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为娘日》蓝空草木

7、相遇与身世

　　第七章 相遇与身世
　　抱住启儿，二娘心中闪过几个来回，才语气缓和的安抚着启儿“启儿别急，有娘在呢，带娘去见见小哥哥好不好，娘会想办法的！”
　　启儿总算冷静了下来，挣开二娘用力的点了几下头，拉着二娘就小跑着进了小庙里，嘴里还在唤着“小哥哥，小哥哥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进了小庙，二娘总算看清了情况，这小庙是一个也不算小已经荒废了的寺庙，二娘也不认得供奉的到底是什么菩萨的石像，而就在石像的左下角，一个穿着黑色褴褛衣衫，大概十一二岁目测是男孩的少年，正双眼无神的靠着石像。他的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个和他同样穿着的的孩子，那孩子清秀乖巧的样貌，竟是个与男孩七分相似的女孩子。二娘都没来及细想为什么启儿会叫小哥哥的？此时，小姑娘面色有着不正常的潮红，二娘几乎都看不到她的呼吸起伏了。
　　拉着启儿靠近，二娘本打算伸手看看小姑娘的情况的。谁知还没碰到小姑娘，刚才还双目无神的少年突然凶起，似狼的狠狠看着二娘，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就一口咬上了二娘的手腕。
　　“嘶……”出血了，二娘邹着眉吸了一口气却没强行推开少年。这点疼，精神上二娘到不会当做一回事，不过毕竟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还是挺疼的……
　　“娘，怎么了？”还好启儿看不到，二娘这下突然有些庆幸了。她快速的握住启儿就要碰到少年咬着她的手“没事，启儿，你站远一些，你小哥哥还有救，娘正想办法送你小哥哥到医大夫那里呢！”
　　“真的吗？是那个能看好启儿眼睛的医大夫吗？”启儿立马放心了不少的退了几步问着，他知道那个能医好自己眼睛的大夫伯伯是很厉害的！
　　“嗯，就是他。”二娘含着笑意的回答，启儿安了心，而一直没有动静了的少年，也渐渐松开了二娘，转而眼神汇聚，有些警惕又有些期望的看着二娘。
　　二娘见少年终于能听进去话了，于是语气更是放得很轻，笑着注视着少年的眼睛“你知道离这最近有车的地方在哪吗？”
　　少年不解，犹豫，不相信的看着二娘。
　　“能找到车的话就能去东山镇，镇上有一个医术很好的大夫，他能治好启儿的眼睛。”
　　“乞儿？”少年希冀的看向启儿，启儿感觉到视线立马点点头“真的真的，大哥哥，大夫伯伯很厉害的，一定可以治好小哥哥。”
　　不在犹豫，少年得到了启儿的肯定，立马起身轻轻的打算将小姑娘放到地上，不过这时二娘又伸出了手，少年顿了一下，看到二娘还在渗血的手腕外侧，还是默默的将小姑娘放到了二娘怀里，而后就立马风也似的跑了出去。
　　二娘知道他是去找车了，果然，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小庙外就响起了咕噜噜的车轮声。虽有些费力，不过二娘还是将小姑娘抱了起来。
　　“启儿，娘先出去，你等一下娘再回来接你。”二娘说完，看到启儿点头后，她就立马抱着小姑娘出了门。
　　门外，少年喘着气牵着一匹有些高高大大的棕色马，马后边拴着一个敞开的车板。二娘看了少年一眼，这车来得有些不明啊，不过算了救人要紧。二娘几步将小姑娘安放好在马车上，回身迅速的回到小庙抱起启儿也将他放到了车上。
　　不过问题来了，这个马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二娘目测了一下，要是她们四人全坐到车上，她担心这马跑到半路就不行了。
　　少年一眼就看出了二娘在担心着什么，于是立马就说出了二娘第一次听到他开口的一句话，有着少年稚嫩的暗哑“我跟着车跑就行。”一句话一出，二娘还来不及说什么，车上的启儿却也立马反应了过来。他麻利的扶着车沿从车上爬了下来，还往后退了一些才笑着道“娘，救小哥哥要紧，您一会儿再来接启儿就行了。”
