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伊塔》厌白

119、循环×世界

　　Chapter 116 循环×世界

　　伊塔是被人用巴掌拍醒的。

　　那人很有耐心，持续地用巴掌拍打她的脸，仿佛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游戏——伊塔刚从很深的梦里醒来，还在迷糊中，被他拍得实在是烦了随手反击了回去——结果她的手被攥住了，很用力地攥住了，疼痛钻心地传来。

　　喂！

　　伊塔清醒过来，睁开了眼。

　　西索放大的帅脸正在她的眼前，他似乎刚从一场战斗中归来，浑身都是血和汗的味道。星星和水滴被晕染开，露出他被化妆品糟蹋了这么多年却仍旧细腻到看不见毛孔的皮肤。

　　“西索？”伊塔动了动被他攥着的手腕，疼得“嘶”了一声，“怎么了你，松开我啊。”

　　西索脸上挂着一抹古怪的笑，他瞧了她一会儿，慢慢地松开了手。

　　伊塔赶紧把胳膊缩了回来，毫不意外地看到腕间青了一大块。

　　她疲惫地叹气：“你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了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西索从喉咙里模糊地“唔”了一声。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伊塔没有多想，她从地上撑起身子，发现四周还是红色荒原，连绵的巨石蔓延到视线以外，太阳正悬挂在东边的天上。

　　“我怎么在这儿？金呢？”后知后觉的，伊塔问出来。

　　她重新看向西索，这才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非常小，因为她抬起了身子，但他没有后退。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近地接触过，但这次不太一样，对上他的视线，伊塔莫名有点毛毛的。

　　可能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太纯粹了，伊塔下意识地推了他一下：“好奇怪，你往后点。”

　　西索的肌肉在她的手下不自然地僵了一下，然后他自觉地抬起了身体。

　　重回了舒适空间，伊塔放松了些，她的大脑也跟着开始运转：“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我不是应该在灾厄之洞下面吗？我怎么会在这儿？”

　　西索很快回答了她：“是金哦。”

　　伊塔皱眉：“金让你带我出来的？”

　　西索：“嗯哼。”

　　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灾厄之洞太明显了，很快就会有一堆人闻着味儿过来，比如善良的帕里斯通·希尔和他的弥赛亚部门，或者呆萌的伊尔迷·揍敌客和他的黑西装管家。如果金担心她被抓住，委托西索提前把她带走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金为什么不选帕尔选你啊！你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吧！

　　伊塔一下子警惕起来，她想到了某个善于伪装的控制狂：“伊尔迷？”

　　西索挑起了眉头：“嗯？”

　　“不对不对，”伊塔摇摇头，“他没这么蠢。”
　　如果伊尔迷想要伪装成另一个人插入她身边，怎么想也不会变成西索。装成无害的软妹子不好吗？为什么要变成浑身写着“我变态我光荣”的杀人小丑？

　　所以这大概、应该、可能真的是西索——毕竟西索的骚气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但伊塔还是有点犹豫：“……金为什么要找你？”

　　西索偏了一下脸，弯起嘴唇笑了，他狭长的眼尾显出了上扬的弧度，眼球却移到下方盯住了她：“这当然是因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么？”

　　最合适的人选……
　　这样说也没什么大问题，单从立场看西索确实挺合适的，最起码他俩不对立。而且在必要的时候他们还能达成一些让彼此都满意的交易。

　　就在伊塔快要被说服的时候，一道轻快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啊啦，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和飞坦去看了下，面影确实已经死了，但还不能敲定你就是下一任四号，团长说下午要和你见一面，地点就在这儿。”

　　说着，金发青年从旁边的巨石上跳下。他笑嘻嘻地走过来，还冲着伊塔友好地眨了眨碧绿的眼睛：“……不过，你确定要带上家属去见团长吗？”

