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胖女追夫记》老脸一红

29、第29章 旧情人

　　但也不知道她今日到底着了什么魔，竟还是忍住了，还露出了一个笑脸来，虽然这种笑比哭还难看。

　　“三姐，求你教我读书识字，好不好？”

　　孙巧巧皱眉，“你为何要学这个？”

　　孙媛媛面色白了一白，“爹娘要订下赵家那门亲事。”

　　“赵源赵子博？”

　　孙媛媛点点头，一双漂亮的凤眼里已有了泪水。

　　孙巧巧皱皱眉，“既然不喜欢，那就回绝了这亲事便罢了。”

　　“你想得简单。”孙媛媛立即怨气冲冲地低吼，神情像个母老虎似的。

　　孙巧巧摊手。“我就是这么简单地回绝了。”

　　赵淼那边第二回请王婆上门做媒，孙爹就回绝了这亲事，为此还闹到奶奶那里，把孙巧巧拎过去狠狠地教训了一通，最后还是只能不了了之。

　　这事孙媛媛都清楚的很。

　　“你以为我爹跟你爹似的，亲事上纵容你们挑来挑去。”

　　孙巧巧纳闷，“你不一直在亲事上挑来挑去吗？二伯不都一直纵着你吗？”

　　孙媛媛气结，按着太阳穴好半天才气苦道，“那是因为爹娘想挑个好的，不是个地主，至少也要是个秀才，所以才一直拖着。你以为是我挑么？”

　　孙巧巧了然点点头，然后还是道，“你也的确挺挑的啊。”

　　孙媛媛：“……”

　　感觉她要气冒烟了。

　　孙巧巧怕她气死，就问，“那这回，你这亲事是看定了的了。”

　　孙媛媛瞪她一眼，红着眼圈点点头。

　　孙巧巧摸了摸下巴。“我听冉冉说，这个赵源长得倒不丑，又是个秀才，家里也有些家财，其实跟你也堪配。”

　　这话让孙媛媛面色好看了一点。实际上，她这身份，压根就配不上赵秀才的。

　　“他是怎么看中你的。”孙巧巧也忍不住八卦起来，“打死我也不信，他是相看这日才见过你。”

　　孙媛媛脸儿红红啐了他一口。“你这人，不害臊。”说完，自己又笑了。“是上回赶集，在集市上恰巧撞上了。之后，他就请了媒人来……”

　　孙巧巧啧啧几声，笑眯眯地点头。“哟哟哟，一见钟情，挺浪漫的嘛。”

　　“一见什么情的，你你你，讨厌。”孙媛媛脸红如霞，气咻咻地跺脚。

　　孙巧巧笑了笑，“行，既然你想跟你的秀才夫君诗词唱和……”

　　“呸呸呸！什么夫……君的，你这人，啊呀呀，我不要听你说话了。”孙媛媛这会是真的要冒烟了。

　　孙巧巧两手一摊，“那你还跟不跟我学认字了？”

　　孙媛媛顿住，“你愿意教我？”

　　孙巧巧叹口气，“我这个人其实很懒的。”

　　孙媛媛面色又不看起来，“那就还是不愿意教我？”

　　孙巧巧又叹气，“你都这么求我了，我再不答应，以后你秀才夫君找我麻烦怎么办？”

　　“你你你！”孙媛媛再忍不住上手来撕她的嘴。

　　她那几两力哪是孙巧巧对手，直接让给捉住了两只手。

　　孙媛媛顶多一米五五，这么一把拉住双手靠过来，孙巧巧这个子，竟感觉像抱着个女朋友，不觉笑起来。

　　“你这小娘子投怀送抱的，真不知羞。”

　　孙媛媛这回是脸红成一块布了，望都不敢望她一眼，死命挣脱双手给跑了。

　　孙巧巧尔康手，“你走错路了！”

　　“要你管。”孙媛媛的声音恶狠狠的。

　　孙巧巧嘿嘿笑，“想学认字的话，带上纸笔来找我啊。”

　　这回孙媛媛顿足了一下，应了一声嗯，就又提着裙子跑了。

　　孙巧巧望着她像个陀螺似的往坡下跑，忽然觉得这姑娘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回头没走两步，唐芳年忽然从林子里跳了出来。

　　孙巧巧顿时抱住胳膊，“哟，来护花的么？”

　　唐芳年笑，“嗯。担心你被为难。倒不曾想，某人竟做起了那风流浪荡子来，自家妹妹也不放过。”

　　孙巧巧笑了起来。“不行么？你吃味？”

　　唐芳年笑。才刚孙巧巧那风流之态，不说女子见了害羞，就是他，也同样怦然心动。

　　这会子要不是在外头，他真想拉拉她的手。

　　……

　　孙媛媛隔了有十来天才找过来。

　　这期间媒人上门第二回，亲事就被二伯一口定了下来。

　　孙媛媛大约接受了这个事实，柳氏朝她道恭喜的时候，只是羞红脸笑笑，没再红眼圈露愁容了。

　　实在那赵源其实还不错，孙巧巧见过一眼，是个浓眉大眼身材壮硕的青年，要不是他穿一身儒衫，还以为是某位行走江湖的大侠。论风流俊俏，赵源的确比不得唐芳年，但论忠厚踏实，一百个唐芳年也比不了赵源。

　　并且这赵源眉眼儿极干净，看得出来是个很正派的人，唐芳年的评价十分中肯。

　　孙巧巧觉得，如果做丈夫，赵源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跟这种人过日子，挺舒服安稳的。

