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彼岸芳华回眸刹那》云画的昙花

5、父女争执齐衡认命

　　齐衡从马车上下来却见这公主府高门高墙，光是门口的大门就比一般的勋贵人家的大上不少。他家贵为国公府，府邸已是极大，这公主府粗看着却是要比他家的国公府还要大上三倍。齐衡一路想着六公主偶尔说起自己如何得宠，皇帝如何对她有求必应，看着这硕大的公主府顺时明白了六公主在辽国的地位，恐怕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这驸马是做定了。
　　跟着公主走到门口，里面的仆人吃力的打开厚重的大门。门内已有六个水灵的大丫鬟像耶律淑文行礼。正是她的六个贴身侍女，加上她身后的阿紫，共七个贴身女婢。
　　按照红橙黄绿青蓝紫取名。她们后面还跟着众多的宫女，嬷嬷。匆匆望去怕是有两三百。齐衡还不知道这些人还是因为在府内算个管事的头头才有资格出来行礼，其他粗使的女奴，还有男奴婢们是没资格迎接公主的。
　　耶律淑文带着齐衡走过了大门，到了府内，却是又坐上了马车。只因公主府实在太大，要是靠人抬着走那的走半天才能到达居住的内院，这还不算后面的园子。所以进了府里还是要做马车。只不过这马车是敞篷的。拆了车厢，把车栏提高，里面放了小桌，可以放茶碗点心等。
　　公主的座驾还专门置了沙帐，防止烈日晒着。

　　“太子妃知道您回来了请您去太子府吃饭”
　　“北院大王萧大人今早参了您，说您亲信奸佞，在军中大肆提拔亲信。”
　　“白大人贪污新粮的事情被告发了，丽妃娘娘要您去见她。”
　　“孔大人在守孝期偷上青楼被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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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到达内院，几个侍女一路汇报最近中京大定府发生的事情。

　　齐衡耳里听着辽国发生的事情，眼睛看着一路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整个公主府极尽奢华，他们大宋的官家向来节俭，皇宫有好多地方都未修缮。这公主府眼看着比大宋的皇宫都要奢华些。

　　到了后院，耶律淑文下了马车，带着齐衡到了住的地方。
　　“元若这几日你就暂且住这里吧。我许久未归，府里也没好好打扫一番，等过几日让他们收拾干净再给你换地方。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阿蓝。”耶律淑文还想与齐衡说几句，阿紫却快步跑来。“公主，皇上要您马上进宫还有您带回的齐公子。”
　　看来萧术其真是连夜打了报告啊，她刚回来就被他爹参了一本，又有许多和她有关系的人出了事情，这是给她施压呢。
　　皇帝先召见了耶律淑文。
　　到了御书房内，辽国皇帝耶律宗真摆出一副不怒自威的面孔。
　　“儿臣参见父皇。”
　　“你当真要个宋人做你的驸马？”
　　“是，父皇您可是赐了我自选驸马之权的。”
　　“当初就不该给你这个能自选驸马的旨意，朕也不要你一定嫁到萧氏贵族里，就算在平民里选一个，朕也不说什么，但你为什么偏偏要找个宋朝的？而且为了他，这次议和私自做主放弃那么多。一府之地，五万两岁银，还有茶盐布匹数万，谁给你的胆量？”
　　“不是父皇您允许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父皇是您说的，您传信来说此次是第二次让宋朝增加岁贡了，宋朝应该不会轻易答应和上次一样的条件，让儿臣看着商谈就行，议和之事由儿臣全权做主。即是如此为何还要听信那些谗言，儿臣不是又让宋朝加了岁币吗，还多了两个府呢。”
　　“本来应该可以有更多的，你为了自己的喜好拿议和当儿戏，你让朕如何说你，明日朝堂之上怎么给大臣们交代。”
　　“父皇要像朝臣们交代什么啊，这几年儿臣从西夏带回的东西哪次父皇不是赏赐下去的，他们得了恩典的时候东西倒是拿的快，可回头又参女儿功高盖主，提拔奸佞。这次女儿不过是朝宋朝少要了点岁贡就又出来弹劾女儿，还把罪名推到我看中的驸马头上，其实就算没有他，原先的条款宋朝也不会答应的。父皇儿臣觉得朝臣们现在越发贪得无厌了，手上拿着我带回的牛羊奴隶，嘴上还要说我坏话，说到底不过因为女儿并不是萧氏后人，加上女儿不肯嫁给萧术其真是，觉得拿捏不住女儿就干脆不让女儿好过。父皇他们这是大逆不道。”

　　“胡说什么，萧氏向来与皇室联姻哪会那样。”耶律宗真心虚的说着。
　　“父皇就因为萧氏贵族与我们皇室一直联姻，所以他们的野心才日渐庞大，父皇您学习汉人那样用科举选拔人才不也是为了和萧氏这些老贵族抗衡吗，若儿臣在嫁到萧家去那父皇你做这些不是白费了。”
　　“父皇儿臣绝不嫁去萧家。您看这次儿臣不过是议和拿回得到东西少了些，那些萧氏大臣和附庸他们的御史就全部来弹劾儿臣，全然不顾儿臣之前立下的诸多战功，他们如此瑕疵必报忘恩负义，儿臣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
　　耶律淑文不想嫁萧术其除了确实不喜欢他外，还有辽国婚俗的原因。辽国贵族通婚习俗严苛，耶律姓只能和萧姓结婚。耶律姓中又分三个氏，皇族贵族属于世里氏，必须与萧姓的述律氏通婚。耶律淑文也是因为这个才拖到18了也不肯成婚。一来现代的婚姻时间观接受不了，二来也是被皇族的混乱血缘关系给吓到了。结婚选择这么少，皇帝的皇后全是姓萧的，先皇帝取了萧家族长的大女儿，皇帝取了萧家族长的八小姐，太子取了萧家族长的孙女……凡此种种，进过这么长时间的狭窄通婚，耶律家和萧家的辈分关系早就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了。她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嫁到萧家去。到时候她的老公不是老公，是叔叔，大伯，侄子，外孙子，公爹，姐夫……
　　皇室套路深她要回农村，农村也□□，情愿当单身。