　　少年闻言立马看向二娘，好似二娘一同意，他马上就会驾着车飞奔离开一样。二娘心思辗转，她们过来的时候还早，将小姑娘送到医大夫那后，不耽搁应该就能赶着天黑前回来接启儿了。于是她也不再犹豫“启儿，那你先回小庙里，娘会在天黑之前回来接你好不好？”
　　“嗯嗯”启儿笑着答应，最后二娘还是不放心的将启儿抱回小庙里再三叮嘱后，才坐上车抱着小姑娘让少年赶车离开了。
　　一路无话，马车一路疾驰进了东山镇，二娘抱着小姑娘下了马车就直冲医大夫医馆内。今日沐休医大夫没有看诊，此时医大夫正在整理着药柜，一见二娘的情况放下东西二话不说“送进内院去。”
　　医大夫提着随时备用的急诊箱走在前面，二娘随后。直接进了最近的一间寝屋中，二娘放下小姑娘靠边，医大夫放下药箱站到床前就诊起了脉。
　　探脉，试温，翻眼帘一系列的做完，医大夫立马转身到了书桌前，下笔不顿一张急救药方就出来了。医大夫起身，递给二娘说道“不巧医某的夫人和两个小童正出去采买东西去了，劳烦孙夫人去前院将单子上的药抓过来，分开抓，量不对我会处理，现在这孩子还必须用针过热，丝毫也延误不得。”
　　药方给了二娘，医大夫马上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后，就不顾二娘了。二娘虽担心启儿，不过现在这边比较要紧些，于是就立马拿着药方去了前院。还好只有五味药，二娘找到药箱抓出掂量了一下，感觉和药方上的数量差不多就直接包了起来，立马转身回内院，这时跑到脱力的少年也追了进来。
　　二娘回到内院，将手中的几包药递给医大夫，医大夫揭开一开，诧异的看了二娘一眼，数量尽然相差无几！不过他也来不及说什么就又递给了二娘“厨房在离这不远的南边。”而后又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二娘立马准备去熬药，见少年打算跟着她“你就在这等着，或许医大夫还要人帮忙。”少年闻言点了点头，回到了床边看着医大夫忙碌。银针过完了热，又一碗汤药下肚，等三人都停下了动作，小姑娘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呼吸起伏也已经大了些。
　　看着小姑娘的睡颜，少年慢慢的趴在了床沿边，低低的哭泣声传来。医大夫和二娘相互对视了一眼，均有默契的出了寝屋顺带关上了门。
　　“这两孩子是怎么回事？”走回前院的路上医大夫这才问道。二娘有些歉意“今日真是劳烦医大夫了！那两孩子是启儿认识的。”其他的便不再多说。
　　医大夫也没在意的边走着边摆摆手“无事，对了……”医大夫停住脚步，这才注意到好像少了一个人，看了看四周确定不在医大夫才道“启儿那孩子去哪了？”二娘也顿住，瞬间反应的看了看天色，外面的天都已经黑尽了，她无奈道“本打算一会儿回去接他的，没想到竟弄到这么晚！”
　　医大夫一听，立马大惊大声道“怎么回事？你没把那孩子带着？他现在在哪，走走走我和你一起去，赶快去接那孩子回来，你这是怎么当娘的？”
　　医大夫心焦得走来走去，走得连着二娘的心都突然跟着纠起来了“医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您这么着急？”见着医大夫的样子，二娘就觉得医大夫定是有什么关于启儿的事，是医大夫知道的，而她却一点也不了解的！
　　医大夫焦急“先走先走，路上在和你说……”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医夫人带着小童从马车上下来，医大夫和医夫人说明缘由嘱咐她照看好少年和小姑娘后，就让车夫直接带着他和二娘往小庙赶了过去。路上，二娘才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在前日医大夫第一次见到启儿时，会出现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七年前的一日，一对面容憔悴衣着朴素的外乡夫妻带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在医大夫刚要关门的时候，找到了医大夫。
