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为娘日》蓝空草木

36、入门

　　第三十六章 入门
　　叶明傅正专心致志的等着鱼上钩，却突然被人打搅的拽了一下衣角，他正打算呵斥一句的，“谁……”叶明傅一转头，就看到，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自己，笑眯眯的小样子，像极了自家大儿子小时候的样子，好一个机灵可爱的小子啊！其实叶明傅不知道，启儿的这种小样子，还有一个更贴切的叫法，那就是卖萌啦！
　　“小子，你有什么事吗？”叶明傅难得没被破坏兴致，顺了顺自己的短须和善的笑着问了启儿一句。就像鱼儿上了钩，启儿笑得更开了，他乖巧的开了口“爷爷，我娘找您有些事儿，您见见她好不好？要是您愿意见他，嗯……”启儿想了想有什么是能然叶明傅答应的。
　　叶明傅闻言也来了些兴致，他放下鱼竿一脸好整以暇的样子笑着看着启儿“哦，要是见了你要如何？”
　　“嗯……”启儿装作困扰的想了想，然后突然高兴的拾起了叶明傅放在一旁的鱼竿“启儿就教您钓鱼怎么样？”说巧不巧，就在这时，启儿手中的鱼竿突然动了。“啊，上钩了。”启儿笑眯眯的立马起身收了杆，鱼线一回，他已经提着一条巴掌大的黑鱼递到了叶明傅面前“呐爷爷，启儿厉害吧！”
　　叶明傅有些惊讶的接过鱼，顿了一下而后突然笑出了声的唤了一声“叶清，把这鱼拿到厨房，老爷我今晚要吃清蒸的。”管事依言下去了，叶明傅这才笑着走到了二娘身前，两手附后点头算礼“让孙夫人久等了，请随老夫入内。”而后转身，叶明傅带头走向了内堂的地方。
　　二娘摸了摸启儿的头笑着拉着他随后而入，启儿回头看向两个哥哥，阿杰眼中有着赞赏，阿泉直接笑着对启儿竖起了大拇指。启儿一脸得意的笑着，不过很快就收敛了。
　　入了内堂，叶明傅坐下后让人奉了茶，品了一口才看不出神色的对二娘道“老夫先前并不曾见过孙夫人，不知夫人今日来，却所谓何事？”管事说到拜帖的时候，叶明傅就已经回往了一下自己所熟识的人中有没有相关的。
　　不过奈何他在朝时也算是桃李百千，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有哪位是孙姓的。不过就算不是以前认识的，叶明傅看到启儿三兄弟，也大概能猜到些的。毕竟，以前在朝时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二娘也算看出来了，这叶明傅并不是什么脾气执拗难相处的人。二娘一笑，她也不喜欢转弯抹角的，于是直言到“今日特来拜会先生，是专自为小儿们的学业而来的。”
　　见叶明傅没开口，二娘又接着道“先前早闻先生学识了得，二娘昨日幸得医夫人帮衬，得了先生夫人的一张拜帖。二娘早知先生桃李天下，不求先生亲自教导，只愿先生莫嫌弃能指点小儿们一二也好。”二娘同时起身施了一礼，她知这个世界的文人学士清高，所以她的态度也放得低。
　　不过叶明傅也不是一般的文人学士，他不甚在意的挥挥手，神色一动还是和善的道“老夫并不在意那些虚礼，到是孙夫人方才说的医夫人，不知可是医守心医大夫的内人？”若是以前有人来请叶明傅收学生，他都是直截了当的回拒别人的。不过，今日先是看着启儿有些欣喜，现在又听二娘提到了医大夫，他深思着还是缓了缓。
　　二娘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不过还是如实到“正是，小儿此间正和医大夫学医，承蒙医大夫和医夫人挂心，这才特让二娘来此求师。”
　　叶明傅闻言也没再多问，和二娘闲聊了几句，又让三兄弟回答了他的一些问题后，说是还待考虑一下，二娘心知此事本就不宜过急，所以也没强求便告辞了。叶明傅让管事送二娘们出了府，之后，便去了叶夫人处。
　　此间叶夫人正与儿媳薛氏在裁剪衣饰花样，见叶明傅一脸有事与婆婆相商的样子，薛氏贤惠的行了礼便出去了。“夫人早知那孙夫人有心求师之事？”叶明傅坐到一旁端着一杯茶看着叶夫人问出了声。
　　叶夫人闲适的依然做着自己的事，不过却毫不意外的笑着回看叶明傅“她来过府上了？”
　　“嗯”叶明傅默然颔首。
　　叶夫人理了理手中的东西才道“先前在金客斋遇到了若淑，小聚时她提起了孙氏的事，你也知道我俩关系深厚，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给了她一份拜帖让她自己来看看你的意思再说。老爷今日可是答应了？”虽是这么问，不过就连叶夫人都觉得能成的可能性太低，相处多年，她还是了解自家老爷的脾性的。
　　却没想，叶明傅思忖了一下，喝了口茶竟是说道“是应下了，正想让夫人选个时候，让孙氏带着孩子来行一下拜师礼的。”
　　“应下了？”而且还准备行拜师礼？叶夫人也不由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诧异的坐到了叶明傅身旁看着他，这么多年的，自家老爷虽是桃李天下，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家老爷说要要正式收弟子的！