　　伊塔愣了愣。
　　家属？指的是我吗？

　　等等，幻影旅团怎么会在这里！西索不是说把她带出来了吗？难道西索打算把她当成加入旅团的投名状送给库洛洛·鲁西鲁？可恶，这种不要脸的事西索完全做得出来啊！

　　还有侠客说的“家属”是什么意思？而且这家伙为什么露出了“初次见面不妨伪装成邻家哥哥欺骗一下陌生小女孩”的表情……？

　　伊塔本想喊一声“侠客”，但她刚刚动了动嘴唇，肩膀就被西索拥住了。
　　他看似在亲亲热热地搂着她，实则不动声色地用胳膊夹住了她的喉咙，直接卡得她呼吸停止，眼前开始发黑。

　　西索在她的头顶用暧昧的声线回答：“当然不了~工作是工作嘛~”

　　侠客看着因为缺氧正疯狂拍打西索肩膀的女孩，笑得很阳光：
　　“这样吗，你们感情看起来很好呢。”

　　……你瞎了吗？

　　喉咙被绞住的伊塔差点就要进入里世界了，所幸西索在最后一刻松开了她。新鲜的空气终于进入了肺部，伊塔捂着嗓子拼命吸气，突然瞥到了什么——是纸牌，正在侠客的视觉盲区里，西索用念粘着沙土在牌面上拼出了四个字：
　　“不要说话”。

　　伊塔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她也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侠客看起来完全不认识她？他失忆了？被念能力攻击了？伊塔确定自己的外表没有变，她染成金色的小卷毛还在肩头，她没有变回季节的模样。

　　综合来看还是西索正常一点，最起码他认得她。

　　“但我有点好奇哎，”侠客碧绿的眼睛亮闪闪的，“为什么要在挑战四号的时候把她带过来呢？你应该知道的吧，如果你输了，她就会成为战利品。旅团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还是说这位小妹妹也做好了死亡的觉悟，你们决定一起承担后果——哇，真是让人羡慕。”
　　侠客感叹。

　　……好啊，用最无辜的脸说最黑心的话，不愧是你，侠客。

　　伊塔清楚他在怀疑自己和西索的关系，这是一次隐蔽的试探，就算试探不成功也不亏，还能顺便给她和西索的坚固“爱情”凿出点裂缝来。她算是明白了，操作系的共同特点是他们恶劣的本质。

　　幸亏伊塔愿意配合西索演出。

　　她顺着侠客的话露出了震惊又委屈的眼神，恰好刚才咳嗽出的生理性的眼泪还没下去，伊塔眼含泪水，抬起头看着怀抱着自己的男人。

　　西索低头和她对视。

　　变化系的人演技就是好，伊塔看着他的金色眼睛，一瞬间有种他的某根神经被挑动了的错觉——

　　西索粗暴地用手盖住了她整张脸，遮住了她的眼睛。于是伊塔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感到他的杀气冰冷地蔓延出来，听到他意外平静的声线：“不要、干涉、别人的、私事，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哦。”

　　侠客见好就收，迅速让步：“当然啦，抱歉。”

　　“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需要一点私人空间，”西索仍旧是毫无情绪的语气，“或许你和你的同伴们可以退后一点——无论是上方的那个，还是北边那个。”

　　和他相对的，是侠客一如既往的轻快的回应：“可以，但我们不能离开太远，你知道的——毕竟不能随便谁杀了蜘蛛然后全身而退，是吧？”

　　“一千米。”西索说。

　　侠客思考了半刻，但在他回复前，有人用阴森的嗓音替他说：“可以。”

　　立刻，皮肤上升起的幻痛告诉了伊塔这人是谁——是飞坦，他就在他们头顶的位置，或许从头到尾一直都在，但她毫无察觉。

　　“只是一千米而已，”飞坦的声音带了点愉悦的意味，“如果他真的跑了……我就可以杀了他，他的洋娃娃也归我了。”

