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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原来吴伯脸上的伤是傅母打的,自打傅父去世后,傅母不但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还有轻微的暴躁症。
      今天吴伯给老夫人送药的时候,刚好傅母病发,打了吴伯。家里的佣人也不敢太靠近傅母,这才给傅夜打了电话。

      他们一进门,就见傅母发丝凌乱,发疯了一般的拿起东西就摔,嘴里还不断自言自语的骂道:“你们都要害我,你们都要害我。”

      傅夜上前一把抱住傅母,试图阻止傅母的行为;可傅母的状态处在疯癫,根本就不认识傅夜,一口咬在傅夜的手臂上。傅夜强忍着痛,不发一声。

      张绒绒看着傅母的样子,有些揪心,上前轻轻拍了拍傅母的背:“伯母,伯母。”

      渐渐,傅母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她缓缓抬眼看着张绒绒,顿时微笑着拉起张绒绒的手。

      见她平静了下来,张绒绒赶紧将傅夜的手臂从她怀里抽了出去。韩秘书让人拿了药来,并上前扶住了傅夜。

      张绒绒安抚着傅母坐下,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别怕别怕,有我在没有人会害你的。”

      傅母点点头,安静了下来。

      张绒绒又哄着傅母吃了药,送她回房间,见她睡下,才出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佣人们都在低头收拾着。

      吴伯见张绒绒出来,上前轻轻颔首:“张小姐,少爷在书房,请随我来。”

      “好。”

      张绒绒跟在吴伯身后,几次想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作为一个外人,她没有什么资格和权利去问,所以终是闭口不言。

      吴伯隐约察觉到她反常的情绪,便先开了口:“张小姐是不是想问关于老夫人的事?”

      张绒绒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好奇点了点头。

      原来傅母的病是因为八年前的那场车祸开始的,傅父开车送大女儿傅沫和十八岁的傅夜出门时遭遇了车祸。傅父和大女儿傅沫当场去世,傅夜被紧急送往医院保住了一条命,但却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处于昏迷状态。

      就在彼时,公司里的股东纷纷蠢蠢欲动,想将傅家踢出公司。明里暗里的使用手段,不断稀释架空傅家的股权和财势。

      傅母一个女人扛起了所有压力和股东的逼迫,一面处理着公司事务,一面照顾着昏迷未醒傅夜,整整三个月夜以继日。
      傅母憔悴不堪,虽然顶住了外界和公司内的舆论与压力,但身体却不如从前。后来有一段时间,傅母受到很多看似意外事件的迫害。

      傅夜醒来之后的第二天,傅母就被来历不明的人绑架。傅夜救母心切当时拔掉正在输液的针头,拖着未痊愈的身子坚持出院;最后在警方的帮助下顺利找到了傅母,但傅母已经疯了。

      就这样,十八岁的傅夜独自扛起傅家整个压力,凭一己之力,用了五年的时间将股东纷纷踢出了经年公司,并将经年公司做到如今的三大巨头之一。

      吴伯将她送到书房后就离开了。

      傅夜坐在沙发上,一边在刚刚被咬的伤口上涂药,一边轻声开口,“请坐。”

      张绒绒在他对面坐下,傅夜挽起了衣袖,一对手臂赤.裸的暴.露在光线下。麦色的手臂上是新旧不一的咬痕,双臂爬满了让人一看就后背发毛、心上一拧的伤口。

      这八年来,这个男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个...伯母已经吃过药,睡着了。”张绒绒说。

      “嗯。”

      他只是轻淡回应着。

      张绒绒有些百无聊赖,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便说道:“那个...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去了。”

      傅夜的动作一滞,沉默了两秒,用磁性的嗓音,说道:“包夜,多少钱?”

      张绒绒没听清‘啊’了一声。

      “你,包夜,多少钱?”
      他重复道。

      张绒绒愣了愣,看着傅夜那双漠然冰冷的双眸,虽然没有半点光彩蕴在里面,但眼神却极为认真。
      她惊得跳起,脱口而出:“你当网吧呢,还包夜?”