　　皇帝被女儿说的有点动摇，萧氏确实日渐庞大，现在朝堂上三品以上的大员基本都是萧氏族人，有尾大不掉的隐患，这也是他要效仿宋朝开科举，选人才的原因。
　　想到这就想看看女儿看中的宋朝人，能被他的女儿看中非要招来当驸马，这个宋朝人肯定是文武双全的吧，不然怎么会入了女儿的眼。

　　“罢了，罢了，去把齐衡唤来我看看。”

　　耶律宗真看着被带到眼前的齐衡，就见他肤色偏白，手无老茧，四肢纤细，身板瘦弱，一看就是个无用书生。也不知道女儿看上他什么了。
　　“你就是齐衡，在宋朝中可有官职？会什么武艺？”耶律宗真坐在龙椅上，气势全开。
　　“齐衡未通过科举因此还未有官职，与武艺也一窍不通。”
　　宋朝的官家一直都是面露和善的，像这样凶神恶煞的皇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强压下心里的紧张，齐衡暗自告诉自己要镇定。
　　“你既文不成武不就，如何配的上我的六公主？”耶律宗真大力的一拍桌子。女儿是怎么回事找这么个人当驸马。
　　齐衡被突然大声的耶律宗真吓了一跳，他强自镇定，可他手部的细微动作终归逃不过耶律宗真的眼睛。耶律宗真心里对齐衡的感觉又下降一大截。
　　“好叫辽国皇上知道，齐衡是因圣旨被迫才来金国的，既然皇上对齐衡也不满意还请放齐衡归去，另找良人为公主驸马吧。”齐衡最后一次为自己争取自由。
　　“什么，你竟然还敢嫌弃我的公主！”耶律宗真气的摔了茶碗，他再怎么嫌弃齐衡不想女儿嫁给他那也是他嫌弃，现在这宋朝的小子居然胆大妄为敢反过来不想娶公主，找死呢。
　　“父皇，何事如此生气？”耶律淑文听到声音，拨开了拦着的侍卫跑了进来。
　　“你还好意思问，他连科举都没中，武艺也是从未学过。甚至他就是被他们皇帝的圣旨逼迫才前来的，根本无心于你，你要这样一个驸马干什么？还为他擅自降低议和条件你是想气死我。”
　　“父皇，他确实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还未中科举，现在也未喜欢我，可我就是喜欢他，要他做我的驸马，除了他我不会嫁其他人。”
　　“行，那我就踢死他，让你死了这份心。再给你赐婚到萧家。”耶律宗真被女儿气的之前的想法都被气没了。
　　“父皇，您真的如此狠心？”

　　“若是你找个好男儿也就罢了，可这种文弱书生有什么用，他居然还不想当你的驸马，你还为他降低议和条件，你这样置皇家颜面与何地。不行朕一定要赐死他。”
　　“把他拉下去。”耶律宗真对着侍卫挥手。
　　“父皇他就算死了女儿也会和他举行冥婚，然后出家当尼姑，总之女儿这辈子非他不嫁。”
　　“你，你，你……全给我出去”耶律宗真真是气的要跳起来，见女儿越说越不像话喝退了所有人。大殿之中就只有他们三人。
　　“冥婚，你想得美，你有本事就和他一起死，你不是说你非他不嫁就认定他了吗，你去殉情啊。”耶律宗真也是被气的语无伦次了。
　　“我才不会去殉情呢，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去殉情。父皇你若是不同意那我就带兵杀光萧氏一族，人都没了你让我去嫁给谁。”
　　“没了萧氏难道我大辽就没贵族了”，耶律宗真话一出口才发现还真是，他们契丹的贵族不就是萧氏，耶律氏这两个嘛。“没了贵族我还可以把你许配给西夏。”
　　“西夏已经被我攻打过四次了，现在只是苟延残喘，都快灭国了。你确定让我嫁那里？”
　　“那就大理。”耶律宗真不管了，想到哪里是哪里。
　　“大理那都是毒虫，你是要我过去被毒虫毒死吗？”
　　“那就吐蕃。”
　　“那里根本还处在茹毛饮血的时期，你是要我伺候那边所有的酋长吗？”
　　公主和皇帝相互争论着，话题却越扯越远。齐衡却站在一边陷入了沉思。
　　刚才公主说她不会殉情，殉情是没用的人才会做的事情。这让他回想起，母亲反对他娶明兰时，他做出不理母亲的反应。那个像明兰的侍女被母亲打死后他绝食抗议，不为为了他也被打死了，最后他被邕王妃逼着差点写下婚书。他所有的努力都没有起到作用，他就是个没用的人。看着眼前的公主与皇帝激烈的争辩着，她有兵权，有皇上的恩宠，她有足够的筹码来争取自己想要的。而他齐衡除了一个小公爷的虚名什么都没有，肩上还有振兴齐国公府的重任，没法放开手脚，自然争不到自己想要的。就像现在他的命运也被眼前的两人争夺着，不是死就是做驸马别无第三个选择。因为他的父母还在大宋，他不想因为他的冒失行为连累自己的父母亲。
　　时也命也。不管眼前两人最后谁能说服说服谁，他都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