　　伊塔：……你说的这个洋娃娃，它是不是指的我？

　　她拒绝细想飞坦这么说的原因是什么。

　　就这样，协议达成。
　　蜘蛛们回撤到一千米之外，把交谈的空间留给了伊塔和西索。

　　从刚才到现在，西索的气压一直忽高忽低的，搭配着他浑身的血腥气有种杀人狂魔的既视感。好在伊塔身边都是这种人，她免疫了。

　　“OK，他们走远了，”她小声问西索，“为什么他们不认识我了，你知道原因吗？”

　　西索本来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蜘蛛们撤退的方向，听了她的问话才慢慢地转过眼球来盯着她。

　　“……无趣。”他忽然这样说。

　　伊塔愣了愣：“嗯？”

　　“意思是我不想再玩下去了，小可爱，”西索换了种甜腻的声线，又露出了那种独属于他的、难以捉摸的笑容——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不如让我们换种玩法吧~虽然大家都喜欢过家家，但很可惜，我还有下一场派对要参加，实在是抽不出时间陪你继续了~”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他把脸挨过来，和她眼睛对着眼睛，“你认识的那个‘西索’，为什么你这么信任他？因为约书亚·莫罗？因为他爱你，而我是他缺失的另一半？——或者你真的选择相信‘我’……”

　　西索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笑声：“……我的荣幸。”

　　缺氧感再一次袭来，眼前的黑团开始放大，意识旋转间，伊塔震惊地明白过来：
　　就像蜘蛛们，他也不认识她。

　　“嗯哼、嗯哼，是的，”仿佛她把想法写在了脸上，西索漫不经心地回应了她的猜测，“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亲爱的洋娃娃小姐。”

　　“你——”她拼命憋出了一个字，后面的句子死活没说出来。
　　你个狗东西！
　　而且这狗东西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她立刻就想进入里世界，但在这个念头刚刚出现时，一种被剥离开的感觉忽然传来——就像冰冷的雨水在皮肤上蒸发，有某种东西离开了她的身体。

　　西索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她：“好久不见。”

　　他在和从她身上脱离出来的东西说话——那东西如同从茧中挣脱的飞蛾，随着它离她越来越远，它蜕变得越来纯粹、冰冷，当它触及西索的皮肤时，已经化为了黑色的毒蛇，它咬上了西索的念，嘶嘶地喷溅着腐蚀性的毒液。

　　是影。

　　居然是影。

　　伊塔呆呆地注视着它，半秒后，她如梦初醒一样回头，总觉得他正站在她的身后，就在此刻，就在此地。

　　但是她的背后只有广袤的红色平原，太阳悬挂在高高的天上，照亮所有空旷之地。

　　“……以撒？”她喃喃地问。

　　西索的嗓音从她的背后传来，话语比刀尖还要让人疼痛：“别找了，他早就死了。”他没有停下，他居然还在继续——此刻，在残忍上，西索无人能及：“这是死人的残念，你不知道么？它一直缠在你身上，从他死了开始，从去年到现在……一只巨大的黑色的怪物……”

　　然后他又开始发笑，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死人的残念。」

　　这种过于真实的真实感把伊塔从恍惚里带回来。
　　是的，他死了。无论他是否找到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在这个世界上他的身体已经死了。他不会再缠着她要拥抱，也不会再用深蓝色的眼睛凝视她，不会再朝她露出有点疯狂的笑容，然后喊她：“伊塔。”

　　他已经不在了。

　　伊塔骤然冷静了下来，非常冷静，冷静到能够准确地挑出那个藏在西索话语里的逻辑漏洞。

　　“没有，我没有察觉到，因为他并不是死在了去年——他只是离开了，昨天才离开的。”

　　转回头，她看到了西索上挑的眉毛，那是代表异议的神情，但是伊塔在他说话前打断了他：“我相信你，你的约书亚·莫罗确实死在了去年。可那不是我的以撒。”

　　就像你也不是我的西索。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她的世界，而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就像她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些，是另外一团白色的尘雾。

