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英伦之恋》淡暮霭

11、11

　　里德尔最终选择了斯莱特林，邓布利多表示遗憾，不过迪佩特校长倒是很高兴，他是个身高超过五英尺的胖巫师，发际线略高，露出一张让人安心的笑脸。

　　小巫师无论去哪个学院对校长而言大概都是没有区别的。

　　里德尔对学校至高的掌权者回以微笑，不卑不亢的态度显然赢得了他更多的好感。

　　分院仪式结束后就是霍格沃茨晚宴，已经有近千年历史，新生们一一列席入座，他的位置被安排在靠近桌首的地方，左边是马尔福，右边是一个叫莱斯特兰奇的。

　　“恭喜你通过第一道考验”马尔福说道，他就和他胸前的级长徽章一样闪闪发亮，“不过你想融入这里可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话似有深意，但是眼下还不是钻营在意的时候，校长的开学演讲很冗长，里德尔表现出一个优等生该有的风范，和大多数眼神已经涣散的小巫师不同，他听得很认真，马尔福见状撇了撇嘴，转头去和对面的人说话去了。

　　“真无趣，那个老家伙每年都说一样的话”

　　“是啊，比起在这里听他讲千篇一律的废话，我更愿意和院长一起参加麻瓜市长的晚宴”纯血巫师的神态显得有些不满，用刀慢慢的戳着自己面前的香草牛排，“真希望我们能快点毕业，外面的世界可比这里好玩多了”

　　“你有什么好消息”马尔福问他。

　　“听说麻瓜的世界快要开战了......”

　　连巫师都这样认为吗？一心分作两用的里德尔竖起耳朵。

　　“隐匿中的巫粹党有所行动了”莱斯特兰奇压低了声音，“我父亲怀疑这次有他们的手笔”

　　“你怎么看，奥赖恩”马尔福忽然问对面的布莱克。

　　那个姓氏让里德尔不得不侧目，奥赖恩·布莱克，约莫十五六岁，和里德尔一样一头黑发，举手投足都有着和马尔福不相上下的贵气，他有一双灰色的眼睛，虽然生的十分英俊却散发着颓靡厌世的气质。

　　奥赖恩显然发觉里德尔打量的视线，源于新生额外的关注，阿布拉克萨斯正不满得瞪着他，奥赖恩却显得很冷漠，出生显赫的布莱克之家的他天生就受到瞩目，哪怕马尔福此前一个劲的向他表述他遇到了怎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新生也没有引起他半分兴趣，他认为马尔福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一个出身麻瓜世界的男孩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他对他的关注还不如眼前的甲鱼汤多。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于是懒洋洋的开口。

　　“那是德国巫师需要在国际法庭上头疼的事情。”马尔福赞同的说道，“他们总不敢挑衅到我们头上”

　　“你说得对”莱斯特兰奇耸了耸肩，他们很快略过这个话题。

　　宴席终于开场，琳琅满目的食物凭空出现，馅饼，肉排，布丁......很快堆积如山。

　　里德尔取了一道甲鱼汤。

　　他听珍妮说过这是上流宴会的例行传统，但这桌上除了布莱克，他边上无论是马尔福还是莱斯特兰奇都没有碰它。

　　里德尔品尝了一下。

　　他忍住想放下汤勺的冲动，珍妮应该告诉他甲鱼汤的味道原来这样一言难尽。

　　又腥又凉，只能说有相当的抑制食欲的功效。

　　或许是为了转移味蕾上受到的伤害，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里德尔都在和旁人避之不及的幽灵说话。

　　“他的品味倒是难得的好。”冷冰冰的布莱克终于脸色和缓了，他在嘈杂的席间和马尔福说道。

　　“我说过他的礼仪很好，我敢说很多拥有古老血统的巫师也不如他，比如波特那个呆子”夹带私仇的马尔福朝着格兰芬多的长桌中央怒嘴，一个头发凌乱的大男孩闯入他们的眼帘，他正风卷残云一般吃着一块大肉排。

　　“看他的用餐礼仪，啊！简直就像个粗鲁的乡巴佬！”

　　“不要这样说他。”奥赖恩浅灰色的眼珠转到斯莱特林长桌的不远处，一个女孩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波特，美眸中的情意可以说很明显了，波特将是他的准妹夫，护短的布莱克警告马尔福:“多瑞亚毕业后就会和他结婚”

　　“很好。”马尔福简直要被他的好朋友气死了。

　　“我觉得你妹妹有空的时候应该多上几节神奇动物课”他刻薄的说道，布莱克明知道他对多瑞亚有好感，但是在这一方面却一直不肯站在他这边，但凡有他的支持，撬波特的墙角也不会那样难。

　　“在那里她会发现很多这样的珍兽。”说完他决定单方面与布莱克们绝交一晚上，包括奥莱恩和他那个没眼光的妹妹。

　　莱斯特兰奇和女巫们调情去了，高尔和克拉布是两块木头，没朋友的马尔福看了一圈，不是嫌弃长得不够好看就是觉得身份能力低微，总之都不够资格和他交谈。

　　他只好将目光又放回最开始驳了他面子的里德尔身上。

　　里德尔很优雅。

　　当然他们斯莱特林大多举止优雅，只是里德尔的优雅里又多了几分随性，他并不在意周围眼光的一直和血人巴罗有说有笑。

　　‘那个冰冷讨厌的幽灵有什么好玩的’他略有些生气的想，‘难道我在他眼里的价值还比不过已经死了几百年的鬼魂？’

