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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钟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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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赟拎着一塑料袋杜蕾斯去种植中心找俞天野和王鑫,果不其然,遭到了二人的严重鄙视。俞天野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无语,王鑫也有些受不了了,“不是我说你,你丫也太没创意了,怎么回回哥们儿结婚你都送这个玩意儿?”
包赟很无辜地笑,“这有什么不好?我说给钱吧,你们非说俗气。买礼物吧,谁知道他们缺什么;问‘天神’吧,他又支支吾吾地老说不用给了。再说今天晚上就要见面了,你们到现在谁也不出门买去。我就觉得这个好,实惠,而且是新婚燕尔之必备佳品。”
王鑫拨弄着这一大堆,“你买了多少啊?十二盒?你这小子够坏的,想把‘天神’累死啊。”
包赟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王鑫,“这你就不明白了,一个月一盒啊,我这是祝他们新婚头一年每天都甜蜜。”忽然想起点什么,用手猛拍王鑫头顶,“行啊你,今天骑我脖子上抖起威风来啦,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了,胆子肥了这么多?”
王鑫嘻嘻笑了,一个劲儿摇头,看着俞天野,就是不说话。
俞天野“唉”了一声,“他今天是干了一件事儿,所以现在有点找不着北了。”
包赟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王鑫,你今天手术成功了吧?”
王鑫有点心虚有点得意地点头,“我要记住今天这个日子,我今天种了医生生涯中的第一颗牙齿,你们说我是不是该为之庆贺?”
包赟点点头,“那是。看来你小子快独立了,真是可喜可贺。本来你该请我们俩吃饭的,不过算了,时间紧张,你也不用请了,今天买的杜蕾斯就由你小子一个人买单得了。”
王鑫傻了眼,求救般看向俞天野。
俞天野嘴里却吐出三个字,“我附议。”
王鑫这回可不干了,使劲摇头表示抗议,“两位大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们每个人的工资都是我的数倍,这点小钱还用得着和我计较吗?”
包赟根本不为所动,摆摆手,“No,No,No,这哪叫计较,完全是为了突显你的诚意。”
俞天野忍着笑,这回比上一句多添了两个字,“我继续附议。”
包赟本来想汇报一下刚才碰见陈朗了,而且自己打算玩一招阴的,忽然在即将说出口的一刹那,莫名其妙有点心虚,硬生生把那些话给咽了进去。
上班的第一天,陈朗就被折腾得有点崩溃。这崩溃主要来自身体,将近七八个小时站下来,这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当然心理上的崩溃也不是一点都没有。陈朗下班的时候走进更衣室,更衣室里由刚才的嘈杂一下子转为静默无声,这让陈朗感觉特别别扭,就好像原本温热的心一下子冻进冰水里,还发出吱的一声,无数暖意都随着冰冷的气泡飞升离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朗接到陈诵的电话,背景声听起来完全是人声鼎沸,看起来陈诵那边的Party前奏已经奏响,陈朗还是否决了陈诵要自己出席的提议。在这样精疲力竭的夜晚,陈朗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家里,吃一顿老妈做的饭菜,洗个澡,然后尽快把自己扔在床上,静静地,细细地,把今天观看的整个治疗过程回想一遍,提炼其中的精华。
电话这头的陈诵把手机放进了书包里,凑近“金子多”的耳边大喊道:“我姐说她不来。”
“金子多”,当然你们早就知道了,就是前文已经数次出场的王鑫同学,也凑近陈诵的耳边大喊:“那太遗憾了,他们都说你姐是大美女,我上次加班,居然没有见到。”
两个人倚在钱柜一个Party包厢的沙发一角,靠喊叫来交流。陈诵大喊道:“你不是说“文武全财”和“敕勒歌”都会来吗?”
王鑫也大喊道:“他俩停车去了,一会儿就上来。”
Party包厢里来了将近二十个人,而且已经有人占着麦克风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大吼,“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陈诵听得有些绝望,晃着头顶上的五彩假发,又凑近王鑫的耳边大叫道:“这哥们儿谁啊?高音部分都能从北京飙到伦敦,最后还拐个弯去趟俄罗斯,真够吓人的。”
王鑫也看了半天,摇摇头,大喊道:“我也不认识,新来的吧。”
陈诵指了指在包房另一侧卿卿我我的一对,接着喊道:“去‘天神’和‘小米粒’那里打过招呼没?”