　　“……我好像迷路了。”
　　最后，伊塔轻声说。
　　她环顾四周，熟悉的茫然感爬上她的脊背，她似乎又变回了刚刚来到斯德纳尔圣学院的季节，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她甚至不再理会身边的西索，转过身，向着红色荒原的方向走了几步，试图理解自己的处境——

　　西索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想去哪，约书亚的小爱人？”他重又变得亲热起来，换了对她的称呼，挨近她的耳朵说话，“无论你认识的是哪个西索，或许我可以像他一样帮你——别忘了，他们还在看着我们呢，那个深蓝头发的似乎很喜欢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伊塔头也不回，直接给他比了个中指：“滚远点。”

　　她可没忘记他是怎么骗她的，什么“金让我来的”，什么“最合适的人选”，明明从未见过她却能如此顺畅地编造谎话，西索果真是天生的谎言家。

　　红发男人笑了起来，他滚烫的脸颊暧昧地贴上了她的侧脸，低语：“这怎么行呢，我们已经锁定在了一起哦~不是因为你骗过了蜘蛛，而是因为约书亚，因为我们做过约定，活下来的人可以继承对方的遗产，姓氏也好，仇人也好，”西索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向上移动，手指探入她的领口，摸上了她的锁骨，几乎要碰到她的胸脯，“……虽然他没提过，但爱人应该也是……”

　　他的触摸直接把伊塔吓了一个激灵，她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人都傻了：“你做什么？！”

　　“让我的小爱人快乐。”
　　西索无比自然地回答，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捧起她的脸，用一种充满了荷尔蒙的诱惑语气问，“怎么~不喜欢么~？”

　　对上他迷人的金色眼睛，伊塔震惊到瞳孔都在颤抖。
　　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

　　“停停停！”她努力从西索的手心里挣脱，以失败告终，“不是的！以撒说过了，他的是他的，你的是你的，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红发男人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伊塔根本无法看出他在想什么。

　　终于，他问：“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

　　伊塔迅速点头，生怕他再乱来：“对对对。”

　　西索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他放开了她。

　　伊塔刚松了口气，忽然觉得喉咙一凉。
　　她捂上自己的脖子，却只捂出了一手的血，是她喷溅开的动脉血——或许也混合着西索的，因为她看到他来不及收回的右手被嘶叫着的残念咬了下来，天旋地转间，她的头颅和他的手一起砸落在沙地上。

　　他用一只手，换了她一条命。

　　……什么疯子。

　　这是伊塔最后的想法，红色荒原上下颠倒后显得光怪陆离，直到黑暗袭来。

　　……

　　伊塔是被人摇醒的。

　　那人很有耐心，拍拍她的头，再戳戳她的脸，仿佛这是个很有趣的游戏。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的伊塔迷迷糊糊中一巴掌反击了回去，结果再次被攥住了手腕。

　　她隐约听到了愉快的笑声。那人不仅握紧了她的手腕，还故意摇晃了好几下，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摇篮床里被爸爸妈妈抓着手逗弄的小婴儿。

　　……这个联想把她吓清醒了。

　　睁开眼，侠客漂亮的娃娃脸映入视线。他正歪着脸看着她，碧绿的眼睛像是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翡翠。

　　“哈啰，早上好。”他打了个招呼。

　　伊塔：……
　　这是什么循环剧情吗？！

　　而且这个早晨一点都不好，在看到侠客的第一眼她就明白了——她没有回去，这仍然是个平行世界，是和刚才不同的新的平行世界。

　　因为她的那个侠客从来不会这么看她。

　　“小朋友可不该一个人在这里，”金发青年用一种友善的语气说，“你是迷路了，还是发生了事故？你看起来有点狼狈呢，需不需要哥哥送你回去？”

　　伊塔：……
　　别演了，再演就恶心了。

　　果断忽视他，伊塔自顾自地看着周围，心脏逐渐下沉——她还在第一次醒来的位置，一点没变。
　　为什么她会来到下一个平行世界？哪怕死过一次也不能回去吗？

　　“哈，我早就和你说了，她绝对不是个小绵羊，”芬克斯在一边抱着胳膊嘲笑，“看看她身上的东西就知道了。”