　　叶明傅没和自家夫人解释太多，其实，他也是突然起了这个心思的。可能是今日他仔细观察过三个孩子，映像都还算满意的缘故吧！“嗯，是应下了，都是些乖巧聪慧的孩子，小子还有些像幼时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叶明傅隐晦的看了一下叶夫人的神色才接着道“也没什么，我想着收几个弟子也能找些事做，好些时候不动弹，再歇就怕这把老骨头要动不了了。”
　　叶夫人不疑有他的点点头，也理解自家老爷怕是也闲得慌了，而且，想到前些时候叶明傅因为一幅画有了些不同，叶夫人也没再多想的应允了，准备挑个时候和老姐妹说说让孩子们来行个礼。
　　于是这日风清气朗，叶明傅在宗祠开了名焚了香，正式收了三兄弟为弟子，也是关门弟子。期间和乐融融，也没有大肆摆宴请客，只是请了医大夫和医夫人为见证，三兄弟磕了头拜了师，不过意外的是，当启儿叩拜时，让叶夫人差点连拜师礼包都给拿掉了。
　　小儿子叶宇书及时提醒了她的失态，不过叶宇书也为启儿的样貌惊诧了一番，心里却只叹世间竟然还有和自家大哥儿时如此相似之人。
　　叶夫人也心知不可能，她虽也接受了儿子的劝说，不过还是自那日起，便关注起了启儿，连带着阿杰和阿泉，叶夫人也越是看越是觉得喜欢万分。
　　在拜师之前，二娘就与叶明傅说明了三兄弟现在都在学着不同的东西。叶明傅可不是固执之人，在考教了几次三兄弟的学业后，便让他们早时到他那里听学，午时就去做各自还在学习的事物。到也合当安排，三兄弟的生活也越发充实了起来。
　　叶明傅虽是一生为官，但二娘却看出，自收阿杰三兄弟以来，他却从未有过一丝想让他们入朝为官的期许，更或者说，叶明傅只当自己是一名普通的学士，教授弟子也只是为所好的学问而已 。
　　二娘也放了心，其实她还真怕叶明傅会一心为国，想让三兄弟走仕途之路。那当初她只是想让三兄弟随性而活的初衷，也就转了弯变了意。
　　当然了，要是三兄弟有谁起了这个心思，她也不会阻挠。只要三兄弟能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二娘就没想过会强求他们的。
　　叶明傅近来有了些郁闷的心情，就连平时闲暇用饭也会偶尔叹叹气。作为老夫老妻的叶夫人自然是发现了，于是这日老两口闲来无事对弈时，她也就问了出来。
　　“老爷近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叶夫人放下一子笑着问了一句。叶明傅在朝时地位非凡，叶夫人自也是出自书香世家，琴棋书画她虽说不上精通，但陪着叶明傅手谈几局还是可以的。
　　叶明傅先是落下一子，而后抬头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又叹了口气，这才悠悠的说道“夫人，你觉得你老爷我算是学有所成，满腹经纶吗？”
　　“哎哟，自家老爷这是在哪沾到醋了不是？怎么这话这么刺鼻呢！”叶夫人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不过话到嘴边就成了“自然是的，就连先皇也曾称赞过你不是嘛！”话一落，叶夫人突然就有些后悔了。自那时先皇遇刺，这些话就成了叶家的禁忌，她就怕说了会让叶明傅回想到往事，还特意严禁了府上上下人员的。
　　不过，这次叶明傅却一点也没有被感触到，反而是又叹了口气“是啊，以前我对自己也挺自信的，可为甚么最近啊，突然有些学无所用的感觉呢！”
　　说来，其实这真不怪叶大学士的。三兄弟在他这拜师也有些时候了，叶明傅起初教些浅薄的学识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教着教着，他就发现了，三个孩子的底子似乎超出了他的很多预料。
　　就拿叶明傅第一次给三兄弟布置的课题来说吧，他让三兄弟写足三百字的文意感说。要知道，在大兴启蒙时没有正规的老师指导，就算知道的字比较多，但想要写出一份三百字连贯可观的感说，那是说也不用说，自是字足无意的。
　　但等叶明傅拿到三兄弟的感说，只能用惊讶两字来形容他那时的心情了。三兄弟不仅完成了三百字，还均是超出了规定的两倍。而且不用叶明傅指导，就已经自有所成，均是有着各自的书法风格，就任何一种字迹，拿出去给人一阅，都会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绝无仅有的。
　　至于那篇感说，更是超出叶明傅的设想，其中所含典故词句，完全就不是他们这个年纪和接受的学识所能写出的。
　　很惊讶，但叶明傅是谁，他可是古今唯一一个以最小年纪就已经成为了文阁大学士的人。想着可能是二娘给他们请过一些先生的缘故，于是他虽暗自惊讶了，却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一改之前的教学，增加了学识难度和课业。更甚至的，他做了一件造成他回来了好些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