“你也猜到了吧，零的真正身份......”
　　莫林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以前有过猜测，但是打消了那个念头，毕竟零他有血有肉，还有人类的思维和情感，他一点都不像是......”
　　......
　　我......这是在哪？零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却被耀眼的灯光刺得眯起了眼，忍不住抬起手遮了遮眼前的光线。
　　“零，你醒了！”莫林一直守在零的身边，见到他终于清醒了过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零有些迷惘地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记得自己担心莫林受伤，把他推开了，而巨鼠的利爪，狠狠地洞穿了他的胸膛......
　　“嗯？”零不敢置信地想着，我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低下头往自己的胸口看去，却见胸口的血洞被冰冷的金属填补上了，金属混合着皮肉，有种诡异的违和感。零困惑道：“莫林......我这是怎么了？”
　　莫林犹疑着不知该怎么开口，他抬起头求助地看了伊威尔一眼，伊威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镊子，走到零的身边，尽可能地放缓语气说道：“零，有件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地狱都走过来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吗？零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眸子清澈如水：“你们说吧......”
　　伊威尔点开智能终端，投影出几张器官扫描图片，示意零看一看。作为多年的生化研究者，零一眼就看出了扫描图的异常，虽然这些器官培育制造得无比精巧逼真，但某些细节上还是暴露了一定的异样，比如心脏的供血软管，和脑部的辅助电子芯片......
　　零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地问伊威尔道：“这些是我的身体器官扫描图？”
　　伊威尔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零......其实你不是人类，而是......仿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