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王者》金镶钰

5、第 5 章

　　前台小姐继续微笑：“嗯？”
　　“不好意思，说错了。”莫离脸腾一下红了。
　　前台小姐上下隐晦地打量了下莫离的穿着，脸上微笑转变为鄙夷，再次问：“请问您找谁？”
　　“找莫荣，你们公司的董事长。”
　　前台小姐冷着脸说：“不是谁都能见莫总的，你有预约吗？”
　　莫离说：“没有，但是……”
　　话音未落，前台小姐不耐烦地打断说：“没有预约就不能见，请你不要纠缠。”
　　“怎么还没办好。”这时金哲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过来。
　　前台小姐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孩，一时失声。
　　金哲低着头，居高临下地跟前台小姐说：“我叫莫离，是莫荣的儿子，我来找我爸还要预约？你不信，直接打电话问他就行了。”
　　前台小姐回过神，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金哲的衣服，赶紧笑着说：“好的，请稍等。”

　　趁着前台小姐打电话的空，金哲转脸给了莫离一个促狭的笑，悄声说：“别介意，有的人就是狗眼看人低。”
　　莫离只是很内向，并不是傻，相反，他18岁博士毕业全靠他超高的智商，他回了金哲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笑，默默朝金哲身后站了站，仿佛自己就是金哲的一个小弟。
　　过了一会儿，前台小姐放下电话，脸上的笑更为热情，她走出柜台，笑着在前面引路说：“莫总让您去他办公室，我带您去贵宾电梯，他的办公室在顶楼18层，到了会有人接待您的。”
　　金哲冷着脸，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到了18层，有个女秘书已经等在电梯门口，她第一眼就看到金哲，立刻对着金哲说：“您是莫离吗？”
　　金哲往旁边让了让说：“不，我不是，他才是。”
　　女秘书看了一眼莫离，卡了一下：“呃，您好，莫总正在开会，我先带您去他的办公室，请您稍等十分钟。”
　　“好的。”莫离说完看了看金哲。
　　金哲不好插手他们父子谈话，就双手插兜说：“我就在这等你。”

　　看着莫离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关上，金哲无所事事地在楼道里看手机。
　　正当他看完一个阿珂打野攻略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说：“张院长你好，我是莫荣，是这样的，您还记得几年前我有个儿子叫莫离的，——对，是自闭症，后来他去国外疗养了，最近他回来了，我想把他送到您那里去——呵呵，哪里哪里——核桃医院是桦市最好的，我是信任你们的——”

　　核桃医院？那不是桦市有名的精神病院吗？网上好多段子说的就是这家医院，就算金哲不是本地人，对这个医院也是如雷贯耳。金哲反应极快，他赶紧跑到办公室门口，一把推开大门，从里面抓住莫离的胳膊就往外跑。
　　莫离一百七的体重愣是让他拽了起来，“怎么了？”
　　金哲紧张地说：“别说了，跟我走。”
　　说着他连拉带拽地把莫离拖进电梯，接着又不管不顾的冲出了荣蓉TV的大楼。

　　等到了阳光小区的房子里，金哲还紧张兮兮地关好门，在莫离不解的眼神下，把刚刚听到的莫荣电话说了出来。
　　莫离听了他的话，一时默然。
　　金哲看莫离这样子，心里比他还难受，怎么会有把自己儿子往精神病院送的父亲，而且在他看来，莫离只是有点内向而已，跟自闭症差远了。
　　金哲努力安慰莫离：“是不是你爸对你有什么误会，你根本不是自闭症啊。”

　　莫离看着金哲，眼里闪烁着金哲不能理解的感激：“谢谢你。”
　　“谢我什么？”
　　“说我不是自闭症。”
　　“你本来就不是，我虽然没见过真正的自闭症患者，但是我好歹有些医学常识，你这样顶多算内向，最多最多是有点自卑。跟自闭症差远了。”
　　“嗯，但是我小时候被诊断过自闭症，他就一直这么认为了。”莫离说。
　　“他难道没有了解过自闭症吗，自闭症患者大都是不能正常交流的。”
　　“我们没有交流过。”莫离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
　　金哲完全震惊了，这是亲生父子吗，该不是什么私生子吧？这话金哲没有傻到问出来。
　　但是莫离从他的神情猜出来了，他主动解释说：“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后来我妈得了抑郁症抱着我跳楼自杀，我被救了回来，大概当时受到太大刺激，我被诊断为自闭症。然后我就被送到奶奶身边抚养。再后来奶奶也生病过世了，我就被送到A国一个疗养机构，治疗了一段时间，医生说我能正常生活，联系了国内，接着来了一个律师帮我安排了学校，我就留在A国念书了。今年我毕业，回国是为了完成奶奶的心愿，她的心愿就是我能和莫荣好好生活，所以我不是为了莫荣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难过，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完成奶奶的心愿。”

