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上上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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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一时陷入僵持状态，曾默尧正想说几句缓解气氛，前面四人咻的一下整齐有序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跑走了……
走了……
了……
曾默尧才刚张开嘴，就又闭上了。
他果然被误会了。
被玩家视为叛徒可不是一件好事，曾默尧悲伤仰望天空，不愿意承认残酷的事实。这下子好了，和玩家交好是指望不上了，能不被“意外”干掉就是他的福气了。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倒霉什么时候才到个头啊。
回到寮房，曾默尧和白洛面朝狼藉的屋子，翻涌出来的泥土遍布各地，深浅大小不一的洞口散布在四周。只有一小片地区看起来完好无损，一尘不染——白洛的床。
“要不，我们勉强挤一晚。”
“可以吗？”曾默尧观察着白洛打着商量，虽然一早就和对方讲解过一遍事情经历，但如果还是不同意那他只能采取下策。
爬床嘛，被发现不过找个借口的事。
反正也没监控，他为了活命死皮赖脸点怎么了？虽然早死晚死都得死，但他想晚点死很正常吧。
然而该问的还是得问的。
至少有那么点可能正大光明的上床，对吧。
少年瞥了他一眼，抬起长腿上前几步。
曾默尧暗叹了一口气，看来回答很明显了。
沉默便是拒绝的意思。
“好。”
曾默尧一整个震惊全家，还真同意了。
白洛整理着床铺，背对着他轻声地道：“时间不早了，我收拾一下。”
还专门给自己让出了半边床，曾默尧感动不已，只觉得此刻魂都被如此善良温柔而通情达理的白洛勾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曾默尧睡得一阵迷迷糊糊，脚下骤然踏了个空，仿若从高处迅速降落。
曾默尧惊醒了。
狂风呼啸，雾气驱散。
过道上遍地体型不一的狂乱荆棘，枝条上的尖刺在木板上刮过，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
身体在机械式地行动，几道直挺挺的僵硬人影落入视野中。
直到入座位置后，控制住他的力量骤然收回，重新拿到身体控制权。
苍白灯笼被风一阵阵拂过，光晕摇曳不定，映照在薄薄的窗纸上。
曾默尧木着脸，浑身难受地倚靠在冰冷且坚硬的椅背上，借着微弱的光眺望着不断涌入狭窄地区的无数白影，以为要重复昨晚的可怖发生。
磕头的回音都快成为他的心理阴影了。
意外的是，今晚的白影格外不同。
“萨尔莫神，今晚梦到您是我至高的荣幸。”
“萨尔莫神，请原谅我今早的作为，那见习教徒是否是您钦点的传人？为何我会见到他就忍不住……”
“至高神萨尔莫萨尔莫萨尔莫萨尔莫萨尔莫萨尔莫萨尔莫萨尔莫萨尔莫萨尔莫。”
没有磕头但非常话唠，比昨晚更可怕。
曾默尧一阵晕头转向，挤在他附近的无数白影梦游般的话语不断传入大脑。
他就像是一个被迫收纳数不尽垃圾的垃圾桶，还是不分湿垃圾和干垃圾一切照收的那种。
魔音环绕各个角落，视野被眼花缭乱身影所覆盖，也就没看到深陷在白影中，与外界格格不入的一道身影。
白洛皱着眉头，很是不习惯地挤在密集而喧嚣的白影中。
这些白影实际上躯体很是薄弱，除了头部表皮以外的部位，全部仅剩下尖锐的白骨。它们隐藏在厚实的服饰中，才得以保留了一丝人的样子。
“让开。”
嗓音在杂乱的环境中弱不可闻，像是滴入无边无际的海洋中的水滴，无法引起任何波纹。
被白洛推到一边的白影怔了一下，忽地睁开眼眶。
被涂满了漆黑，颜色很深，没有一丝焦距，就像死人的眼睛。
“你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眼生？”
而当它注视着白洛一段时间，白影双眼聚集起一道光，贪婪遍布整个瞳孔。它注意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他有着鲜活的肉身与美味的气息，令它垂涎欲滴。
可下一秒，白影一阵恍惚，忽地眨了眨眼。发现站在眼前的不过是个同类，之前的人类就像是它的幻想。
“做梦也不让我有个好彩头。”白影郁闷抱怨了一句，又抛之脑后，扑向前方与其它同类推挤着。
既然梦里没新鲜的饭菜，那它要争取离萨尔莫近一点哇哇哇！！
“咯吱——”手臂被人用力一扭，发出刺耳清脆的声响。
白影回过头，发现是先前的那个同类拉住了它。“你做什么？”
