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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7 祠堂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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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柒先是被他的美貌惊得一愣,随后俯下身,揉揉男孩的头说:“你倒是说说看,我如何面熟?”
“面善温和,不失调皮,像极了…像极了亓元!若不是这碍眼的麻子,恐怕一模一样吧。”那男孩沉思了一下,回答道。
“九玄,别胡闹了。”墨清怜打断正要说话的北柒,拉住了那孩子的手。
这孩子便是方才写牌匾的墨九玄,是墨清怜这一辈老大的小儿子,是所有孩子中辈分最小的,却也只比墨清怜小了十来岁。
“可是啊小姑姑,你不觉得这位哥哥,和祠堂画里的那位,如此相似吗?”墨九玄抬头,眸中似笑非笑。
“好了,姑姑和你叔叔去招待客人。”墨清怜好似执意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手一挥,“梅香,带九玄回房休息。”
一个侍女连忙跑来,拉过墨九玄,向房里走去。
他经过北柒,又低声说了句:“怕是忘了吧。”
随即意味不明的向柏月微微转了转,然后又似没事人一样,跟着那侍女走远。
柏月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面色也难以感受到的一寒。
“九玄不懂事,让二位见笑了。”墨清怜笑笑。
“不碍事。”柏月将蹲在地上的北柒扶起来,眉眼间兴趣浓厚,“能有如此仙姿的孩子,也是墨家之幸。”
“我就说嘛,九玄啊可是这百年来未见的高仙姿。那玉木山上的老道长,一眼便相中了他,说是等他十二岁生辰一过,便收他为徒。”墨清源笑起来,一副自豪的样子,仿佛有如此天赋的人是他一般。
“墨清源,你能不能少说点话!”墨清怜毫不客气的拍了下墨清源的头。
那小子一副委屈的样子,倒是让北柒心情舒畅。
经过后院时,正前方有一个大祠堂。
红瓦砖墙,一片肃穆。
再走近些,能看到门口有两个白衣人,面戴不同纹路的白色面具,一个似猫,另一个,却似狐。
祠堂里烛光闪烁,看不真切,只觉得昏昏暗暗,隐约看到罗列的牌匾和后方的两个巨大的画布。
“墨姑娘,前方便是墨家祠堂了吧。”北柒开口。
“正是。”墨清怜走在前方,在祠堂面前微微止步,回头看北柒,“公子可要进去拜拜?”
北柒笑了笑,“一来过于失礼,二来我也不是墨家人,这样有失礼数吧。”
墨清源在旁边一副奇怪的样子,“全国的道士都巴不得来墨家祠堂拜一拜,而你却连听说都没有,你不会是个假道士吧?”
北柒有些尴尬。虽身为东西事务所所长,可知各界事物,但他对这些小细节问题,从不留意。
“阿柒确实不是道士,只是个会点武功的败家小子罢了。”柏月轻轻摇了摇扇子,“但我倒是对这祠堂,尤其是那与阿柒颇为相似的祠堂画,很感兴趣。”
“小孩子的话而已,柏月阁下不必放在心上。”墨清怜对祠堂外的两个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让出一条路,“两位这边请。”
进了这祠堂,倒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扑面而来的压抑气息,而是有暗香浮动着,让人心神安定。
祠堂里摆着大大小小的蜡烛,不多不少,恰是一百支,烛光摇曳,倒增了些神秘之感。
再看中央拜访的牌匾,代表着一百代家主,可奇怪的是,这牌匾共一百零一个,其中多出来的那一个,却被放在正中。
上写着“墨清怜夫君亓元之位”。
而后再端详那祠堂画,总共两幅。
右边的一副,上画一女子,身着素白衣裳,白纱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隐约可见略尖的下巴,而那一双灵动的眸子,透露着聪慧,还夹杂着些许忧伤。腰间的白色佩剑似曾相识,自上而下散发着不可忽视的气势,确是一位女侠的肖像。
左边的那副,上画一男子,墨发如瀑,蓝袍为他增了几分活泼。这男子,虽没有如何强壮,亦没有如何英姿飒爽,只是一对眸子温柔得要滴出水来,薄唇轻抿,微微含笑,面色柔和,也生得如此好看。手指放于琴上,似是在拨弦。
“这二位,是墨家初代家主墨思苑,和她的夫君亓元。”墨清怜目光柔和,柏月、北柒二人也看得仔细,“家书上记载,墨前辈曾是江湖榜上排名第三的女侠客,而亓元前辈,却只是那时京城第一戏子。”
百年前,京城。
一个藏蓝袍的女子迅速走入酒楼,行至一位白衣姑娘面前,行礼后说道:“姑娘,已探清楚了,此处距离那京城第一戏楼已经很近了。”
那白衣姑娘一面纱遮面,虽看不得面容,却也感受得到那威风凛凛的气质,这自然是墨思苑。
“呵,那小子自然不会说谎,辛苦你了。”她握着酒盏,似是笑了笑,“姑娘我大老远从南方赶来京城,可就是为了看那京城第一戏子。”
藏蓝衣服的女子也在墨思苑的示意后坐下来。
这酒楼也算是江湖上的名楼,客人也大多来自江湖,见这二人气质非凡,本有想搭腔的,却在看到二人腰间的牌子后,立刻止住步子,只远观却不靠近。
“那位不会是…墨姑娘吧?”