      “我母亲,最近睡眠总是不好,精神方面也有些恍惚。”

      张绒绒听着,原来是因为傅母啊,心绪也就渐渐平静下来了。

      傅夜撸下袖子,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抄兜,深深叹息:“我母亲这一生坎坷,为人子女却无能为力。”
      “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母亲的时候,我母亲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记得,‘谢谢你’。当时我并没有找回怀表,但傅母却说了谢谢我的话。”

      “因为无条件的信任,我母亲这句话这辈子只对三个人说过,第一个是我的父亲,第二个是我的主治医生,第三个就是你。”

      傅夜笔直的身躯遮住了光线,他微微扬起下巴,俊逸的面庞轮廓被勾勒的越发硬朗;虽然身形和气质一直都挺拔矜贵,但清浅下弯的嘴角却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你是我母亲见到第一眼就可以放下心理戒备的人,我希望你能帮我。”他说。

      张绒绒想起傅母病发时痛苦的样子和那张慈祥的面容,由心而发的答应:“好。”

      简单的一个字,简单脱口而出,却让傅夜肩上的重量少了几分。

      他看向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句抗下责任的话,她的单纯和善良,一直都那么刺眼,刺得他这个城府至深的人,有些痛。

      万年不见光亮的海深处,所有生物如蝼蚁一般低头苟且,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习惯;但突然一道温暖而强烈的光线袭来,他只会被猝不及防的灼伤,他下意识回避着,排斥着,紧紧的抱住自身。

      空气中有些微奇妙的气氛,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张绒绒便说道:“我会时常来看伯母的,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不行,你要二十四小时陪在我母亲身边。”

      “诶呀,凭什么?”张绒绒无法理解,“就算我答应帮你照顾伯母,你也没有权利干预我的人身自由啊。”

      傅夜打了个响指,韩秘书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合同,交给他。
      他比划着合同,“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要无条件服从工作上的安排。”

      “什么工作啊,我的工作不就是公司艺人吗?”

      “请你看清楚,这是一份女佣合同,上面白字黑字都写的很清楚。我给你的剧本投资,花三亿签下你,都是希望张小姐可以帮助我的母亲早日恢复神智。”

      好家伙,敢情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张绒绒可不愿认输,“我大不了不要你的投资,把三亿还给你就是了。”

      韩秘书在一旁好心提醒了一句:“张小姐,没那么简单。”

      见她一脸困顿,傅夜便将其中利弊说了一边:“投资的钱,剧组用了大半。而且,你的好朋友景楚玉也拍到了一半。”
      “至于三亿签约金,你可想好,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现在真心感叹:自古真情留不住,偏偏套路得人心啊。

      虽然傅夜的威胁确实有效,但她也是有傲骨的,讨价还价之后,傅夜终于松口,张绒绒只需时常来看看傅母,陪着聊聊天。

      最后,韩秘书亲自送张绒绒出门。

      走过大厅的时候,张绒绒眼神无意间瞥见正墙上挂着的傅父油画肖像,傅父的眼神透着慈悯般的温和,而傅夜的眼神却是漠然冰寒。
      那副画下方有极为不显眼的注名作者‘慕容云初’。

      见她出神,韩秘书叹息一声,“请张小姐不要恨傅总。”

      张绒绒转头看他,等他接下来话。

      “傅总十八岁就扛起了经年公司,他承受着老爷和大小姐去世,以及老夫人发疯的巨大痛苦,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这期间不免被人落井下石过,也不免被人冷嘲热讽过。”
      “有一次,他为了一笔关于公司存亡的生意,当众被辱。对方是老爷生前的仇敌,他说只要傅总跪下学狗叫,就签字。”
      说到这儿,韩秘书的眼底微微泛着泪光,“当时雨很大,傅总整个人都淋湿了在雨里,那时他的伤还未痊愈,差点再次丢了命。”
      “那次的大雨竟然下了整整三天,但他依旧没有弯了膝盖。对方很钦佩,就签了字。”
      “就这样,傅总才保住了公司。”

      她垂首,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嘴角噙笑:“没关系。”

      因为她能想象到那是多么的屈辱,八年的人情冷暖足以让一个活人变得死气沉沉。

      张绒绒打车回了家,做在沙发上无聊的按着遥控器的换台键。
      这个王英俊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那份合约有问题,还骗她签下。

      此仇不报非君子,张绒绒拧着拳头。

      说曹操曹操到,王英俊转动着门钥匙,刚一开门,就被一个靠枕糊在脸上。
      他拉下脸上的靠枕,刚要开口骂是哪个不长眼的,还未等开口,就被一套六亲不认的花式铁拳伺候。

      看着鼻青脸肿的王英俊,张绒绒胸口的闷气总算是消了点气。

      “张绒绒,你干嘛呀。”王英俊揉脸上的乌青,“我的盛世美颜都被你给毁了。”

      “还盛世美颜呢,没把你打回原形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到底怎么了?”