白洛视线直直望着前方，前厅的空间其实并不大，四个太师椅摆在各个角落，剩余的范围缩小，根本无法容纳如此之多的白影。
但它们还是义不反顾地挤在其中，即便自己的身躯已经被挤得变形，不小心滑倒被同类残忍踩碎，依旧不改狂热地冲向正中央，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顾死活。
被众多白影拥趸包围的俊美青年却神色淡淡，冷漠地倚靠在椅背上，任由它们为他献上一切。
“他是谁？”白洛问道。
白影一顿，有一瞬间没听明白同类的意思。
反应过来的白影推了一把同类，“你怎么了，祂是我们一生追求的信仰啊，至高的神明！萨尔莫！！”
随即它像是想到什么，恍然大悟，一幅我理解，我懂你的表情。
“我知道你肯定也很激动吧！好不容易的一次神降可是我们至高的荣幸，不要害羞，我们快点冲上去！！一起挤到最前头！！”
白影越说越激动，昂奋地往前横冲直撞，被抓住的半边手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是骨头即将碎裂的动静，可它却毫无知觉。
直到发觉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白影有些愤怒了，他瞪向同类。黑漆漆的眸子充斥着可怖灰雾，像是只要对方不给它一个满意的答案，就会立即扑上去把他撕得粉碎。
白洛像是没有发现，若无其事地提出自己的疑惑：“他是神？”
“是的是的，你快放开我！！！”
“哦，”白洛置若罔闻后半句，“神是什么？有什么用？为什么你们会信仰他？”
“……”白影一阵抓狂：“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啊！！我哪知道这么多，我们信仰祂当然是因为我们是被祂创造出来的！祂赐予了我们生命，不信仰祂信仰谁！！信仰你吗？！快放开我！！”
“……你们是被他创造出来的？”
失去耐心的白影逐渐失去理智：“你有病吧，你不也是被祂创造出来的！！我劝你重新投胎治治脑子！！”
“我也是被创造出来的？”白洛愣了一下。
白影趁机挣脱开来，飞速冲向前方的人海，却又被后面的人一扯，轻易地回到原位。
白影生无可恋地扭头。
“你果然有病吧。”
对方却紧盯着它，紧紧束缚着它的四肢，力量巨大的无法振动分毫。“你怎么确定我是被他创造的？”
“……”白影一言难尽，无语中。
手臂骤然撕裂开了一道小口，恢复一些理智的白影“哎哎哎”惨叫，痛苦不已：“你干嘛，别动粗啊！”
“你真的很奇怪啊。”白影心疼地抚摸自己的手，原本光滑精致的骨头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裂痕，不再完美。这样的它，再也没有资格靠近至高神了。
白影开始变得愤怒，激动的情绪即将抵达巅峰，人家又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大逼斗，让它再次清醒。
白影委屈地瞅了同类一眼，对方不以为然地盯着它，手上传来的力道隐隐有股威胁之意。
它更委屈了，不情不愿地回答：“创造这件事不是很明显吗？我俩长一样，你照镜子瞅瞅你自己再看看我啊。”
“……”
力道骤然一松，白影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瞅了一眼同类，见对方脸上露出心不在焉的神色。
自己说了这么多，它听进去了没？
白影有些不平地想，要问的是你不听的也是你，可把你能的！神降时不追求神明垂怜，跟吃饭不吃菜有什么区别，东问西问的一点信徒样都没有！
这样想着，白影忍不住一顿吐槽这个笨蛋同类。
“话说，被创造这件事不是诞生起就会知道的吗？为什么你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见对方还是一脸茫然，白影恨铁不成钢：“当你有意识时不就自然得知创造自己的神明长啥样了吗，这有什么难认的，是不是你诞生的时候被什么撞了，怎么什么都不懂，稀奇古怪……”
白影张开嘴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同类幽幽地抬眼看向了它。
白影迅速闭上了嘴。
二人沉默对峙半响，白影慢慢挪动身子，试图找到逃走的机会。
“在什么……”
白影寒毛直竖，以为意图被发现了。
却见对方神情晦暗不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艰难地开口：“在什么情况下，你会憎恨你的神？”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上上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