　　金哲花了一段时间才消化了莫离坎坷的一生，是的，坎坷。虽然莫离描述的特别简练和平静，但是光凭这短短几句话，金哲就能想象出莫离经历过何种磨难，怪不得他看起来这样冷漠和孤僻，苦难可以磨平一个人所有的情绪。
　　金哲忍不住抱紧莫离，一只手不够就两只手抱住，然后告诉他：“没事，你奶奶不会怪你的，不是你不努力，是你爸，呸，是莫荣不能接受你。”

　　莫离感受到了金哲传递的力量，心里猛然涌起感动，除了肯尼斯，从来没有人这样安慰过自己，他努力弯了弯嘴角，说：“嗯，我现在很好，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就像没有一个公式是一天就能解出来的，我总能让莫荣接受我的。”
　　金哲想说，别想了，莫荣一看就是渣爹典范，你的努力都是白费，但是看着莫离认真的眼神，他的话就说不出口了。金哲转移话题道：“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先找一份工作，总要养活自己。而且因为我，你这个房子月底就要被收走了，我一定要帮你再租个房子。”
　　“你今年刚十八，刚高中毕业吧，到哪找工作去，再说这个房子我本来也只打算租到月底的。”说着金哲又挠了挠头，说：“咱们现在也算患难兄弟了，我老实跟你说，我身上只剩一千块啦。”
　　莫离刚想开口说什么，金哲就兴奋地打住了他的话头说：“不过，我很快就有钱了，《王者荣耀》你知道吧，等我打完第四个国服，我就有资格去职业战队面试了。等签了约，我就能拿工资了。”

　　“王者荣耀？”莫离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金哲说的他都没听懂。
　　金哲掏出手机，指着手机上王者荣耀的图标说：“就是这一款游戏，国内现在最火的moba类手游。”
　　“打游戏能拿工资？”
　　“打职业比赛就可以，这游戏有官方职业联赛，叫KPL，赢了就会有比赛奖金拿，也会有广告等等收入。只要我能加入一个职业俱乐部，我就能参加比赛，俱乐部给我发工资。”
　　说到这，莫离基本能理解了，就跟A国很多篮球俱乐部一样，但是莫离也知道想打职业必须要技术过硬才行，职业跟业余爱好可以说有天壤之别。很多年轻人喜欢打游戏，游戏打的也确实不错，但是一旦上升到职业水平，那就完全是两码事了，所以，他对金哲所说的打职业持怀疑态度。

　　金哲一看莫离这样，立刻不服气了，点开游戏说：“你不信看我打一局就知道了。”
　　进了游戏，金哲点开排位赛，指着自己的段位说：“你看，我可是王者70星。一般人能打到王者就不错了，我觉着我打游戏还是有天赋的。”
　　正说着，游戏画面显示进入游戏。
　　金哲点击“进入游戏”，游戏画面进入BP环节，金哲这次运气不错，排在一楼。
　　他一边等着四五楼禁用英雄，一边趁机给莫离科普《王者荣耀》的游戏机制。
　　很快轮到金哲选英雄，他想也不想地选了阿珂。选完金哲就开始讲阿珂的游戏技能：“这个英雄是个刺客，一共有三个技能，一技能是个伤害技能，背对着对象的时候能暴击，二技能是位移，能往前突进，大招也就是三技能能隐身的同时回血，其实这英雄操作很简单，主要看切入时机，到时候我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游戏开始，金哲像往常一样先买个小打野刀到自己红区打红buff，一边打着还一边跟莫离讲红buff有什么用，然而才打了几秒钟，队友就发出请求集合的提示，原来是对面的打野带着辅助来自己家蓝buff区反蓝了。
　　金哲早有预料，对莫离说：“对面的打野是刘备，辅助是牛魔，我打的阿珂前期肯定打不过刘备，而且我们家辅助是张飞，前期进攻性不强，但是我可以去他家蓝buff那边看看能不能偷个蓝。”

　　金哲说的，莫离大部分都没听懂，他一直关注金哲操作的阿珂，基本上已经知道阿珂的技能是什么样的了。金哲打游戏确实有两手，在莫离的注视下，他用阿珂打了好几局，都赢了。
　　金哲很高兴，说：“阿离你真是我的吉祥物，今天没人ban阿珂，而且我一直连赢哎，我再赢两局就能上国服啦。你不知道阿珂被ban的概率有多高，想打个国服可难了，早知道我就不选阿珂上国服了。”
　　莫离却非常老实地说：“跟我没关系，是你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