王鑫点头,也是喊道:“打过招呼了,新婚礼物都给了。”
陈诵好奇地喊道:“说说看,礼物是什么?”
正值一曲终了,那个唱《死了都要爱》的哥们儿终于闭嘴了,房间里安静下来。王鑫冲着陈诵大喊的声音在整个包房里万分清晰,“还能是什么?成人用品,少儿不宜!”
喊完之后王鑫傻眼,陈诵羞愧,全场静默。
好半天才有人扑哧一声笑了,然后便是全场沸腾。就在王鑫和陈诵无比尴尬的时刻,有人推开包房门走了进来,虽然两个都是帅哥,但走在前面的那个神采飞扬似曾相识,和后面那位的儒雅沉静相比,更加吸引陈诵的注意力。
第一个大叫的是“天神”,他冲上去就用双手猛拍走在最前面的包赟的肩膀,“文武老弟,好久不见,哥哥想死你了。”然后又小声凑近包赟耳边来了一句,“‘金子多’刚才拿上来的玩意儿是你出的主意吧?知我者非老兄莫属啊,完全正中哥哥我的下怀。”
包赟就是“飒爽”的元老之一,“文武全财”取自他的名字“赟”。这名字是他外公给取的,寄托了老人家对包赟的所有期望:能文能武还有钱。包赟还没来得及回复一句热情洋溢的问候,“天神”已经把包赟甩到一边,和包赟身后的俞天野来了个熊抱,“‘金子多’说你这大忙人也会来,我还不敢相信。今天看见你高兴坏了,哥们儿你真够义气。”
原来,俞天野就是“飒爽”的另一开朝元老“敕勒歌”,和包赟一样很无创意,全是从名字里来的,因为《敕勒歌》里面有云:“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俞天野从“天神”的拥抱中挣扎出来,反问道:“您大喜的日子,我敢不来吗?‘金子多’说您还在论坛里拿着菜刀恶狠狠地说,当年一块儿打球的那一拨人,谁要是不来您就剁谁。”
“天神”嘿嘿直乐,“我要是不这么说,怎么把你给骗出来?”
这边“小米粒”也扑过来和包赟说话,“‘文武全财’,我看论坛里都说你好久不来了,好多小姑娘都望穿秋水地想看您本尊现身呢!”
包赟很无辜地看着“小米粒”,“可是怎么办呢?我的眼里只有你,你却被‘天神’抢走了。”
“小米粒”乐得合不拢嘴,“姐姐我最爱的就是你这张嘴,要不我们不管‘天神’了,今天晚上就私奔?”
包赟做怕怕状,“这样不好吧?朋友妻不可欺,我可不敢招惹你,回头真被‘天神’剁了可就晚了。”
“天神”从俞天野那边分出一只耳朵,听见老婆和包赟的对话只觉心惊肉跳,赶紧插嘴道:“哪只是剁一下这么简单?剁之前还得往死里折磨,至少也得将奸夫□□拉去浸猪笼。”一边说还一边赶紧把“小米粒”从包赟身边拉开,“兄弟,老婆我带走了,这屋子里美女有的是,您随意。”
“小米粒”做不情不愿状被“天神”给拉走,嘴里还道:“文武,下回去新加坡别忘了找姐姐我啊。”
包赟挥手致意,不经意地眼波流转巡视全场,很轻易地就分辨出男女人数比例协调,几乎一半一半,可是这一半的美女大多如陈诵一般被这眼波给电到了,芳心落得满地皆是。俞天野不待包赟的放电仪式落幕,便已径直往王鑫的方向走去。包赟扫射完毕也紧随其后,朝陈诵走去。
陈诵一向是爱凑热闹的人,本来一直笑嘻嘻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即便她还无法完全确定走过来的包赟就是那天晚上姐姐口中的路人甲,可是包赟的清俊外貌和风姿气度深深吸引了刚出炉的小白领陈诵。随着俞天野和包赟越走越近,陈诵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当俞天野选择坐在王鑫的左边,包赟一屁股坐在陈诵右边的时候,陈诵已经异常绝望了,她的绝望是因为心跳声越来越大,如战鼓在耳边齐鸣;她的绝望是因为心脏完全不受控制,怦怦怦怦地好像在胸膛内蹦迪;她的绝望是因为原来人生真的偶有例外,上帝在她面前泼墨书写了四个大字: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