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难承》葵藿倾阳S

30、突然的暴露

　　沈一航和吴映真在距离谢宅最近的一个公交站被放下车，X带着常清北直接绕到谢宅后门的小山。谢宅内静悄悄的，像是许久无人居住一般，细看却能发现，宅门前的灯笼是刚漆过的，檐上瓦当间的杂草毛楞楞的刚钻出个尖，两侧的石狮子脚下连积灰都没有。这大宅应是才精心修缮过。
　　“您好，我们是百花保险公司的现场查勘员。昨天谢先生和我们联系过。”沈一航冲着可视门铃摆出了一个标准的露八颗牙的职业假笑，鼻梁上也架了副圆镜片的亮银色眼镜。
　　几进的宅院内处处散发着檀香的味道，青石砖路平平整整地一直延伸到正堂。
　　谢继泽穿着绣团纹的暗红色唐装，在中厅的椅上坐着品茗。旁边几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招呼沈吴两人在一侧坐下，跟着一个穿布衫的阿姨给他们也倒了茶，热气氤氲着，在不甚明亮的厅中构起了迷蒙的幻梦。
　　“请问您是想为房屋的哪一部分索赔？”沈一航没碰那茶水，直接问道。“表面看您这处地产没有伤损。”
　　“别忙。现在没有。待会儿就会有。”谢继泽淡淡一笑，用茶杯盖撇了最上一层的浮沫，听得角落处的落地钟摆了几响，又自言自语道：“时辰也差不多了。”
　　吴映真和沈一航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这位谢先生不会是疯了罢？先偷了国宝玉璧，又要炸了自己祖宅？邪了门了。等等邪门？刚才听他说什么时辰，难不成他是要举行什么神秘仪式，把玉璧作为圣物？两人几乎同时想到这里，吴映真手腕一转就要发出紧急警告。
　　这时忽然从后厅闪出一个年轻人，附到谢继泽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便起了身。年轻人不经意抬眼看了看座上的沈一航和吴映真，霎时间惊退一步，大叫不好。周围的几个侍从见状，连忙护着谢继泽逃似地从回廊走了，堂外几个候着的小伙子立刻冲进来摆好架势对上两人。
　　吴映真也纳了闷，他们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被暴露了？她左手抓起还滚热的茶碗往地上一砸，叫面前几人一愣，趁这功夫右手抄起凳子拦在身前，又冲耳机那边喊道：“特勤局的兄弟们帮个忙！”
　　沈一航此时却腾腾腾上前跨了几步，抬腿便踹上方才尖叫的那个年轻人的腰眼，怒吼道：“沈二白，你在这干什么？！”
　　年轻人被这一脚踏得一个踉跄，抬手接了沈一航的手刀，反问道：“沈一穷，你在这干什么？！”
　　在场的其他人见状都呆了，吴映真紧握着木头的手都险些松了劲。
　　“沈哥/航哥，你们认识？”几个人同时喊问道。
　　“你们几个快去后面保护你们族长！”年轻人急道，“这儿我来管！”
　　堂前的五六个小伙子闻言，便向后廊跑去，吴映真冷笑一声，踩上八仙桌借力一跃，由着重力将膝盖顶在一人腰背处，手上拔刀插向身侧另一人的小腿。前面的人停了脚步回头来对付她，又被一拳轰在小腹上。
　　那边打斗正酣，沈一航在这边与人对峙，把眼镜扯下来一摔，拽着年轻人的领口发狠道：“我让你在家照顾爸妈，你倒好，跑过来在这给人当狗使唤？”
　　“沈一航，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在春及当医生么？怎么，改行卖保险了？”年轻人挣了几下也没脱身，索性也不挣扎了。“我早就知道，你跟家里说的当医生只是个幌子。谁进了雪豹突击队还会想退出来？哥，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特行队办公室里，韩承正紧皱着眉毛，头戴式耳机胶似的贴在脸上。
　　“不好，他们遇到麻烦了。”
　　林冯也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赶到电脑前，“出什么事了？”
　　“我找了特勤局的人配合他们，用假身份混进去，看现在这情势，恐怕是暴露了。”韩承正把耳机扔给林冯，自己去拨通了特勤局的电话。“他们一进谢宅，GPS和通讯信号就被屏蔽了。常清北那边还没动静，不知道摸进去没有。特勤局和他们应该还保持着无线电联系。”
　　林冯在键盘上敲了敲，屏幕上便又多了几个方框，包括三维建模，历史绘图，卫星照片和地势地形示意图。他不知用了什么工具，把几个图层叠在一起比了又比，“韩队，我好像明白那个谢继泽想干什么了。”
　　韩承正一怔，把手机按了免提放在桌上。
　　“谢宅的选址很有讲究。孟春一朝，谢家几代连任浣花溪郡政令。癸巳年洪水泛滥，谢家赈灾有功，当朝王上赐白银一万两建宅邸一套。”林冯的手指在地图上圈了个圈，“他们选择把宅邸建在了当年修的锁龙井上。风水汇聚之处。”
　　“玉璧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谢宅。”韩承正听明白了，“谢继泽要玉璧不是为了示威，是为了借它完成某种仪式，请求龙脉庇佑。野心够大的。”
　　“谢继泽不知道是听了哪路灵通的指使，鬼迷心窍了。糊涂啊。”林冯叹了口气，“这事儿成不了。”
　　韩承正拿起手机对话筒那边道：“你们听明白没？现在听我指挥，派一个小队闯进去，几个出口都找人堵上。不管谢继泽有什么计划，阻止他，抓住他，连同那帮跳大神的一起带回春及。玉璧让特行队的常清北直接送到国博。动作越小越好。Over。”
　　电话那边一阵忙音，随后传出X从容的声音：“收到。不过韩队长，我建议你看一下新闻头条。”
　　韩承正闻言疑惑地望向电脑，林冯已经找出了网上的最新报道，标题赫然写着：千年国宝失窃，背后有什么阴谋？
　　“我****。”韩承正登时气得翻了白眼，嘴里蹦出一句粗话。杀千刀的谢继泽，居然还不嫌热闹大，提前给媒体透了消息。这下议会怕是要被社会舆论给吃个骨头都不剩。就算玉璧完好无损地送回去，影响也已经扩大到公众了。
　　“转告我们特行队的人，走之前把谢继泽给我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