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与眉同瘦》墨桃朱旧

37、遗事。

　　尽全力拉住碎玻璃的断桥绳索，最后还是不免掉进雾里的血盆大口，因为不仅仅
　　是死亡在恐吓她们，还有更多的未经来临的流血和自我摧毁，她说她是这样愿意
　　把水草牺牲成一道纹身。悬浮的枕巾勾勒不动，她们的出海水手皮肤老得不堪以
　　憔悴冷漠相对，那些动人的爱情，消逝如海上风里凄兀的水鸟。

　　她说着，就哭了，我的四周好像全是沙沙作响的大树，她到底想干什么？又
　　一个在我面前不加防备就入睡的姑娘，她恬淡的睡颜如同干净的井水。我的口腔
　　溃疡一直没有好利索过，多年以来我都是忍着疼痛，和所有厌憎我的人谈笑风生。
　　我还没得口腔溃疡的那个夜晚，夏夜的凉气这样悠然地吹动着我喜欢的那个姑娘
　　她墨蓝色的长衫。她走到那小石桥的边上，槐树又小又弱，这地方经受了好长时
　　间的冷落，连渠水都不留，金龟子踩碎一地，以前我是这样看待这些事物的，它
　　们是许多没有感情的荒凉的小径，就算好，又怎么样，如果还是那么陌生冷漠的
　　村里人占据了春天的红袖，春夜的冷雾梢头。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他们爱着的
　　人一年一度都换着哪，谁会为了一株梅树，一株槐树，在冰凉孤寂的夏夜掉几手
　　巾几手巾的泪，一边哭，一边拭掉嘴边的红糖。

　　我走近那个姑娘，她说这是晚上要吃的，长长的一对辫子被两个月亮色的白
　　狐偷走，恰映中了先生他满面悲色的额头。哎，说是怎么说好，说是不在了此处
　　的小当铺里小伙计，一斗铜绿的醋斟错在满悬的南郭烛火，这又是晚上了，他其
　　余的路口也是窄得这般，毫无头绪的么，都是一些没什么愿望的陈年了么，好好
　　上妆，别哭呵。嘴边胭脂色上荞麦皮粗粗瑟瑟。小孩子，他其实叫瑟瑟的么，你
　　又叫什么。快快是搭好的喜人台南你的小皮鞋呀踩脏了，干脆收拾起来听他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