　　妇人一脸哀求“大夫，请您救救我的孩子吧！”原来，她怀中的孩子才刚出生了两个月。起初他们也没在意，因为孩子的眼睛能和常人一样睁开，又能对旁人的话语有反应，他们夫妇就没注意到孩子的眼睛有些不同。
　　几月前，他们给孩子找了镇上有学识的夫子取名，夫子接过孩子还很高兴，谁知才看了一眼，就立马将孩子还给他们还大说晦气之类的。细问之下，夫子才说“你们这些愚钝之人，是在看不起老夫吗？尽然让老夫为一个瞎子取名？这名字，老夫高攀不上。”然后就气愤的将他们赶了出来。
　　他们夫妻两一听顿时觉得不可能，于是找了镇上的大夫一看“这孩子，确实是对身旁的话语有反应，但这眼神无聚，瞳孔溃散，怕是不能视物，二位还是另请高明吧！”起初他们也不打算放弃，然后就一路寻医一路讨生活的过了几个月。这日来到梁山县，听闻医大夫治好了很多孩子的疑难杂症，于是他们才赶着到了医大夫这里。
　　说话间，医大夫已经翻看了孩子的双眼，而后沉默，他确是也有些无能为力。夫妇一见医大夫的样子，就知道怕是结果都一样了。
　　医大夫沉思“两位可知这孩子为何会双目失明？”
　　“这……”夫妇相看为难，这也正是他们一直不解的地方，按理说他们两人的眼睛都没有问题，却为何唯独自己的孩子会这样？
　　“夫人可否让医某探一下脉？”医大夫觉得自己的猜想怕是八九不离十了。果然，医大夫一诊就确定了“你二人是否住的较为偏僻，因着夫人的体内经常误食了一些带着毒素的野菜，这才导致在怀着孩子的时候将毒素过到了孩子的体内。”
　　“什么？”夫妇大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问题竟然是出在他们自己的身上，而现在承受结果的却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妇人哭出了声，他丈夫也在一旁懊恼不已暗恨都是自己的错。
　　“那大夫，我的孩子就真的没救了吗？”妇人还算理智问了出声。医大夫沉吟，却也不会给别人无谓的希望“若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是没有办法，两位不妨先将孩子养大些，到时，或许等他身体内的毒素自行清除后，就能看见了也说不定。”
　　夫妇带着孩子离开了，生老病死本就是无能为力之事。医大夫虽然惋惜，却也暂时想不到解决之法。不曾想，几日后医大夫偶然翻出师傅的典籍整理，却突然看到了一个与当时那孩子极其相似的记载。医大夫这才恍然醒悟，他自幼熟知师傅典籍中的一切，却为何在那个时候就忘了呢！
　　翌日医大夫立马找人打听了那对夫妇的去向，谁知道，一个似乎是和他们同行过的人说“那对夫妇两人昨日一早就已经离开了，真是造孽哟！”闻言，医大夫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到“只是两人？那他们的孩子呢？”
　　那人叹了口气才道“那日不知为何他们回来后就发生了嘴角，还说什么让孩子活着也是受人白眼什么的，哪知当夜，他们竟是就将孩子不知扔到了何处？天一亮，两人就灰白着脸离开了！”
　　医大夫如遭雷击，口中喃喃“扔了……竟是扔了……”
　　随后医大夫回家就病倒了，一直拖了一年才方有些好转。而在这期间直至近日，他都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那对下落不明的夫妇和那生死不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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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会持续更新，但因工作情况更新时间依然两日更，只是时间会早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