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奶油太咸

2、初见

　　伊落五岁能段文识字，八岁能吟诗作对，十二岁先帝亲点探花郎，十三岁承父官位太尉，十五岁随新帝出征抵御匈奴清剿敌国。

　　在外征战五年，二十岁归。

　　樊事真在殿内抚慰老人，淡雅的声音萦绕在伊老太耳边，老人渐渐止住了眼泪。

　　“奶奶”一道惊雷似的声音从院后传来。声音中气十足，清越明亮，带着淡淡的稚嫩。少年随着云坤的指引，刚踏进院中，便看到了她思念五年视若生命的亲人。

　　樊事真闻声扭头便看到了一皎皎少年，体态高挑修长，少年身着水蓝色长衫雅致的竹叶边花纹端在长袖间，如墨般的长发束在脑后，冰蓝色发带间，点缀着白玉发簪。面若春晓之色。

　　栗色瞳仁，如浩渺星空，在沉昏中闪闪发光。肤若凝脂白玉，鼻梁高挺，水金兰润泽的红唇，端端是英秀皓美。

　　此刻这少年正紧锁眉头，神色黯然。她想这便是她今后的夫君吧。

　　以前伊落读书，读到：若是至亲相见，恐不及思念而至，早已红了眼眶罢。当时还笑道，那文人太过酸腐矫情。

　　只当是亲身经历，便不觉如此。

　　伊落睁睁的望着奶奶，一时间竟流下的眼泪，她顾不得旁人目光，快步走向了老人。

　　樊事真往后退了两步，有意为二人腾出位置。

　　伊落走到老人面前，看着奶奶愈发深邃的皱纹和渐渐苍老的容颜。不禁呜咽出声“奶奶，这几年您受苦了。”说着便抱住了伊老太，在老人怀中哽咽着。

　　樊事真看着久别重逢的祖孙俩，不忍心出声打扰，度步走到了一侧。

　　恰好看到，楼道外的海棠花开得正好，白色的花瓣衬托着院落清静的气息，海棠花没有香气，倒是少去了妖艳的蝴蝶让它身边打转。很是符合伊府这一块儿清贵之地。

　　“落儿，奶奶不苦，落儿你也别哭。奶奶好着呢。”

　　“这几年落儿在外随圣上打仗，一定受了很多伤 ，吃了很多苦……”

　　“小落儿，你可知道么，奶奶我还给你娶了媳妇儿，模样长的好，孩子心也好，你可要好好待她。”伊老太擦了擦伊落的眼泪，眯着眼睛，对伊落笑了。

　　“嗯――嗯，我好好待她。”伊落停止哽咽，眨吧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老人。

　　“其中的缘由我稍后同你说，总之你得听我话，要好好跟珍惜她。”

　　“落儿，你瘦了。不说了，云坤菜早已布好了吗？ ”伊老太摸着伊落纤细的手臂，开口道。

　　“回老夫人，早好勒。就等着您这句话呢。”坤伯爽快的回答。

　　樊事真跟着祖孙俩来到了正房，桌上正摆着满满当当的菜肴。

　　伊老太被伊落扶到椅子上，伊落也顺势坐她身旁。樊事真刚想随意找个位置落座时，伊老太便说道：“孙媳坐我孙儿旁边。”说着，老人家的笑了笑似是狐狸一般。

　　听到这一声“孙媳”，伊落才起头端眼仔细审视自己的妻子。着实好模样，只怕是仙女都不如自家夫人美，伊落心生赞许。

　　“夫人”伊落一惊，被自己的称呼吓到了。正巧，眼前的樊事真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抬起头，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映入眼前。四目相对，姑娘嫣然一笑。伊落发现自己的心脏早已不受控制的狂跳。

　　伊落马上低下头，耳根上出现了一缕淡淡的绯红。

　　伊老太见伊落没什么反应，在桌下掐着她的腰。伊落吃痛抬起头涨红着脸对姑娘开口温和：“夫人坐我旁边吧。”说罢抽畜地笑了笑。

　　“嗯”樊事真用鼻音淡淡的应了一下。便坐在了伊落的身边。

　　伊老太瞧着二人郎才女貌般配的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才停手。

　　一顿饭吃的十分平静，只有碗筷敲击的声音。伊老太看樊事真是越看越满意，符合她对孙媳的一切要求。

　　饭后伊老太出声：“小落儿，你来一趟我房间。”

　　“好，奶奶。”

　　伊老太的房间素雅大方，一如她这个人一般，里面红木居多，桌上只摆放着简单的茶具，暖炉。房间里点了沉香，令人觉得心旷神怡。

　　“奶奶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女子怎么能娶妻？你怎么能不经我同意就擅自替我寻了一门亲？”伊落刚进屋内，把门关上。就开口问道。

　　“你是女子我知，可世人不知。世人只知道，你是一个智勇双全，才貌无双的伊太尉。你，是个男子。”伊老太躺在藤椅上，悠悠地回答道。

　　“你若不娶妻势必会遭人非议，堂堂太尉不娶妻。哼，保不全你头上这顶乌纱帽不日便被摘了。”伊老太面容严厉地对伊落喝道。

　　“可我怎么能毁人家姑娘呀，她若知道她嫁的不是一个男子，而是与她一样的一个女子。她该怎么同我生气呢？”

　　“你怎知那姑娘喜欢男人？那天仙般的妙人儿，怎能叫那些臭男人占去了。我瞧着可惜，她又正好与你相配，想来掩人耳目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姑娘，蕙质兰心，如若她知道了真相，也定不会同你生气。两个女子在一起有何不可？世间的真爱皆是平等。”

　　“小落儿，你娶媳妇，我心中欢喜，你看上她了也心中欢喜。如若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性别。”

　　“奶奶活这么大，没别的心愿就盼着你幸福。可怜你是男儿身示人，没有享受到女孩子该有的快乐，奶奶觉得亏欠。”

　　“奶奶，你不必这么说？你这么说孙儿心中难过。我都知道我们伊家的境遇，朝野上的人都对伊家虎视眈眈，而我们伊家又人脉稀少，只靠着祖上的萌荫举步维艰。”

　　“唉，罢了罢了，也只得亏欠那姑娘。”

　　“我亦无心违背奶奶，既然如此，只得从了您老人家意愿，娶个姑娘。但之后的事，奶奶不许擅自做主。”

　　伊老太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好，以后你的事都你做主，我不管。过两天我要去清水苑，好好留给你们俩二人空间。”

　　“听说江南那边，春意正好气候也暖。奶奶要下江南玩耍，半年后大概回来。”

　　“好了，天色已晚，奶奶困了。你也赶快回去休息。”伊老太说着便给伊落下逐客令。

　　伊落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呀！是老人家有心想出去玩。

　　伊落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落儿，你以后会明白，我送给你的是一个珍宝。你是多年来的修的运气，是命呀!”伊老太瞧着伊落走的方向口中默默念道。