　　侠客诱哄失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像呀。”

　　芬克斯：“说不定来自流星街呢，唔，我总觉得那个残念有点眼熟……”

　　侠客：“流星街人就差得太远了吧，她看起来完全是外面的人。”

　　芬克斯：“有可能是哪个区长的玩具，整天被锁在床上，没出去杀过人。”

　　侠客：“……倒也不失为一种思路。”

　　快闭嘴吧你们！

　　在两只蜘蛛的话题越飘越诡异的同时，伊塔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玩牌的西索——他倚着巨石，翻着花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一点没看出她身上属于以撒的残念——无名火在伊塔心里瞬间升起，尽管她知道这个西索不是刚才摘了她的头的那个，但是平行世界下谁说的清呢，如果事情发展到了那一步，这个也会是那个，那个就是这个……无所谓，反正她要报了那一头之仇。

　　于是她喊了声：“西索！”

　　在她旁边的两只蜘蛛瞬间安静。

　　西索的扑克停下了。他缓慢地抬起头，用一种让人警报拉响的眼神看过来。但是伊塔毫不在乎，和迷失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之间相比，幻影旅团和西索实在算不上什么重要的问题。

　　“他是我的。”
　　伊塔说，顺便再次冲他竖起中指。

　　她知道他听得懂，也只有他能听懂。

　　伊塔连西索的表情都懒得看，直接一步进入了里世界——问题就出现在此时，她没有进入空无一人的里世界，而是直接跌进了黑暗里。

　　无垠的纯黑包围了她，却没有实体，只是放任她向下坠落。

　　慌乱中，伊塔想要抓住什么，但周围什么都没有。好在过了几秒后她勉强冷静了下来，立刻尝试脱离里世界，回归现实世界——

　　她成功了。

　　当她稳住身子站在红色荒野的土地上时，震惊和恐慌的余波还没过去，伊塔的后背满是冷汗。她虚弱地睁开眼，却正对上一双碧绿如翡翠的眼睛。是侠客。

　　“哇！好神奇！”他笑眯眯的，“你就这么凭空出现了，这是念能力吗？”

　　伊塔茫然地和他对视。

　　许久，她挪动嘴唇说：“……不要这样看我。”

　　金发青年歪歪脑袋，他似乎愣了一下，又恰到好处地露出笑容：“什么？”他靠近几步，好奇地问，“你认识我吗？”

　　随着他的靠近，伊塔下意识地后退。

　　但脚却没有踩中实地，她踩空了，仿佛地面裂开了巨口，一口把她吞了下去，于是她掉落了在了黑暗而空旷的地心里。伊塔伸手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部位，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实体——但如果是实体的话，当她摔到了实地上时，一定会四分五裂。

　　于是她挣扎着，再次回归现实世界。

　　她又成功了。

　　突如其来的明亮让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两边的时间流速似乎不同，帕帕罗斯平原已经走到了正午，阳光如同融化的蛋黄一样鲜亮。

　　几秒后，伊塔睁开了眼睛。
　　这一眼让她的后背再次泛凉——因为她发现四周全是人。而且他们都在看她。
　　是的，大概有十个人聚在她的四周，或坐或站。但在她闭眼的几秒里，没人发出一点声音，甚至没人泄露出一点气息能让她捕捉到，明明她的五感已经是远超出常人的敏锐了。

　　伊塔只是扫了一下离她最近的那个穿着练功服的紫发女孩，就和被烫伤似地收回眼。

　　草！
　　居然是幻影旅团——

　　“小姐。”
　　有轻缓的嗓音响起，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寂静。

　　伊塔犹豫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转过头去，和那个男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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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带着新鲜出炉的新章节！
其实还有另外一章很快会跟上，三天内会再次更新的（看我诚恳的眼睛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