　　就在马尔福在心底暗骂不识抬举的时候，里德尔的目光望着他。

　　那瞬间的深邃和审视让马尔福的心脏快速的跳了一下。

　　他眼睁睁的看着里德尔起身和血人巴罗告别回到了自己这边，坐到自己一开始给他预留的位置。

　　幽灵无疑是霍格沃茨移动的历史书，当里德尔有意讨好某一个人的时候，哪怕那个人是幽灵也难以抗拒他的魅力，当他从巴罗口中得知斯莱特林区别与其他三个学院的隐藏的首席制度，就像群蛇需要蛇王，蛇王需要蛇头，里德尔并不排斥这种制度，但是他无疑拥有成为蛇头的野心，而在他能取代旧蛇王以前。

　　“您看起来不太舒服？”他坐到马尔福身边，关切的问候浑身散发着寂寞的怨念的纯血巫师。

　　他的态度突然变得可亲起来，却并不是那种能让人一眼看到头的，带着谄媚的可亲，或许是他区别与一切傲慢的斯莱特林的外表，礼貌得叫阿布拉克萨斯如沐春风，况且里德尔求知若渴，话里大多是对这个学校的征询而看不出一丝攀附权势的影子。

　　马尔福被他顺毛，慢慢和他讲起霍格沃茨的一些人和事，他从邓布利多讲到魔咒学教授格丝尔达·玛奇班。

　　“她年纪很大了，现在魔法部担任巫师考试管理局主管。”——这话成功吸引了小汤姆的目光，它开始不单纯的闪烁，马尔福感到愉悦，和喝了假酒一样微醺自得。

　　这些天真的小家伙，目光还拘泥在考场，想想一个考试管理局主管算得了什么呢？他们家可是和魔法部部长都要交好啊，他不知这是里德尔适时表露的野心，其对人心的把控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无疑被取悦了。

　　“她十分严苛，传言不久就要退休，不过这个传言已经很久了，从我入学时有，现在依然精神矍铄——不过在场显然有比她年纪更大的”

　　他指的是教授魔法史的教授幽灵宾斯，当然被他用最多的言语介绍的还当属今晚缺席的斯莱特林学院院长，魔药课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用完饭，听完校歌，他们走出大厅，来到纵横交错的楼道前，四个学院的巫师们大多在这里分开，斯莱特林的新生按例也和其他新生一样由高年级的级长带领，但马尔福将这个差事交给了他的跟班高尔——他比克拉布可靠那么一些，自己则和里德尔落后一步。

　　“你说你不会甘于平庸，进入斯莱特林只是开始.....”

　　他们沿着深邃大理石楼梯向下，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很深的地下，而其中的楼梯一直在不断的变化，里德尔一边关注着这些变化，一边听马尔福说话。

　　“霍拉斯阁下喜欢优秀的学生，我想他会非常喜欢你，但是你仍旧需要证明这一点，毕竟麻瓜或者混血中还没有获得他青睐的前例——不要再试图遮掩这一点，我不是傻瓜。”阿布拉克萨斯严厉的说道，“尽管火车上那一番话很精彩，但是我很清楚你不是纯血巫师”

　　里德尔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被烛火掩映的眉眼精致如画，阿布拉克萨斯看着他这样，口吻缓了下来。

　　“我们的院长虽然是出身自“神圣二十八族”之一的斯拉格霍恩家族，可是他的脾气温和，他们家族也并不排斥和混血来往，只要存有价值，能带来利益”他说道，“一周后将有个特别的聚会，那是由斯拉格霍恩教授组织发起的，参加的都是优秀学生的一个名为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聚会”

　　“作为一个新生，我已经给了你太多的优待”他在青森古老的墙壁上停下，目光直视前方，“我会在那里等着你，证明你的优秀吧，汤姆。”

　　【荣耀】

　　空白的墙面缓缓出现一道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就在里面。

　　那是一间狭长的石牢，壁炉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魔法火焰，但整体环境仍旧显得阴冷，也许是那些用作装饰的头盖骨的原因。

　　马尔福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就没有再理会他了，正如他最后所说的，在他展露出足够的资本前他不会再对他有所特别。

　　这反而比那些自以为是的好更合心意，里德尔沉沉的看着半透明的天花板，休息室虽然是一间地牢，却延伸到了湖底，只要微一仰头就能看到群鱼游弋的盛大场景。

　　他敲开宿舍的门，骤一见那张四根帷柱的大床和垂挂下来的法兰绒幔帐便十分满意，斯莱特林的新生远比其他学院的少，他因而罕见得分到了一间单人寝——他可不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的私密空间。
　　“咕——咕”点心久候多时，看见主人就迅速飞过来讨吃的。

　　里德尔往它的笼舍里看了一眼，那里有没有动过的肉块，看来有人帮他喂过了。

　　“我觉得我应该给珍妮写一封信，你认为呢”他挠了挠只肯吃主人投喂的食物的聪明鸟儿，又把纳吉尼放出来活动筋骨。

　　“写些什么好呢？”

　　只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放下了戒心和伪装，像个纯粹的孩子一样冥思苦想起来。

　　“啊，有了！”

　　他兴致勃勃的拔出自己的魔杖，无师自通的将闪光咒和延续咒结合，在纳吉尼身上用了一个持续性的荧光闪烁，让它充当一个蛇版灯泡，又让沾了墨水的羽毛笔漂浮起来。

　　“亲爱的珍妮——”他说道，羽毛笔自动记下他的话，开始在摊开的羊皮纸上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