“不会错了,那腰间的牌子,正是芜月盟特制的玉牌!”
“墨姑娘此番,是来听戏的吧?”
“那可不,墨姑娘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戏痴,而那醉情楼的南茗,就算说是天下第一戏子,也不为过吧。”
“别说了,那进来的,恐怕是林小公子了。”
众人口中的林小公子,是江湖第一大盟——芜月盟的少盟主林寻,他爹便是盟主林云广,江湖榜第五。
他一身青衣,上绣花鸟,腰间佩剑,名益光。林小公子生的极为俊俏,一对狐狸眼颇有灵性,眼角一个泪痣,倒别有一番好看。
若说这林寻是个花花公子,那倒不是,他对有缘人极其上心,绝不会再沾花惹草;若说他是个老实人,那更不是,他虽不会脚踏两条船,但变心的频率也极快,喜欢漂亮的人儿,再加上他即使武功只会些防身招数,却品味颇佳,捣鼓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倒是比谁都在行,惹得各个名门望族的小姑娘纷纷倾心。
再说,林寻此人16岁时,随父外出,路上遇到劫匪,他武艺不精,父亲又自顾不暇,眼看就要被贼人掳去,幸得路过的墨思苑相救,一见倾心。
自此啊,他便常摸索着墨姑娘的喜好,讨她欢心,林云广对这姑娘也很是看好,命人做了芜月盟的特制玉牌,对外称墨姑娘便在芜月盟的庇护下。
只可惜,少有人听说墨思苑对林家有什么反应,仍是那江湖上的第一女侠。
“林小少爷。”墨思苑看到他,冲他抬了抬酒杯。
林寻小嘴一撇,故作不满状,“墨思苑,说了多少遍,要叫我少盟主。”
“你,不也从未唤过我一声姐姐?”墨思苑轻轻撩起面纱下摆,露出樱花般的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畅快的笑起来,“好喝!不愧是这酒楼里的清风醉。”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林寻无奈,“车已备好,请吧。”
“陆语。”墨思苑唤那藏蓝衣袍的姑娘。
陆语点头领会,叫来小二给了些许银两,然后对店里的客人说:“今日诸位在此相逢,便是有缘。我们墨姑娘说了,今日大家的酒钱,我们姑娘包了。”
客人纷纷起身谢过,然后又热热闹闹地喝起来。
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面具人笑了笑,命人带了四坛清风醉,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思苑带着陆语朝外走去,林寻愤愤不平地跟在后头。
“墨思苑,你这出手真是大方啊。”即使是林寻,也不敢如此阔绰,否则会被林云广臭骂一顿,“喂喂喂墨姑娘,好歹醉情楼的位置是我托人找的,能不能赏个好脸啊?”
“噗,哈哈哈,那我墨思苑,谢谢少爷你了。”
前面传来漫不经心的女声,林寻无奈笑笑,追上她,扶她上了马车。
明明就是很感激自己。林寻想着,心情却愉快了很多。
玄色长袍的人站于树上,看了许久,足尖轻点,确是无与伦比的轻功。
目的地是,醉情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