      张绒绒瞪了他一眼,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英俊。

      “既然傅夜只是想让你去照顾他母亲,那为什么不直接和你商量呢?”

      张绒绒沉默了一会儿,无聊的看着电视:“一个在黑暗里待久的人,他的行事方式怎么可能会光明!”
      “这种人要的是万无一失,这种人只相信人性本恶。”

      “这是人吗?不变态吗。”王英俊去了厨房煮鸡蛋,用来揉乌青。

      此时电视上正巧播放着一则新闻,主持人用衣冠禽兽来评判凶手。张绒绒转头问了他一句:“二狗子,衣冠禽兽是什么意思?”

      厨房里王英俊的声音伴随着流水声传来:“哦,那是用来骂人的。”

      “骂什么人啊?”

      “骂很坏很坏很坏的男人的。”

      张绒绒点点头,要是说坏的话,那绝对是傅夜,这个衣冠禽兽最适合用来形容他了。

      吃饭的时候,张绒绒的手机屏亮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是傅母吃药的时间,一天两次,中午两点和晚上九点。时间由她自行安排。

      王英俊看了她一眼,嘲弄了句:“明儿上班去了?”

      张绒绒白了他一眼,岔开话题:“你今天一天都干什么去了?”

      “哦,你不说我还真是差点给忘了。”
      王英俊好像想起了什么,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公事包,左翻翻右翻翻,最后拿出一个档案袋丢给了张绒绒。

      这是一份看起来比较陈旧的档案袋,一定有着很多年头,张绒绒轻轻打开袋子,里面原本白亮的纸张已经微微发黄。

      “这封资料怎么感觉有点年代久远?”

      “你知道这份资料,我从哪儿弄的?”

      “哪儿?”

      “蔡氏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里。”

      “蔡洋?”

      “不。”王英俊摇了头,“准确的说,是蔡洋的父亲,蔡泳。”

      这是一个人的资料,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资料,名字叫‘慕容云初’,是一家儒生医院的医生。
      这个名字很熟悉,张绒绒想起今天看见傅父的油画肖像上作者注名就是‘慕容云初’。难道这个慕容云初和傅家有什么关系?

      资料上,慕容云初一头银色的头发,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加上那双半眯着的笑眼,平添了几分温柔可亲的气质。

      “这慕容云初,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蔡泳要调查他。”

      “他呢,是傅夜父亲的学生,也是傅夜的主治医生。”王英俊打了个哈欠,“这个人当时在全国也是小有名气的,医术精湛,很多疑难杂症都能治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这个人,是神吗?”

      “这个人是你,准确的说是上次历劫时的你。”

      “靠,十年前,我是个男人?!”

      震惊之余,她已经无力吐槽狐祖了,每次都会安排狗血剧情等着她,上次历劫把她变成男人,这次直接是被未婚夫戴绿帽的悲惨角色。

      王英俊叙述着:“这个慕容云初,就是你八年前下凡历劫的原主。”
      “你借用了他身体,救了当时出车祸的傅夜。”

      “怪不得傅母见到我会说那句话。”
      但细想,可是傅母并没有见过她现在的样子,为什么会对自己脱口而出那句话呢?

      见张绒绒眉头深蹙,王英俊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你知道吗,当一个人快死的时候,往往能看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此言一出,张绒绒心上一刺,“你是说.....”后面的话,她始终说不出口。

      “没错,傅夜的母亲,可能不久于世了。”

      “怎么会.....”

      “要找到你丢失的东西,看来就要从你的前世劫,慕容云初身上下手。”王英俊说,“明天我们就去调查,吃完饭,早点休息。”

      张绒绒躺在床上,她耿耿于怀着王英俊的话,傅母可能不久于世。
      虽然不过见了两面,可是傅母的信任和慈铭都让她感觉很暖。

      虽说人各有命,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一定不会让傅母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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