　　相比起来，唐芳年的思想复杂又浪漫，是一个很难懂的人，他的哀愁比平常人多，志向也比平常人远大，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随时感觉在云端飘，一不小心就会掉落下来。

　　孙巧巧教人读书识字的法子，就照唐芳年的依样画葫芦。

　　这年代也有三百千，先从三字经开始教就成。教材都是唐芳年那儿的抄本，带注解的。

　　好歹孙巧巧是中文系的，那注解也只看了个半懂，只因这世界历史不大一样，而完整的史册压根还没看完呢。剩下那一半的史册，因为顾忌唐芳年对那套书的珍爱程度，孙巧巧再没提出要借。

　　三字经涉及许多历史典故，不知史是读不懂的了。

　　所以孙巧巧光棍地只教字意，然后让孙冉冉和孙媛媛两个死记硬背，并且每日抄写一个字一百遍……后世她在小学受的苦，都原样还给她们。

　　孙冉冉和孙媛媛两个却不以为苦，学习兴致一直很高，抄写的字也是一天一个样，竟渐渐有了些模样。

　　这日傍晚，正抽时间看她们两个的作业呢。唐芳年就来了。

　　他最近忙得很，三天两头不在学里，一直在外头奔波，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在瞧什么呢。”他一来也不避讳，直接坐到孙巧巧身旁。

　　孙巧巧掩鼻，“你这多久没洗了，一身的汗臭味。”

　　唐芳年像后世所有大猪蹄子男朋友一样，笑嘻嘻地故意晃荡了一下衣裳，“很臭么，不觉得啊，也就三两日没洗澡而已。”

　　这么一晃荡，酸臭味更明显了。孙巧巧忍无可忍地推他，“一边去，离我远点。”

　　唐芳年笑着走开了两步，却顺走了孙巧巧手中的作业，翻看了一遍后他就笑了，“这字体倒跟你的有些相似。”

　　孙巧巧翻白眼，“本来就是照着我给的摹本写的，自然差不多。”

　　唐芳年又笑，状似无意问了个问题。“你这字师从何人？慧静师太一手簪花小楷柔美清丽，当时人人效仿，怎地竟不曾传与你。”

　　孙巧巧能说什么。她根本没法子解释，所以干脆不说话。

　　正说着呢，忽然有一个家丁急匆匆扣响院子门。

　　这家丁一出现，唐芳年就像被雷霆击中一般，手中的字纸顺着秋风飘悠悠地落在地上，也不曾察觉。

　　“唐公子。”那家丁也见到了唐芳年，径直过来行礼。

　　唐芳年扶他起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你、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还发着抖。

　　那家丁也是泪湿衣襟，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我家七……”看了孙巧巧一眼，他才继续，“七公子给您寄来一封信来。”

　　唐芳年眼睛里的光亮比天上星子还要亮。“信在哪？”

　　家丁把信送上，哭得就更厉害了。“七公子他……他不好了。”

　　唐芳年还没展信的手一顿。孙巧巧觉得他现在才是正宗如遭雷击，刚刚那回不算。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七公子自打旧年产下孩儿，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今年秋，已是下不来床，京里太医请了，南边儿有名的大夫也请了，都说……都说熬不过今冬了。”

　　那家丁说完就悲伤地嚎啕大哭起来。看起来他对自己的主人应该是有很深的感情。

　　唐芳年似风中的残烛，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孙巧巧立在一旁，竟不知要不要扶他一把。

　　但是察觉这件事好像完全被唐芳年的情绪排除在外，她就站着没有动。

　　“七公子说她后悔了，悔不当初没有觅唐郎。”

　　那家丁这话一出口，似彻底击中了唐芳年，他整个人的精神转瞬间被消磨了大半，忽然急匆匆夺门而去。

　　孙巧巧分明见到他落泪的脸，是那样的悲伤，仿若整个世界都已经塌了下来。

　　她正要问这家丁，七公子到底是谁？谁知那人匆匆行了一礼，就快步追了出去。

　　孙巧巧到院子门时，只见到唐芳年与家丁一前一后朝着莲花湖的方向奔去很远了。

　　“姐姐！”

　　孙冉冉和孙媛媛听到动静走过来。

　　孙冉冉一脸担忧，孙媛媛却满脸深思。

　　“这个七公子怕是个扮男装的大户人家小姐。”孙媛媛皱眉，她脸上失落的表情竟比孙巧巧还明显。

　　看样子她对唐芳年还没有彻底死心。

　　孙巧巧用脚指头都猜得出来这所谓七公子是男是女了，要不然也不会临死前来个‘悔不当初没有觅唐郎’这样的话来。

　　看唐芳年的表情，估计也惦记这七公子到了骨子里去。要不然不会痛苦成那个样子。

　　孙巧巧怀疑他会因此出家。

　　要问她此刻的心情，还真有点说不清楚。总之，此前的一切甜蜜都蒙上了阴影。

　　柳氏刚刚去别人家拉家常了，这会儿一进门就纳闷地问，“才刚见到唐先生火急火燎地去渡口，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孙冉冉想要说话，被孙巧巧瞪了，她只好委屈地低下了头。

　　“他一个朋友得了急症就要没了，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孙巧巧这么解释，柳氏倒是信了，很是唏嘘了一会。

　　唐芳年这一走，到十二月都没有消息。

　　学里的学堂，是他的好友轮流来替代上课。其中就有吴茂时和白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